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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照着他冷白的皮肤,鬓发短刺,耳上缀了一颗黑耳钉,显得雅痞冷感。
    “您可真行,这会儿还不陪您的小老婆睡觉去,修仙呢?”
    “得了吧,再熬着当心驾崩了。”
    说罢,他挂了电话,拎了苏打水来到柜台边。
    温瓷认出了他,傅家太子爷——傅司白。
    她脸色一沉,冷淡道:“4元。”
    听到她细软而冷淡的嗓音,看手机的傅司白忽然抬头。
    女孩眼眸低敛,睫毛细密地垂着,灯光下她皮肤白皙冷感,唇却不点而红,衬得她五官干净而明艳。
    那道漆黑的视线掠过她,她顿时感到了少年压迫的气场,移开视线,盯着收银机。
    不知道认出来没有,多半没有,当时的储物间光线挺暗的。
    她见他迟迟不付款,又问了句:“扫码还是现金?”
    傅司白这才从微怔中反应过来:“再拿包烟。”
    “什么烟?”
    “万宝路。”
    她指尖伸到烟柜左边第三格,取下了烟盒。
    傅司白视线落在了女孩身上。
    不过短短一年多,她身形瘦削了一大圈。
    以前是珠圆玉润的富贵花,现在宛如跹蝶一般。
    不过白色连衣裙很适合她的气质,干干净净、明朗如夏日阳光。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线条流畅的背影,喉结滚了滚。
    温瓷回身见他望着自己,又想到傅氏集团对自己家做的事,心里隐隐带了厌意,很不客气地将万宝路撂他面前。
    大概是动作幅度太大了,万宝路掉在了地上。
    似乎…表露得过于明显了。
    傅司白视线下移,看着地上的烟盒,眉心微蹙。
    她立刻道了声:“抱歉。”
    人在屋檐下,总归要低头的,她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无所顾忌地骄傲了。
    为了避免客人投诉,温瓷诚恳地说:“我有点困,请原谅,不是故意的。”
    傅司白眼神何等犀利,怎会看不出她是否故意。
    他不是好脾气的人,但看到小姑娘秒怂的小表情,便心软了。
    鼻息间轻嗤一声,他捡起了烟盒走出便利店。
    温瓷松了口气,视线追随他背影望出去。
    外面仍旧下着雨,少年低头点了根烟,在屋檐下站了会儿,然后走进了朦胧的雨夜里。
    0:30,交班的小丽终于来了。
    温瓷拎了包和她做了交接,不满地说:“你又迟到了。”
    “十几分钟嘛,这有什么。”
    “你迟到了三十分钟。”
    小丽将关东煮下了锅,不满地说:“哎呀,你又不是店长,干嘛这么正直啊!”
    换了以前,温瓷大概率不会和她争执,她向来骄傲、目无下尘,从不屑于和这些没素质的人争辩。
    但现在生活所迫,小淑女也不得不学会要津津计较、寸土必争——
    “我们的公司按小时计算,夜班24元一个小时,你迟到半小时,我就替你多上了半小时,你应该归还我12元。”
    小丽用一种“简直了”的眼神望着她:“你至于吗你!”
    “如果你不给我,明天我就告诉店长,你习惯性迟到,反正店里有监控,谁也赖不了。”
    小丽气得脸颊泛红,恶狠狠地掏出手机给温瓷转了钱。
    在温瓷离开店门时,她小声骂了句:“白莲花。”
    温瓷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如珠帘般从屋檐洒落,正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距离学校很近,出租车就一个起步价,但也是她半个小时的时薪了。
    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店门口搁了一柄修长的黑伞,伞尖滴了一滩水。
    她回头望了望小丽,小丽的花伞搁在门边,应该不是她的。
    难道是客人忘了拿走?
    没理由啊,这雨都下了两个小时了,客人怎么会把伞遗落在这里。
    而且从刚刚到现在…统共也只有一位客人来过。
    温瓷看了看时间,已经深夜了。
    她索性从包包里摸出便笺纸,写了自己联系方式和借伞事由,贴在了墙边,然后撑着伞走进了雨夜中。
    黑伞很重、伞骨也很大,整个撑开宛如保护罩一般、将她包裹其中,半点雨星都溅不到身上。
    很有安全感。
    *
    次日早课,淅淅沥沥的雨还没有停。
    温瓷刚走出女三宿大门,舍友乔汐汐奔了过来,挽住了她的手:“哇!你的伞好大!一起遮一遮。”
    “嗯。”
    温瓷将伞檐往她那边挪了挪。
    她撑这柄伞,也是准备等会儿形体课下课之后,便径直去便利店还伞了。
    乔汐汐问她:“对了,班群里辅导员上传了贫困生申请的表格,你下载了吗?”
    “没、我不申请贫困生。”
    乔汐汐挠挠头:“诶?上次你说要申请的。”
    “我申请助学金。”
    “助学金好晚呢,贫困生的钱这学期中就能来。”
    “没关系。”温瓷仍旧坚持,“我不申请贫困生。”
    南湘大学的助学金是靠成绩争取的,贫困生补助不看成绩,只要监护人拿着相关文件去街道居委会开证明。
    二者有本质区别。
    温瓷宁可多努力些,也不想让她妈妈去居委会开这个贫困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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