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凭什么就这么开口留人?反客为主,也没有他们这么过份的。
那两位小姑娘对这两人也许有些想法,所以侍候的心甘情愿,可她跟弘晖呢?人家凭什么再侍候情敌?
只能说,这两位太不知人间疾苦了。
“……”两兄弟的确没想到这些。此时他们才想到,这里只有两间卧室。本来是老者一间,两个女儿一间。如今他们已经占了人家一间屋子。子娴再留下来,岂不是把人全都要赶出去?
至于打地铺?屋里的地面是土的,这段时间下寸,湿气很重很重。让这一妇一小打地铺?他们说不出口。
“这位夫人留下也是可以的,我跟妹妹去邻家借住一下就好。”
喜欢四贝勒的小姑娘白着一张脸,语气低调而苦涩。
“不必了,我还是去附近的镇上住客栈吧。”将弘晖的包袱丢给四贝勒,“里面有些银子,你们吃人家用人家的,回头权当是费用。人家过日子也不容易……”又将弘晖巴拉下来,推到四贝勒面前:“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弘晖吧。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不给任何人再开口的机会,子娴飞快出门,上马离开。
她最是知道语言的厉害,有的时候,明明不想的,可一旦给人开口的机会了,就可能会改变主意。
所以,碰到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直到子娴离开,四贝勒才重重的“哼”了一声,周身的气息阴沉的弘晖后悔没跟子娴离开。
不过,四贝勒的怒气来的快去得更快。哪怕这会儿她不顺着他的意,可她来找他了不是吗?不管她说的理由是什么,事实就是她来了。比任何人来得都快!因为担心他,而现在见到他没大碍,才离开的。又想到陆姑娘……没准她是醋了……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情又不自觉得好了起来。
八贝勒看着他四哥时怒时喜,心中有些发怵。然后,不乏嫉妒的道:“小四嫂还真是不给四哥面子啊!”
“她说得也没错,这里的确没地方了。”伸手从包袱里拿出银子,五两一锭,足有十锭,全都送到老丈手里:“老丈,是我们兄弟二人疏忽。这些银子,权作这些日子的医药食宿费。老丈莫嫌弃才是!”
“不敢不敢!”虽然这么说,却是利落的将银子接了过去。
“阿爹!”陆大姑娘不满的叫,脸上十分尴尬。
老丈叹了一声,不舍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就欲往回推。八贝勒道:“老丈快些收起,我们接下来还要再打扰老丈一段时日。老丈若是不收,我们也无颜再待下去了。”
陆老丈看了一眼自家闺女,终于还是将银子收了起来。老百姓过日子不容易,一下来两个病人,吃药吃饭都是问题。
若是他,这两人就不会救,可两个女儿把人都救了回来,他又能如何?把人撵出去?
老丈进了屋,两个姑娘也相继离开院子。四八这才有时间说话,当然也问弘晖一些问题。只是,弘晖毕竟还小,他们并没有指望他能回答什么。
果然,弘晖回答的最多的答案就是:“我不知道。”
“你们是怎么出的城?”
“不知道,弘晖想阿玛的时候哭了,最后哭晕了,醒来之后就已经出了城。”
四贝勒脸色微沉:“男儿有泪不轻弹。岂能做这般姿态?”
“是,弘晖知道了,以后再不敢的。”
“四哥,弘晖还小。”
又问:“那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佟佳额娘说,找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碰运气呢。佟佳额娘还说,父子间有天性,只要是弘晖想去的地方,阿玛就有可能在。佟佳额娘说得果然是对的,一路上都是弘晖在指路哦!果然找到阿玛了呢!”
四贝勒看着弘晖,眼神微闪了下。伸手拍了拍弘晖的小脑袋,“弘晖乖。”
“弘晖可还记得一路经过了哪些地方?”
“不记得了。”
“一路上可有什么好玩的?”
弘晖:“好多灾民呢,佟佳额娘总是避过他们……弘晖想去看看都不行……”弘晖微微垂头,眼底都是落寞。两个大人以为他是因为没玩到,却不知道,他是因为想到了一路上看到的种种。
卖儿卖女,病无所医,食草吞土。听了太多的哀嚎,看了太多的妻离子散……
可八叔在。对于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家伙来说,八叔也是外人。他已经学会了,在外人面前,话只说三分。成长的太快太快!快的子娴不敢想象。
“该死,一群该死的蛀虫。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四贝勒咬牙,手拍得椅把咚咚作响。
八贝勒脸上的笑也撑不下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弘晖看着他阿玛和八叔,聪明的闭了嘴。
“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四贝勒眼底精光连闪:“八弟,我们也该露个面,引他们出洞了。”
“可是?”
“弘晖都到了,想来皇阿玛的人也差不多该来了。不过……那些刺客也不会太晚。所以……明天我跟子娴北上,去那些人面前晃晃。收集证据的事,就交给你了。”
“四哥?!”他只要一露面,刺客必定被他引了去。而收集证据却是大功一件。
“放心。我总要看着那些家伙,为他们的作为付出代价。”四贝勒眼睛微眯着,顿了一下,又看向弘晖:“弘晖……就请八弟替我好好照顾,即时带他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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