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恪等了半晌,不由得偏头看了看,然后就看见了走神的乔希,她只能看见乔希的背影,他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顾锦恪只能唤他:乔公子,你找到了吗?
顾锦恪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她伸手拍了拍乔西的肩膀,乔希堪堪回神,手里握着竹筒,扭头就对上她担心的眼神。
顾锦恪也看见了竹筒,目光不自在的闪了闪。她自然知道乔希来找汗巾是个借口,正好她也不想将发现竹筒的事情拿出来讨论,才将竹筒放了回去,没想到,乔希还没有收起来。
乔希看着她的眼睛,却一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甚至福至心灵:殿下,看见我这个细竹筒了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他说的极其笃定,顾锦恪微微偏头避开他的目光,去看他手中的竹筒:未曾,乔公子的汗巾找到了吗?
殿下现在应当知道,我不是来找什么汗巾的,我是来找这个的。他说着扶着椅子站起来,举起手中的细竹筒给顾锦恪看。
顾锦恪弯了弯唇:那自然找到了,夜色也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殿下不想看看这一次的细竹筒里刻了什么吗?乔希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顾锦恪张唇准备拒绝,乔希却靠近两步,将顾锦恪抵在了桌子上,然后强势的圈在了一个范围之内,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顾锦恪微微往后仰了仰,乔希却顺着她的弧度往前凑了凑:殿下,看看吧。
四目相对,顾锦恪有点晃神,就见乔希握着细竹筒轻轻扳开,烛光摇曳,竹筒内显现出真正的内容来,顾锦恪的目光不由得望去。
那是一张刻画的精细又栩栩如生的图,是正要亲吻的两个人,男子微微仰着脸,紧张憧憬又期待的模样,他眼睛甚至悄悄睁开了一点缝隙偷偷看女子,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面上全是笑意。女子俯身吻下来,面色也是温和缱绻的,她眼睛闭着,薄唇将落未落,看范围是鼻尖到唇瓣,也不知道这个吻最终是落在男子的鼻尖呢,还是带着些笑弧的唇瓣呢?
顾锦恪怔怔,乔希也在打量自己亲手雕刻的这一幅画,他忽然问了出来:殿下,你说这个吻会落在哪里?
鼻尖?还是唇瓣?
顾锦恪看向画面,这她怎么会知道?而且,这不应当问这幅画的创作者嘛?
乔希苦恼的皱了皱鼻子,一向成熟理智的人竟然露出些孩子气:我也不知道哎,不如今日要个答案吧。
他说着,握着竹筒,然后贴过来,闭上了眼睛,薄唇落在顾锦恪的鼻尖,顾锦恪只觉得鼻尖一点点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
乔希便睁眼对着顾锦恪轻轻弯唇笑起来,眉眼间神采飞扬,仿佛吃到糖的孩子:是鼻尖哎!
他说着,又闭眼俯身吻下来,这次落在了顾锦恪的唇瓣上,这次不是一触即分,顾锦恪能感觉到,他停顿了一下才放开,喉结滚动,轻轻吞咽一下,然后才弯唇笑起来,脸上的神色更灿烂了些:但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唇。
殿下觉得呢?他抬眼看顾锦恪,目光竟然有一丝挑衅。
顾锦恪看着他,听见他说:不如殿下亲自试试,会落在哪个位置?
顾锦恪抿了抿唇,偏过头去:乔希,不要挑衅我。
不是不能吻回去的,顾锦恪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将人圈住腰,抵在椅子上,让他好好了解了解答案。
这些日子,因为一路上演戏和两个人陪她出生入死的原因,她对黎玉辛和乔希都很纵容,这样两个优秀的男子陪伴在身边,又全心全意只为了她一人,顾锦恪不是木头,自然不会没有感情。
只是,她能给的很有限,江墨的事情,也给了她警告,有些事情,不是当时说爱就可以的,而且也不止黎玉辛和乔希两个人,京城里,也有一个抱着一颗真心等待她的薛栾。
她可以不在乎女皇的一旨赐婚,却要在乎这三个真心为她的男子的余生,所以,她不想就这样越过那条线。
乔希却没准备就这样罢休了,刚才的举动已经确定了他内心的猜测,顾锦恪是看到这个竹筒了的,但她将它放了回去,这是逃避!
所以,顾锦恪不是对他没有感情的,她只是选择了逃避罢了,可是,乔希却不想她躲,他是做惯了乔家家主的人,这些年的行事就没有闪躲的,反而是锐意进取,一往无前才能得到好的结果,之前的事情也证明了他的观点。
他和顾锦恪之间,若不是他下定决心追到了京城,大约两个人的缘分就会终止在清城府。若不是他又从京城一路跟随到边疆,然后又到蛮国的王庭,两个人之间的情分也会比不上单枪匹马来跟随的黎玉辛。
可他仍然是不甘心和黎玉辛在伯仲之间的,他想赢,不是想做太女的王君,而是因为他单纯的想要顾锦恪这个人,这颗心。
所以,他不想让顾锦恪逃避。
他伸手摸上顾锦恪的眉眼,眼里带着笑意和柔情缱绻,似乎看破她心中所想:殿下,我不是江墨,我只在乎你。
他之前肯偏安于清城府,就是因为京城没有他想要追逐的东西,后来他肯去京城,能够抛下清城府,也是因为清城府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现在这个世上,他在乎和追随的,不过是一个顾锦恪罢了,所以除了顾锦恪本人,没有人能阻挡他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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