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绣温和的笑笑:黎公子品德高尚,自然是要来探望的。不过还是二皇姐到的更早,我和老四到的时候她已经探望完回去了。
顾锦书则看了看快到晌午的太阳,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哪里是她们来的早呢,明明就是六皇妹自己来的太晚。但顾锦绣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想到眼前这人还是太女,她就只能把口中的数落吞了回去。
黎启垂着头悄悄打量了一下才到的太女殿下同温和的三皇女,心底下悄悄思量。
顾锦恪对众人的不满和思量恍若未见:哦,那二皇姐确实挺早的,看来是孤和三皇姐四皇姐都晚了。既然如此,孤同皇姐们还是早些探望完比较好。
她这样反把顾锦绣同顾锦书都拉下了水,顾锦绣脸上的笑意就僵了一下,但还是再次弯着嘴角温和笑道:太女殿下说的是。
顾锦书则是愤愤的,想说话,又被顾锦绣私底下的拉住的衣袖克制住。
黎启就颔首做辑,在前面带路引了他们进去府邸。
顾锦恪见两位皇姐脾气都甚好,完全没什么火气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暗暗摇头,率先走了进去。
顾锦绣和顾锦书紧随其后。
因着近日黎玉辛醒了以后府邸访客越来越多,有些访客身份贵重,且都要亲/自/慰/问/一下黎玉辛本人。所以黎玉辛今日也早早醒了,因着养伤和不能移动,就在他养伤的床榻上衣着整齐的待客。
薛栾今日也是一早就到了黎府,现下就坐在他身旁陪着他,照顾他。
他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小侍刚送出去的身份贵重的宾客们,又看看半侧身坐着的脸色苍白的好友,又是心疼,又是无力,不由得眼里都带上了恶狠狠的杀气。
这些人是来探病吗?确定不是来折磨人的?
黎玉辛看着好友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样子,又是暖心,又是担忧,及时拉了拉他的手,狭长的凤眼慵懒的朝他弯了弯。
阿辛?薛栾目光一下温和下来,明亮亮的回首看他。
黎玉辛苍白的脸就笑了笑,薄唇扬起:给我递杯茶可以吗?有些口渴。
嗯。只是你还带着伤不能喝茶,我给你倒杯温水吧。薛栾说完立马起身去倒水了。
肯定是刚才阿辛应酬宾客嗓子都说干了,不舒服了。
他抽空看看天色,暗暗祈祷,这都快到晌午了,可千万别再有宾客来访了。
不过很快门外的通传声就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太女殿下到后面的唱喏禀报薛栾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磨了磨牙,赶紧先把水递给好友,让他润润嗓子,然后起身去迎。
臣子见过太女殿下,见过三皇女,四皇女,侄儿见过黎伯母。
他一一见礼,即使很努力的克制情绪了,声音仍然硬邦邦的,还好他平时声线本就绵软些,互相遮掩,也没有十分突兀。
其他几个人都没听出什么不对,免了礼,要同他进屋去见黎玉辛。顾锦恪却眼尾轻挑,感觉到了他的不满。
不过在看到榻上端正坐着,脸色苍白,泛白的唇角还微有些水渍的病弱微笑美人时,顾锦恪瞬间就了解了这位一脸单纯的小公子在不满什么了。
她打量了一眼明显匆促搁置在床头小桌上的茶杯,再看看这十分精致的养伤之地,目光略过黎尚书,颜色微微深了一下。
黎玉辛坐在床上,就要同她们一一行礼,忙被制止了,四皇女对这样有情有义男子还是十分尊重欣赏的,当即面带笑容引经据典的夸赞了一遍黎玉辛。
往上把他类比成先贤俊杰,往下夸他当代男子之翘楚。
三皇女十分赞同的在一旁附和点头。温和的笑着同四皇女补充一些当日找到黎玉辛时的震撼,跟着夸赞了他。
顾锦恪就见这位黎公子从头到尾露出恭谨的笑容,羞涩又略带些愧不敢当的谦虚惶恐,神色表情丰富的听着三皇女和四皇女夸赞他,即使额头微见汗意,神色苍白,身形依然一动不动。
抛却那一张过分妩媚妖娆的面容来说,倒是十分符合一个单纯的,家教森严的闺阁公子形象。
不过当初为这位黎公子看过身上伤势的顾锦恪:如此隐忍之功,果然是个狠角色。
他的密友薛栾小公子也被四皇女文采所惊,眼泪汪汪一脸感动的看向黎玉辛,然后立即发现了他额头露出的汗意,感动霎时转化为心疼担忧,但看了看一脸真心诚意的两位皇女,又化成了为难踌躇。
他动了动唇想要开口,黎玉辛已经眼疾手快的在被子下拉住了他的手。
薛栾小公子看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把嘴闭上了。
四皇女情绪兴奋,毫无察觉。
平日里女皇夸她文采斐然,口若悬河倒是没有夸错的,顾锦恪估摸着她还能滔滔不绝讲至少半个时辰。
至于附和的三皇女么,顾锦恪看了看一旁跟着三皇女话语情绪走,表现的十分为儿子骄傲的黎尚书,唇角轻勾。
不过她并不想作陪。
她敲了敲桌子:好了,看也看过了,黎尚书,孤就告辞了,三皇姐,四皇姐,孤就先走一步了?
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她身上。
薛栾的目光一下子就毫不掩饰的亮起来,但随即想到什么,担忧的朝黎玉辛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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