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眼角上扬,容颜就变得媚色惑人起来,“都说秀气可餐,哥哥……你要是不让人给我弄吃的,我就准备咬你了。”
楚沉眸色忽暗,却忽然松手放开了她,抬头吩咐左右侍从,“传膳。”
“是,君上。”众人连忙应声开始传膳。
秦真从他怀里起身,拂了拂云袖衣襟,笑着在他边上坐下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随口问道:“我那几个侍女和南州那些人……”
楚沉淡淡道:“侍女还在,其余人都送回去了。”
“是送回南州吧?”秦真神色微顿,像是确认什么一般又问了这么一句。
可千万别是送回天上了。
楚沉凝眸看她,“不然要送哪?”
“送回南州!”秦真回之一笑,眉眼都变得明媚鲜活起来,“送回南州好啊!”
楚沉沉吟了片刻,便知她心中所知,一下子俊脸微沉,没再同她说话。
过了片刻。
侍女侍从们端着菜肴缓缓而来,很快就摆满了一整桌,其中有两道秦真平日里爱吃的炖品至少得两三个时辰才能做成,显然是膳房那边早早就备下的。
看样子,楚沉也还没用过晚膳。
秦真一边拿玉筷,一边反客为主招呼他,“吃啊。”
楚沉看了她一眼,抬手示意侍从侍女们退远些,便开始用膳了。
其实秦真以前也没少同他一道用膳,京城里宫宴私宴多的数不清,只是两人很少坐的这么近,席间总是人多又热闹,基本也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在她够饿,暂时没心思琢磨别的,闷头就吃,死对头又是个讲究食不语连用膳姿态都优雅至极的,如此倒是省去了许多讲点什么好的纠结。
此时夜尽天幕,明月别枝头悬挂中天。
两人身侧灯火盈盈,各自吃着饭,安安静静的,倒像是从前一直如此一般。
秦真很快就吃饱了,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忍不住抬头偷瞄了楚沉。
这一看,就发现死对头也在看她。
冷不丁四目相对。
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秦真伸玉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到楚沉碗里,笑道:“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但是……你也用不着一直这样看着我吧?”
楚沉眼角微挑,“嗯?”
那几个侍女说她重伤之后就记性不好,这生怕别人多瞧她一眼就会痴心错付的毛病,倒是一点也没忘。
秦真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会忍不住多想的。”
楚沉心下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丝毫不显,语气极淡地问道:“多想什么?”
“比如你对我……那什么。”秦真含糊其辞地说着,给了个“你懂的”的眼神,然后给自己舀了一碗芙蓉汤慢慢喝着。
楚沉慢条斯理地把她夹的那块鱼肉吃了,才缓缓开口问道:“你爱慕孤那么多年也着实不易,孤多看你一眼,让你欢喜欢喜,也无不可。”
“咳!咳咳咳……”正在喝汤的秦真听到这话猛地呛着,一下子咳得惊天动地,差点去了半条命。
她实在没想到……
会从死对头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简直要命了!
楚沉放下玉筷,抬手轻轻拍着秦真的背部,语调如常道:“纵然心中欢喜,也要克制些,你如今身子虚弱经不得大悲大喜。”
“我、我知道……”秦真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下来。
她抬头,神色复杂看着面色平静的楚沉,试探着问道:“你这几年,身边有过别的女子吗?”
第16章 同游
秦真忽然觉着死对头可能是从来都没被女子骗过,不然怎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怎么她说了喜欢,他就信?
这要是换做谢荣华那种常年混迹在美人堆里的,别说信这种鬼话,只怕还要觉着别人在图谋他的身家性命。
“你问这个做什么?”楚沉墨眸微眯,充满探究地看了她片刻,而后下了定论,“你在吃醋?”
秦真有些头疼地扶额:楚沉这一天到晚的都在琢磨什么?
一会儿觉着她在投怀送抱,一会儿说她吃醋!
这要是真的,忙得过来吗?
她默然了许久。
楚沉也看了她许久。
两人都不说话,四周寂静悄然,只有夜风徐徐拂过,吹得周遭花动叶摇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就在秦真准备硬着头皮承认自己是在吃醋打破尴尬的时候。
楚沉忽然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几不可见的不自然,他轻声道:“孤这几年忙于政务,无心男女之事。”
秦真听到这话,忽然有些忍不住想笑,“无心男女之事?平澜兄啊,你今年也二十有二了吧?难不成到现在还是个……”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死对头的眼神打断,只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像你这般洁身自好的,实在是当世罕见、当世罕见!”
楚沉凝眸看着她,不咸不淡道地“嗯”了一声。
还真把她这话当作夸人的啊?
秦真想想楚沉也怪惨的,自幼被囚禁九重塔里从不与外人接触,后来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被她祸害得不轻、遭众人孤立,在本该年少风流的年纪清心寡欲地同出家人没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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