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礼：“……”
    “放心，一定准时到。”
    -
    九月末的佛得角群岛，明媚的阳光洒在碧蓝的海平面上，波光粼粼，一望无际。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湿味与隐隐的玫瑰花香，海滩边人影如织，穿着西装打领结的侍者安静地穿梭在人群间。
    仪式还未正式开始，沙滩旁的欧式凉亭外三三两两聚集着衣着光鲜的人群，或交谈，或休憩。
    曼努埃尔风格式古堡内，姜窈悠然地坐在窗边，瞟了眼沙滩上的人群。
    不知是从哪里捡的欧式羽毛扇，她握在手中，慢悠悠地扇着。
    “我找了你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房门被沈明妤推开，她探出脑袋看了看，随后将大门大敞开，朝身后喊了一句，“我找到她啦。”
    “这里凉快。”姜窈收起羽毛扇，漫不经心地回道。
    更衣室的空调坏了，她便找了个开着空调的小屋休憩。
    “我还以为你要逃婚。”沈明妤嘻嘻笑了下，帮姜窈整理好婚纱裙摆，“仪式马上开始了，一起下去吧。”
    姜窈点点头，伸手让沈明妤扶自己起身：“这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往哪儿逃。”
    另几个伴娘带着化妆师和造型师也过来了，帮姜窈最后调整妆容和婚纱的细节。
    “万一呢。”沈明妤抬手帮她调整头纱的位置，“马上就要结婚了，心里什么感觉呀？”
    “能有什么感觉。”姜窈翻了个白眼，“证早领完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沈明妤嗔怪道：“你敢后悔，我可是会帮我哥看好你的。”
    她伸手抱了抱姜窈，“呜呜呜宝贝，新婚快乐呀。”
    姜窈拍拍她：“行了行了，不要搞那么伤感，一会儿你哥该问我为什么哭了，是不是后悔了。”
    沈明妤被她逗笑了，又抱了抱她，才舍得松开。
    工作人员来催她们，几人这才下楼。
    直到音乐响起，姜窈远远地看到站在对面那道穿着燕尾服的挺拔修长的身影时，她才有些恍惚，猛然意识到自己要结婚了。
    鼻尖莫名发酸，姜窈咬了下唇。
    好在姜启琰站在身边，她挽住他的胳膊，低下头，微微用手中的捧花遮住眉眼。
    “窈窈，新婚快乐。”姜启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温声说道，“你爸爸一定很期盼这个时刻。”
    “二叔，别说了。”姜窈嗫嚅了声。
    “乖，二叔不说了。高兴的日子，不要哭。”
    “嗯。”
    走过铺满鲜花的引路，姜启琰将她的手交至沈明礼手中。
    姜窈没有抬头，她觉得自己此时的模样一定很狼狈，被他看到会笑话自己。
    沈明礼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下她的掌心。
    似是安慰。
    姜窈舒了口气，终于肯抬起头。
    牧师在两人旁边念着誓词，沈明礼牵着她的手，微微歪过头看向她。
    不同于以往的淡漠，他的神色是难得的温柔，轻声对她道：“今天很漂亮。”
    这句话无疑安慰到她，姜窈彻底放松下来，小声回道：“你也是。”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按照流程，两人交换完对戒，需要亲吻对方。
    这个流程在彩排时姜窈就已经清楚，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心底开始莫名发憷。
    姜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尝试和他讨价还价，问：“我们能不能……借位？”
    沈明礼动作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眉梢。
    他沉声问：“你当拍电影呢？”
    姜窈：“……”
    他俯下身，轻轻吻上她的唇。
    柔软湿润的唇瓣相抵，那是她的初吻，感觉有点奇妙。
    姜窈微怔，不知所措地环上沈明礼的脖颈。
    这个吻浅尝辄止，似乎只为完成仪式。
    沈明礼很快松开姜窈。
    但是当他垂眸看到姜窈唇瓣轻启，明亮的双眸眼尾染着诱人的桃色，认真而又青涩地望着自己时，他的喉结微滚，后悔这么快放开了她。
    仪式结束。
    他们成为了真正名义上的夫妻。
    这种感觉着实奇妙。
    -
    婚礼仪式结束后是餐宴时间。
    姜窈换了身敬酒服，陪沈明礼应酬。
    来参加婚礼的大多是霖城有名的权贵，还有两人各自好友，场面十分浩大。
    宴会过半，姜窈喝得微醺。
    不知是不是气氛感染，她亲昵地搂着沈明礼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她逢人就介绍，说这是我老公。
    沈明礼见她喝醉了，接过她手中的香槟杯，淡声劝道：“窈窈，你喝醉了。”
    “我才没有。”姜窈双颊氤氲着绯红，不高兴地抢过杯子，“我今天高兴，还能喝。”
    正巧有朋友过来敬酒，姜窈与他们碰杯，笑嘻嘻地给他们介绍：“还没见过吧？我老公，沈明礼。他名字可好听了，‘慎思明辨，知礼以立’，是不是听着就很有学问？”
    慎思明辨，知礼以立。
    听到这几个字，沈明礼颇为意外地扬起眉梢，而后唇边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白雪初融，干净而又温暖。
    姜窈眼尖地捕捉到他的笑容，等敬酒的人走后，她不满地仰起头：“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说不出这么有文化的句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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