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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玉察觉到异样,本能地站起身。
    然而到底晚了。
    晏泯脚下用力一踩,便有数块地板忽然往两侧分开,其下机关被触动,面上含笑的晏泯就这么坠入了脚下的暗室中。
    雅室的门被推开,王敬勇带人快步走了进来,见室内并无第三人在,不由看向萧牧:“将军!”
    “逃了。”萧牧看着那已经闭合回原样的地板:“下面应当有密道——”
    “难怪他将地点选在此处。”衡玉思索着道:“此地临水,密道不可能挖得太深太长。而为躲避追踪,他必不敢在密道中久留——”
    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他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城,趁夜走水路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那属下带人立即守住各岸边!”王敬勇道:“纵然他已先一步乘船离开,数日前刚试过的新弩也可将人截杀于江面之上!”
    “不必。”萧牧道:“让他走吧。”
    王敬勇微微一怔,却也立即应下:“是。”
    将军行事必有深意,用不着他来质疑。
    衡玉却多看了萧牧一眼。
    第132章 结盟吧
    “将军,此处既设有机关在,定非一日所成,这临江楼怕是晏氏背地里拿来收集情报的私产。”王敬勇询问道:“楼中之人是否要立即控制起来?”
    萧牧道:“不必急着抓人,且将四下暗中守住即可,先让百姓们安心过罢这个除夕吧。”
    北地战事不过初休,百姓们能过上一个安稳的年节尤为不易。
    王敬勇应下来。
    方才他们带人围上来时,那掌柜的连忙安抚了食客,又因除夕夜尤为热闹,四下嘈杂喧闹,这番动静倒未惊扰到太多人。
    但若要将临江楼上下人等悉数抓捕起来,必然会引起骚乱。
    到底也不着急,侯爷如何安排便如何做吧。
    王敬勇立即将此事安排下去,自己则守在了雅室外,近距离保证萧牧的安全——自家将军刚从鬼门关闯回来,王副将此时多少有点患得患失。
    室内,衡玉来到窗前,推开了临江的那扇窗。
    这间雅室虽在一楼,但整座临江楼皆是拔高而建,从此处举目,便可看到不远处为夜色所笼罩的江面。
    到底是除夕,连平日里看起来幽深的江面都是热闹的,其上飘着星星点点的祈福河灯,游船画舫缓缓而行,遥遥可听有丝丝乐声荡于江面之上。
    萧牧也缓步走到了窗边,来到了衡玉身侧。
    为方便食客观景,此处的窗多开得极大,视线尤为开阔。
    衡玉望着那些往来的船只,道:“侯爷之所以放他活着离开,莫不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吧?”
    “嗯,的确是这么打算的。”萧牧一本正经地道:“本来今晚便想答应的,奈何你已替我回绝,我若再当场改口,恐显得你我配合不够默契。”
    “这样啊……”衡玉“啧”了一声:“如此我岂不是耽搁侯爷的大事了?”
    “无妨,你此番于我有救命恩情,恰可相抵了,是以也不必太过歉疚。”
    “这就相抵了?”衡玉拿不敢恭维的眼神看向他:“你这般轻松便逃了债,合着我前前后后忙活这般久,就这么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萧牧的视线落在江面上,并未看她,单听这话却也忍不住微勾了嘴角,问:“话说回来,为何一口替我回绝?”
    “难道侯爷会答应吗?”衡玉反问。
    “不会。”萧牧的声音很轻,却没有丝毫犹豫。
    “就是说啊……”衡玉道:“可见咱们多少还是有些默契的。”
    女孩子将双手伸出去搭在窗台处,双臂舒展而慵懒,像是终于放松了下来:“幸亏侯爷的毒解了,否则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走起来可太难了。”
    “若我果真出了事,你是何打算?”
    “我都仔细想过了,如果侯爷当真有了什么差池,那我便连侯爷的仇一并报了……怎么样,够义气吧?”衡玉扬眉问。
    萧牧点头:“连我的后事都帮忙安排妥当了——如此义气,世间难寻。”
    听得“后事”二字,衡玉轻咳一声:“也就是随便想了想……好在侯爷没事,真是谢天谢地。”
    “谢天地作何。”萧牧看向江面,语气认真地纠正道:“当谢你。”
    而下一刻,他忽见一只手伸到了他身前。
    那只手纤细白皙,此刻却有着许多细小的伤痕与冻伤。
    “侯爷若果真想谢我,那咱们便结盟吧?”
    “结盟?和我?”萧牧转头看向女孩子:“你确定吗?”
    衡玉点头:“确定啊,有便宜为何不占呢?”
    萧牧:“我的麻烦比你大得多,是你吃亏才对。”
    “麻烦比我大得多……”衡玉重复了一遍这并不耳生的话,问:“就像当年于破庙前分别时那样吗?”
    那时他也说他的麻烦更大,所以无法带上她——
    萧牧有着一瞬的怔然。
    那时匆忙下做出的决定,是他这些年来于心中反复后悔过的。
    他曾无数次想,若那时能带上她,她是否反而不会遭遇那些不幸?
    “日后之事谁也无法预料,不是吗?”衡玉道:“且归根结底,咱们身上的麻烦是相同的,只是你的在明,我的在暗罢了。”
    她依旧维持着伸出手等回应的姿态,多少有些累了,不由叹气催促道:“到底答不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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