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在做噩梦,拧着眉满头的汗,又一下惊醒,看着空洞的角落大口换着气。
季临钦抚了抚她的手臂:“怎么了?”声音夹着没睡醒的沙哑。
纪叁又花了几秒让自己从梦境剥离出来,情绪涌上头,转身,钻进他睡衣里:
“我梦到你没回得来。”
闻着他的味道,又泛起酸涩,纪叁环着他的腰身,鼻尖轻蹭他的皮肤,忍不住唇舌挨上去:
“我最近老不定心。”
季临钦被她舌尖扫得痒,隔着衣服摸她的头,轻笑道:“犯神经了?”
“你才神经。”不舔了,脸贴上他清凉的皮肤。
被他的体温和味道包裹着,太安逸,纪叁又要睡过去,却被他提起来,开了灯,额头抵着试了试温度说:
“你在发烧。”
季临钦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她拽着不想他走。
“纪叁。”
没办法,松了手,一阵郁闷,将自己蒙进被子里。
季临钦端着药坐在床边,将人捞出来吃药。
她不满:“为什么冲剂,我想吃药。”
“没找到药片。”
她闹脾气,不想喝药,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季临钦会多迁就她一点,更放肆。
最后她说要他用嘴喂,季临钦也应下了。
药碗见底,小嘴缠着他的不肯松,季临钦放下碗,将人端到自己身上,由着她亲了一阵之后,季临钦将她的嘴捂上:
“好了。”
纪叁舔舔他的掌心:“想和你做爱。”
“不行。”季临钦将她塞进被窝:“你生病了。”
关了灯,等他也躺下,纪叁缠上去:“做吧,不然就没机会了,到时候你后悔也没办法。”
季临钦抚抚她的背,抓住她不安分的屁股:“怎么会没机会?”
“……就,我难得这么主动,下次你想我主动都不会了。”
“不会的。”季临钦说,“你这阵子特黏人。”
“小叔,是不是你年纪大了,心有余……”
她改用激将法,可季临钦又不是毛头小子,听她故意激他,也只是笑了笑,拧了把她的屁股。
纪叁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听他沉稳的心跳:“刚刚那个梦真是吓死我了。”
“我梦见就一具骨灰盒回来,放进棺椁里,爷爷奶奶摁着我的脑袋给你磕头。”
“这个梦我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以前我晚回家一会儿你就要罚我,你离家那么久,我该怎么罚你?”
季临钦问:“你想怎么罚?”
她哼一声:“等着吧,有你受的。”
季临钦半支起身子,从边上床头柜里掏出东西。
“怎么了?”纪叁问。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撩起睡衣:
“还是做吧,不然你没法安分。”
……
隔天纪叁去了趟学校,因为发烧,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家里来了个电话,让她抽空回家一趟,她有段时间没回家了。
自打季临钦回来,生活被他占满,以前她还笑总是笑人家恋爱脑,现在一想,那也比她一天天五迷叁道的好。
纪銮今天也要回娘家,晚饭前,顺路去学校接了纪叁儿。
打开车门,看见大姐正抱着小葡萄:“刚哄睡着你就来了。”
纪焱伸手接过小葡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看就是刚闹过一场,走到后座,小心翼翼将她搁在安全椅上。
坐回副驾,纪焱扫了眼大姐,头发有些乱,胸口的衣服上还沾了些奶渍,她皱皱眉:
“姐夫还没回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大队最忙。”
纪焱撅着嘴绑上安全带:“连带着纪梁也跟着他神出鬼没的。你一个人带小孩,还要工作,真够辛苦。”
纪銮笑笑说:“还好,平时婆家的人会帮忙看小孩,不过老人照顾小孩我总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咱们不都是爷爷奶奶养大的。”
“等你自己有了小孩就知道了。”
“……”
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纪焱叫停了车,说要去买点感冒药。
“又感冒了?”纪銮递给她一瓶水。
纪叁儿揉了揉鼻子说:“嗯,发烧了。”
她其实已经嚼碎吞下去,还是接过水喝了一口。
“听说前几天你也去那场模拟赛了。”
“嗯。”
纪銮看了她一眼说:“你跟小叔还是那么亲近,我以为他出去几年,你们会有些生疏呢。”
纪叁儿点点头,捏着手里的药板,无聊又扣出一粒来,往嘴里塞。
“纪叁,你刚刚已经吃过一粒了。”
纪叁一愣,将东西扔进包里:“我给忘了。”
“真是,一天天想什么呢。出国的事怎么样了?”
“手续都好了,签证也下来了。”
“那就行。”
纪叁儿嗯了一声继续说:“过两天要去面试,本来叁天就能结束的,不过我和陈沧不想来回折腾了,去了我们就直接呆在那了。”
纪銮:“行,反正有陈沧,家里头也放心。房子找好了吗?”
她笑呵呵地:“找好了,就在学校附近,房租太贵了,一会儿你把我说说话,让爷爷奶奶每个月多给我打点钱。”
“不够你就找我。”纪銮说,“行李收拾好,到那别缺这少那的。”
她靠着车窗懒洋洋地:“收拾什么呀,到那都买新的。”
……
吃完饭的时候纪叁儿跟二老说了这事,还叮嘱他们先不要跟季临钦说。理由是她和小叔最好,他知道了肯定要去送她,到时候都不能痛痛快快地走。
开玩笑,季临钦要是知道了,他能放她走?
纪叁是要走的,这想法季临钦回来之后短暂地动摇过,又立马挥去了。
大概就是,一边沉沦,一边又无比清醒。
她不要什么盖世英雄,只想要个晚上能给她盖被子的人。
多亏了季临钦走得这几年,让她觉得自己也是能脱离他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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