没有人接话,无论知道多少,猜到多少,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从小耳濡目染的公司管理方法,没想到有一天应在了自己身上,金硕真嗤笑一声,开口道:“良禽择木而栖,有没什么好气的!”
“有什么好气的?”朴致旻红着眼眶,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金硕真,含着泪冲他喊道:“我们要回归啊,我们准备了很久的回归怎么办,他们一走了之,我们怎么办!”
闵允其眼神闪烁,不忍心地挪开眼,去数客厅的灯带里按了多少灯泡。
金南浚拍了拍朴致旻,希望他冷静一点。他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他实在不想再分出去更多的心思去调停成员间的矛盾,想着干脆各自回房间冷静,刚想开口,却留意身旁的忙内哼哼唧唧地想要发言。
“正国想说什么?”金南浚揉了揉眉心,问道。
田正国一直不理解围绕在哥哥们身边的低沉气氛,他根本不觉着这是一件天大的事,于是瞪着他圆圆的大眼,无辜地问:“我们专辑推到下月发吗?那不就跟号兮哥的mixtape撞了?”
“咯咯咯!”金硕真笑着去搂忙内的肩膀,揉着他圆鼓鼓的脑袋,说道:“你啊,真是满脑子的音乐!”
田正国看似天真的发言,却也戳中了在场诸多人的心。人心都是肉长的,并肩走过的风风雨雨没有人不留念,只是人长大了,心思多了,疲惫的大山下,他们早失去了像忙内那般无畏承诺的勇气。
“说起来,咱哥几个在一小破公司出道,现在一位拿了,大赏拿了,热百也进了,好像也该知足了!”默默喝酒的闵允其突然开口,酒精的灼热消磨了些他嗓音中特有的金属的冰凉质感,“要是想......”
金泰哼从公司出来就不知道在想什么,情绪一直很低落,坐在田正国旁边一个人抱着可乐罐默默流泪。大家习惯了他的沉默,也没有多留意,突然在耳边炸响的响亮而雄厚的声音,吓的郑号兮的酒杯差点脱手。
金泰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口齿不清地喊道:“要怎么?解散吗?”
解散对于他们而言多么的沉重,以至于所有人都在想,却没有人敢轻易说出口。
他们这些年受够了强压在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受够了职场上的阴谋阳谋,受够了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的煎熬。可同时,他们仍贪恋红尘的繁华,贪恋兄友弟恭间的温馨,贪恋数以千万的偏爱。
“泰哼哥!”田正国不赞同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让他赶紧道歉,别把情绪不佳的哥哥们再惹毛了!
“米......亚内!”巨大的背叛感笼罩在金泰哼身遭,他怕极了,一吸一顿的道歉。
“没发生的事,咱们先不想,之前不是有很多想干的事没时间,大家也都趁这次机会,解解馋,等专辑发售,又要忙很久。”郑号兮站出来和完稀泥。
闵允其摸了一把嘴,从地上站起,附和道:“不讨论了,反正方PD给了我们两天时间,睡一觉再说。”
一大桌子菜,除了田正国,其他人基本只草草叨了几口。一大箱清酒倒是喝了精光,田正国乖巧地留在客厅,一边收拾,一边安慰几句身旁哭哭啼啼的金泰哼。
天色渐暗,防弹宿舍也逐渐归于沉寂。
金硕真回到父母家,屋子里空荡荡的,父母、兄长都各司其职,忙碌着他们该忙碌的事情,收拾起失落的心情,金硕真进屋呼呼大睡。
父母习惯了小儿子受不了行程就偷跑回家睡觉的行为,回家后发现金硕真在家呼呼大睡,也就没当回事,该看报纸看报纸,该插花的插花。
哥哥却一大早在客厅将走向厨房,睡眼惺忪的弟弟拦下,奇怪地问:“你怎么回事?”
“没事!”金硕真睡了一觉,心情好了很多,他已经做好回去练舞的准备了。
哥哥不信,猜测道:“总不会是何晴xi把你甩了吧?”
“我俩好着呢,”金硕真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看热闹的哥哥,接着嘲讽道:“哥你要是羡慕就赶快给我找个嫂子!”
在金硕真不知道的时候,他哥和他阿爸已经托人去打听BIG HIT的近况了,哥哥没拆穿他的伪装只是因为阿爸马上就回来找他谈话了!
没有人愿意相信防弹会因此败落,但作为父母却不忍心再看儿子为了不落防弹少年团名声,折腾出更多伤痕。家里人一商量,打算送他入伍。
防弹少年团霸也该让jin把他的小儿子还给他了!
“阿爸,我不去,我研究生还没上完!”金硕真背手,不肯接兵役申请书。
“我不是对你的事业指手画脚,咱们都清楚防弹已经碰到了天花板,在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趁公司动乱戛然而止,把一切留在最好的模样。”
“阿爸!我不去!”金硕真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他此刻真的听不得半分防弹少年团的不是,“你怎么知道防弹碰到了天花板?我们还要很多目标没有达成呢,我们约好要一起去拿格莱美的奖!”
“金硕真,你26岁了,不能一辈子唱歌跳舞!”
“只要防弹不解散,就算36岁我也要和成员们一起唱歌一起跳舞。”
“意气用事!”
“你根本就不懂,我不跟你说了!”金硕真突然明白为什么前些年一提家人,闵允其就满眼的落寞,他第一次感受到不被家人理解的哭,心上被剜掉一块肉似的,疼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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