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唐骁堂的耳根几乎瞬间红透,他嗖的一下躺平,把大半个脑袋都缩进了被子里,身体却很自觉地往床的一侧挪了挪,给魏择安留出了大半张床的位置。
很快,魏择安去而复返,身边的床榻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微微一沉。
瞧见魏择安朝他侧身过来,整张脸就要凑到他面前,唐骁堂立马翻身侧卧,将后背留给了对方。
“快睡吧!”唐骁堂紧闭上双眼,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魏择安。
盯着他的后脑勺出神了一小会儿,魏择安无声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唐骁堂没再做梦,一觉到天亮。
他是被一阵香味给馋醒的,睁开眼的同时,他听到了厨房里有西西索索的声音,扭头一看,身旁的被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下了床,他晃晃悠悠地出了卧室,站在客厅的一角就已经能将厨房里看得十分清楚。
今天是个好天气,清晨的阳光从厨房的窗棂洒进来,那人穿着一身居家睡衣,左手掂锅,右手拿勺。
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夫妻的婚后生活。
呸呸呸!
他这都是想的什么乱七八糟,谁跟谁小夫妻了?!
唐骁堂一掌拍上自己的脑门,将脑子里的一团浆糊瞬间拍得清醒了不少。
魏择安听到身后的响动,回过身来时,只看见唐骁堂转身走进洗漱间的背影。
早餐是青菜肉末粥配鸡蛋煎饼,还有一盘凉拌西红柿。
洗漱完毕在餐桌上翘首以盼的唐骁堂早已是饥肠辘辘。
他一手抓起煎饼,一手舀了一勺碗里的肉末粥,咬一口煎饼喝一口粥,嘴里居然还有空含糊地朝魏择安夸赞道:“唔,你手艺可真好,都可以摆摊了。”
让堂堂魏家的半个掌舵人去摆摊,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夸赞。
早餐过后。
魏择安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他回头跟唐骁堂交代:“你今天就别出门了吧,警局那边直接休假得了。”
唐骁堂点头又摇头,“假确实要休,但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出门,等办好了,我再去警局走个休假流程,把工作交接一下。”
魏择安没问他有什么事,只点点头,道:“行吧,你自己注意些,上午我去给你找药,我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老中医,治好过好几个大烟上瘾的,你这样的情况他也一定有办法。”
“谢谢。”犹豫了片刻,唐骁堂还是看着魏择安的眼睛说出了这两个字。
魏择安勾起嘴角,“不用跟我说谢谢,也不用跟我说抱歉,你只要知道,能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的荣幸。”
待魏择安走后,唐骁堂乔装打扮了一番,从后门偷溜出去,去了长治党的暗中联络站。
……
“上次我们损失惨重,但同志们的鲜血不能白流,性命不能白丢,销毁梦幻牛奶势在必行,上面已经调派人手过来支援我们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计划周全,绝不能再有闪失。”
“知道,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次,他必须要完成任务,这是怀叔未完成的事,他要完成,才能告慰怀叔的在天之灵。
……
下午。
刚处理完一堆公务,唐骁堂靠坐在办公椅上一手轻轻捏着鼻梁休息片刻,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事情都办好了吗?”魏择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办好了。”他低声应道。
“休假呢,办好了吗?”那头再次询问。
“办好了。”他答。
“行,那我过半个小时来接你,你看着时间出来便是。”说完,魏择安已经挂上了电话。
听见那头嘟嘟嘟的忙音,唐骁堂微微愣怔。
怎么,有点像老公接老婆下班是怎么回事?
不对,他可不是老婆,要做也是他做老公,是老婆接老公下班。
不对不对,他们俩是哪门子的老婆老公?!
他一定是被那双异丙基苯酚给迷晕了头,都开始神志不清了。
戒断,必须赶紧戒断!
走出警局的时候,魏择安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见他出来,喇叭嘀嘀两声,唐骁堂立马就看到了倚在驾驶座门边那个高大的身影。
在副驾驶上坐好,魏择安伸手从后座拿出一盆小小的绿色植物,虽说个头不大,但枝叶十分茂盛。
“这是什么?”唐骁堂顺着他的手接过来,凑到鼻间轻嗅,不香也不臭,很是普通的植物气味。
“学名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它的小名叫退退草。”
“退退草?”唐骁堂一脸稀奇,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老中医给我的,说这草只长在野外,很不好繁殖,这一盆还是他费尽了心力好不容易养活的。你要是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就扯几片叶子在嘴里嚼,它会让你好受一些。”
原来是做这个用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唐骁堂忍不住扯了一小片放进嘴里轻嚼。
入口微涩,慢慢的,那苦涩化开,嘴里竟开始回甘,等到他将那一小片嚼完,唐骁堂觉得他整个口腔都是清甜的味道,心情不由得跟着愉悦起来。
先前他一直担忧,魏择安说什么老中医能治只是宽慰他,若是真有办法治好,那么多身陷其中的人会不想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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