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说完,谢十叁娘又将在座少女依次介绍给她,先是她谢家的十六娘十七娘,在场的还有季家的九娘和十二娘,白清多看几眼季家的两个姑娘,又继续听十叁娘介绍其余小姐。
白清看着十七八岁,要比周围的姑娘都年长一些,她笑容清朗,眼睛明亮。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就像风雨之后挂在树梢的水滴,洁净又充满希望。
涉世不深的姑娘们被她成熟的气质吸引,且她也不同她们一般,仅知晓书本中描绘的空中楼阁,高山长河荒漠雪原,她似是都一步步走过,这份见多识广很快将姑娘们俘获,争相向她提问。
白清似是察觉自己喧宾夺主,又对谢十叁娘歉意一笑,谢十叁娘哪里在乎这个,她听得聚精会神,催促她继续说那些奇闻异事。
其实白清说的东西,不过是许多世家公子都曾有过的经验,但对他们的姐妹而言,这种寻常事也成了津津有味的趣闻。
她由这些少女想到了自家女儿,眼中不自觉多些怜惜。
谢十叁娘的诗会彻底成了白清的故事会,待到太阳西斜,少女们到了回府的时候,还都意犹未尽地问她家住哪里,可方便来自己园子游玩,白清笑着一一回答。
末了,她话锋一转,问道:“我听说来年的科举女子也可参与,不知妹妹们可有准备?”
她这话音刚落,雀跃的姑娘们像是都被泼了冷水,霎时间低落下去,无人言语了。
白清面露不解,谢十叁娘换了个话题,直至少女们都被接回家中,气氛也没能再热络起来。
告辞前,白清对谢十叁娘表示歉意,却仍作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谢十叁娘本就直爽,又将白清当作难得的知己,心直口快,“你看我们这些人锦衣玉食富贵娇养,但又有几个做得了自己的主呢?父母在时听父母的,父母不在听兄嫂的,连夫婿都未必是自己选的,何况女子科举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
她又看白清一眼,眼神里多了些艳羡,“清娘,你所见识过的都是我们不敢奢求的,我见你许是有意科举,十叁娘发自内心地羡慕你”
“只是,以后莫要再提这件事了。”
谢十叁娘对科举非同一般的忌讳,白清没有再多问,与她告别后,登上街角不起眼的马车,马车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进了公主府的后门。
谢元清一进屋,女儿谢玄崝就扑进怀里,团子摸摸面前陌生的脸,惊叹道:“你真的是我娘亲吗?”
谢元清发出闷笑,将女儿放到地上,用清水洗漱过,露出原本的面容。白杜姑娘的易容术巧夺天工,她在对镜自照时,也被震惊到失语。
叮嘱女儿在房内等她,谢玄崝乖巧地点头,谢元清去了程玉的书房,程玉本人也在等她。
谢元清事无巨细交代了今日所见,程玉的关注点略显清奇,她问:“你对谢十叁娘很熟悉?”
谢元清想到以前总喜欢黏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眼角染上笑意,“是。”
小丫头都长得那么大了。
程玉弄清楚第一难事是少有女子会参与科举,派人将她从别院接回,请她寻机会与帝京小姐结识,她便知道有朝一日会见到谢家少女,却不曾到这么快。
谢元清觉得自己行事急躁了些,把这群少女惊到,下次怕是不好开口。
程玉劝她不要多想,事情在她料想之中,她得到消息,太傅与谢季几家人都会定期去城外布施,这些日子那粥摆的太勤快了些,怕是乞儿都要吃得撑肠拄腹。
连她都察觉了他们私下的动作,母皇会不知晓这些事吗?可她没有得到任何示警,母皇果真将这一事全权交予她了。
程玉又留谢元清交谈一会,她也如同那群少女一般,发自内心倾慕谢元清的才学。不过想到跟在谢元清身边的小团子,她也不敢留她太久,简单聊过,便让谢元清回去休息了。
她这会又想起白杜方才派人来报,说人醒了。稍坐一会,还是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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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杜手里拿着药臼与药杵,一边砸一边对躺在床上,虚弱的尚不能起身的少年说:“有病就早看,中毒也早说,你真是生来为了磨练我的医术。”
“若是我来的再晚一会,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你的小命”她又想起那日公主派人通知她们带谢元清进府,她前脚刚落地,就被赶来救治这个总是作死的小崽子。
她又想到当时这个少年的惨状,“当然了,或许你就是想寻死”
“可是,你的命就是如此,主子不想你死,就算生不如死,你也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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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月:第几次了?每次一醒过来就要受罪,还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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