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后发出一声不可能被错认的火焰爆裂声。
她转过身,看见了阿不思,他已经抽出了长长的魔杖,用右手举了起来。他半圆眼镜下的双眼神色冷酷,而福克斯在他的肩膀上张开了火焰色的翅膀,做好了飞翔和战斗的准备。
“阿不思!”她说,“我以为——”她刚刚才看见他出发去阿兹卡班,她以为就算是凤凰都不可能轻易从那里回来。
随后她意识到了。
“她跑了。”阿不思说,“你的守护神找到他了吗?”
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恐惧凝固在了血液里。“他说他在这儿,在洗手间——”
“但愿他说的是实话吧。”阿不思说,魔杖敲在了她的脑袋上,伴随着一种像是水淌过全身的感觉。过了一会儿,他们四个(就连福克斯都被隐形了,虽然有时他所在的那片空气中能看见火焰似的东西一闪而过)冲到了餐厅面前。他们在门口顿了顿,阿不思念了些什么,然后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能从窗外看见的顾客带着茫然的神情站了起来,然后打开门,像是要瞟一眼外面的朋友;他们三个穿了过去,匆匆经过那些不知情的顾客们(米勒娃知道,西弗勒斯在记他们的脸,而邓布利多能看见任何用了幻身咒的人)走向洗手间的标志——
画着厕所标志的老旧木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了,四个隐身的援救者闯了进去。
木房小小的,但是很干净,房间是空的,水槽里有新鲜的水滴,但没有哈利的影子,只有一张纸放在合上的马桶盖上。
她无法呼吸。
那张纸升到了空气中,是阿不思把纸条拿了起来,然后过了一会儿,纸条递向她。
M:帽子叫我告诉你什么?
——H
“啊,”米勒娃惊讶地大声说,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的是什么,这不是那种会被忘记的事,但她现在不在思考那种事的状态,真的——“我是个冒失的小鬼,应该少管它的闲事。”
“呃?”空气中传出阿不思的声音,就好像连他都被吓了一跳。
随后哈利·波特的脑袋出现了,悬在马桶旁的半空中,表情冰冷而警戒,是她有时会看见的过于成人化的哈利;他的眼睛前后上下地打量着。
“出了什么——”男孩开口道。
阿不思连着她和福克斯一齐再次显形。他立刻走上前,伸出左手,从哈利的脑袋上扯了一根头发下来(男孩惊讶地痛叫一声),米勒娃接过了头发;片刻后,阿不思将大部分都还在隐形状态的男孩揽到自己怀里,金红色的火焰一闪而过。
这样哈利·波特就安全了。
米勒娃向前走了几步,靠在阿不思和哈利刚刚还在的那堵墙上,试着镇静下来。
她……失去了一些习惯,在凤凰社解散十年之后。
在她身边,西弗勒斯闪烁着显形了。他的右手已经从袍子里拽出了一个烧瓶,左手已经索取似地伸向她。她将哈利的头发交给了他,片刻后,头发被扔进了瓶内尚未完成的复方汤剂之中,液体开始发出嘶嘶声,冒着泡泡,这样它就能发挥出效力,让西弗勒斯扮演好诱饵的角色。
“这是意料之外,”魔药大师缓缓道,“我在好奇,如果我们的校长已经走到了扭曲时间的那一步,他为什么不早点把波特先生找回来?不应该有什么东西能阻拦他……诚然,你的守护神应该已经发现了波特先生是安全的……”
她没想这件事,因为另一个发现占据了她的大脑。这比不上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逃出阿兹卡班那么恐怖,但还是——
“哈利有一件隐身衣?”她说。
魔药大师没有回答;他在缩水。
------------------
嘀嗒嘀嗒,滴答滴答,叮铃铃——
这些声音还是会让她烦躁,虽然一会儿过后,这些声音会逐渐消失在注意力范围之外;要是等她当上了校长,她要把这些东西统统静音掉。她好奇到底是霍格沃茨的哪一任校长如此不顾别人的感受,第一次创造出会制造噪音的仪器传给他们的继承人?
她坐在校长办公室,带着一张快速变形出来的桌子,正做着上百份必要的文书工作以维持霍格沃茨的运转;她很容易就会工作到忘我,这样就不用去想别的事。阿不思曾评论过——听上去很是啼笑皆非——说每当外界发生令她拒绝去思考的危机时,霍格沃茨似乎反而会运转得更加顺畅……
……十年前,是阿不思最后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铃声响起,有访客在接近。
米勒娃接着看她手头的羊皮纸。
门砰地一声打开了,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三步上前——中间没有一丁点停顿——问,“疯眼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阿不思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她将羊皮纸收了起来,驱散了变形出的桌子。“穆迪的守护神向身在阿兹卡班的那个我报告说,”阿不思说,“他的眼睛什么都没看见;而要是连万斯之眼[2]都看不见什么东西,那这件东西就不存在。你呢?”
“没人试图强行取我的血,”西弗勒斯说。他飞快地做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除了防御术教授。”
“什么?”米勒娃说。
“他在我张口之前就识破了我,然后立刻非常合理地展开了攻击,要求知道波特先生的下落。”又是一个微笑,“不知为何,吼出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似乎没有打消他的疑虑。我相信付他一银西可他就愿意来杀我,还能倒找你五个铜纳特。我必须得击晕我们亲爱的奇洛教授,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他对咒语的反抗很弱。‘哈利·波特’自然惊慌了起来,他跑出去告诉店主,然后防御术教授被带到了圣芒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