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人兮,胜花美矣。
今日沈瑶桉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裳,外裙是一层薄纱,走路的时候,轻纱微扬。
粉嫩的衣裳陪着两个可爱的小鬏鬏,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活泼。
她走到两人面前,还算规矩地福了福身,道:“桉儿见过殿下,见过哥哥。”
江温远连忙回神,温和道:“沈姑娘,几日未见,休息得好吗?”
沈瑶桉笑笑,道:“挺好的。”
江温远点头,站起身来,对沈珺意拜了拜,道:“晚辈见过侯爷。”
沈珺意轻扬嘴角,也回了个礼。
沈珺意走到上首坐下,沈瑶桉则坐到了江温远和沈君漓的对面。
待婢女上了茶,沈珺意才不急不缓地问:“殿下此次来候府,有何贵干?”
江温远才将将坐下,闻言又站起身道:“晚辈这次拜访,主要是为了与侯爷商量一件事。”
沈君漓默默地喝茶,腹诽道:“果然为我庆贺什么的只是个幌子。”
“何事?”沈珺意问。
“晚辈想征招沈姑娘到大理寺任职,还望侯爷同意。”江温远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
“咳咳咳!”沈君漓着实没想到江温远会说的这么直接,当即被茶水呛到,捂着嘴咳个不停。
沈瑶桉默默将端起来的茶杯放了回去。
还好方才她没喝茶,否则后果可能与沈君漓一样。
沈珺意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地说这件事。
他欣赏他的勇气,不过他还是回绝道:“本侯并不同意,桉儿一个姑娘家,若真在大理寺里任职了,往后不得日日同嫌犯和尸体打交道?这成何体统?”
沈瑶桉低下头,双手下意识交缠在一起,沈珺意会反对,她并不意外,可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憋屈和失落。
“桉儿是本侯唯一的女儿,与其让她过那样辛苦的日子,本侯更愿意给她相一门好人家,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
沈珺意的话更加刺痛了沈瑶桉。
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种女人一辈子呆在深宅大院里相夫教子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江温远沉默了,沈珺意的想法确实没有错。
哪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每日都处在奔忙与危险之中?
况且沈姑娘之前便已经吃过很多苦了,侯爷大约本就心怀愧疚,就更不希望沈姑娘再受苦。
他在心里叹息一声,本来都有些被沈珺意说服了,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沈瑶桉的动作。
小姑娘低着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好像有些委屈。
他想起了她之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突然惊醒,也许,他们都不该替她做出选择。
于是江温远道:“侯爷,这往后的日子还得要沈姑娘自己过,您不妨听听沈姑娘是怎么想的吧。”
沈瑶桉本来都想豁出去跟沈珺意坦白了,却不想江温远先给她递了个台阶。
沈珺意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问:“桉儿,你是如何想的呢?”
“爹爹,我想去大理寺。”沈瑶桉抬起头,望着沈珺意坚定地道。
沈珺意觉得今日桉儿似乎总让他意外,却还是耐心地道:“桉儿,你可知道去大理寺任职十分辛苦,你可能没日没夜地查案,走访,甚至会遇到危险?”
沈瑶桉点头,道:“这些桉儿都知道。”
早在她当年决定踏入这一行时,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可无论前路如何艰辛,她却坚定地想要走下去。
只因为,她深深热爱着这个职业。
“爹爹,桉儿长大了,想去做自己自己喜欢的事情。”
沈珺意愣住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在桉儿那张认真的脸上看到了阿漓的影子。
年轻时候的阿漓,也曾这般告诉过他,她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阿意,女子也有自己向往的生活,不仅仅只能是相夫教子,也可以是抚琴作诗,去寻求那遥远的梦。
“所以啊,若将来桉儿长大了,她想做什么,你就让她做什么,莫要成为她的束缚。
“我们的女儿,就该做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
阿漓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 ,沈珺意忽然想通了。
他不该阻拦桉儿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好,本侯同意了。”沈珺意终于松了口,“但是桉儿,你要答应爹爹,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
“放心吧爹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沈瑶桉没想到沈珺意会这么快改变主意,开心得笑弯了眉眼。
“还有啊,殿下,”沈珺意转头望着江温远,“我将桉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江温远将双手举平,福了福身,道:“请侯爷放心,晚辈定当好好保护沈姑娘!”
江温远原本都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却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沈瑶桉送他出候府时,他的嘴角还在不停地上扬。
两人走到候府门口,江温远道:“沈姑娘,就送到这里吧。”
沈瑶桉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殿下,我们好歹也一起破了两个案子了,你怎么还叫得那么生分?”
“嗯……”江温远思考了一会儿,犹豫道,“那本王同令尊令堂一样,唤你‘桉儿’吧。”
沈瑶桉笑着应了,又道:“殿下,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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