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梦,雪千寻闭上眼睛,但纵然只是梦,也不愿醒。
这个美梦不知做了多久,但总不只是一个晌午。再醒来时窗外已没了光,不知谁曾来过,点了根细细的红烛,隐约照亮了狭小的空间。雪千寻的脸上带了妖艳的酡红,她舒展身体,心中也如明镜。若说第一次在溪谷时做这种梦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思慕,那么过了昨日总也该晓得是与葵花宝典有关了。当初东方黎传授她武功的时候曾说只传授前两层,料想当初教主修习的时候只学到这里定是没有异样的,至于为何到了自己便出了问题,许是自己根基太浅,也许是自己定力不足。要怪就怪那梦里的人,非生了教主的模样,要自己如何生出一分一毫的抵抗呢?
她仍想念着远方的那个人,冷不防被外面的声音打乱了思绪。
顾长风站在木屋门前一丈处,正犹疑着要不要过去敲门,屋顶上的东方良突然开口道:“顾大人来的倒是蛮勤,她还未醒,大人不防上来坐坐,免得来回奔波。”
屋里的雪千寻听得心中一动,她才不相信以东方良的武功会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那么他为何要说谎?至于那个顾长风则更是奇怪,她自问记性不错,翻遍脑海却依然想不起曾经见过这个人,瞧顾长风对她的情谊颇为深重,又哪里是一朝一夕生成的样子?想及此处,雪千寻放缓了呼吸,悠长犹似梦中,但却倾耳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是她被封了内力,自然也没有原先那般耳聪目明,只能隐隐听到几句。
“恭敬不如从命。”门外顾长风这般说了一句,提着食盒一跃而上,不远不近的坐到东方良身边,笑道:“如此天寒,东方公子守在此处当真辛苦。”
东方良难得多话,似乎对这个生的正气的朝廷命官印象还算不错,若有意若无意的玩笑道:“我看顾大人一定不觉辛苦,说不定还想替我揽了这个活计。”
顾长风愣了一下,没想到东方良竟会说出这种话来,有些尴尬地道:“东方公子说笑了,顾某只是见她伤势颇重,有些放心不下。”
“顾大人似乎与雪千寻有些渊源?但据我所知,自雪千寻在扬州跟随了东方不败之后,并未与官场中人有所交集。那日山门之外,顾大人如此关心她,不惜以身护之,想来这份情谊必然不浅。”
顾长风放眼于外,自嘲道:“或是她生的太美,叫顾某起了色心。”
“那日她带了□□,本是东方不败的模样,莫非顾大人还有看透面具的好本领?大人若不愿说,也不必出言诳我。”
顾长风这才回神,发现自己随口谎话的拙劣,他偏头看着东方良。其实这张脸他也是极为熟悉的,想当年避世不出都要撼动江湖的人物,如今脸上全无那般张狂,反而沉静如深潭。他没来由的生出种同命相怜的感觉,上辈子他和身边这个人争那屋子里的人,如今雪千寻却属于另外一个人了。当然自己比东方良要更可怜些,至少他还得到过她的心。
“有的人好像就是前一世的羁绊,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就会觉得惊心动魄。那日我听你唤她的名字便是这样的感觉,再做出什么行为都已然不是我自己了。没有理智,无需确认,在炮声未响许久之后,才想到若她此生若死在我的眼前,那不如我先死了。”他生生把一个“又”字吞回喉中,回想到当初在海上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就是那样在自己面前没了笑容,没了凌厉,没了气息。“若我说我与她的渊源来自前世,东方公子可信?”
东方良摇着手中的酒壶,“或比先头的那个可信些。”他随手把酒壶递给顾长风,算是放过了这个问题,顾长风笑了笑仰头饮了,赞道:“好酒。”
“那么顾大人之所以擅离职守,滥用职权,不顾风险挪用火炮至此便是为了她?”东方良见顾长风忽地放下酒壶看着自己,伸手接过来:“这没什么难猜的,若你是为了宁王府之事而来,我不可能不知。我既不知,你定是为了私事,雪千寻三个字在江湖之中也不是几日的名气,我说出来能让你惊心动魄,别人说出来你便毫无所觉吗?”
“不过你摊上东方不败这样的情敌也着实不幸。”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东方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半晌才道:“他是一个很让人着迷的人,或许尤其是对于女人。”他认知的女子并不多,让他痴心相对的和令他心生敬佩的都倾慕于自家师兄。
顾长风又愣了一下,笑道:“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但你这般讲的倒是第一个。既然他让人着迷,东方公子为何却与师兄反目成仇呢?”
东方良偏过头来看着他,轻轻地重复:“因为,他是一个很让人着迷的人,或许尤其是对于女人。”
第112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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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风很是惊讶了一会儿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也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上一世雪千寻对他那般用情至深,都要等到临死的一刻才能得到他的爱,这世上又怎会有比雪千寻更好的女子呢?
“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东方公子这般人物为之痴迷呢?”
“她与你而言未必有一点点好,但与我而言却是独一无二。”
这一句宛若道出了万千痴狂情种的心声,连着顾长风都觉得心里颤了颤,许是因着有了共鸣,他第一次把心中的疑惑吐露出来,“那你觉得你若当真杀掉了东方不败,她会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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