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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永宁公府后,天色已晚,那边永宁公听到消息,将陆枕喊去了书房。
陆枕跟永宁公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两人之间的有效交流几乎为零。
这可能就是封建大家长的普遍教育方式吧。
“听说你今日在街上跟李斯水和张崇山起了争执?”
陆枕道:“只是玩闹。”
“玩闹?”永宁公气得一拍桌子,“你知道李斯水和张崇山是三皇子的人吗?你知道三皇子此人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吗?”
阴狠毒辣,睚眦必报。
今日陆枕在街上得罪李斯水和张崇山,明日三皇子就能过来整治永宁公府。
陆枕看着永宁公,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算了,你下去吧。”永宁公突然叹气。
陆枕躬身退下,永宁公看着陆枕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背影,再次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为他好,可每次的结果大多都是争锋相对,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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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枕回来的时候明显脸色不太好看,苏邀月猜测他应该挨批评了。
永宁公这个人在内阁做事,一向谨慎,作为太子的半个帝师,三皇子党已经将他归于太子党。内阁虽小,但里面也已经开始分化。
三分之一为太子的人,三分之一为三皇子的人。
还剩下一点中立的墙头草。
现在,掌握内阁的那位首辅大人还没有表态。
内阁作为朝廷最重要的权利中心,很多国家大事都需要经过内阁的手,就算是皇帝想要办的事情,只要内阁不同意,就能够驳回,因此,内阁的实际权利已经等同于皇权,内阁跟皇权的矛盾也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
三皇子的手已经深入到内阁,永宁公察觉到朝廷平静的水面之下隐藏着的波涛汹涌,才会如此对陆枕耳提面命。
可新入翰林的年轻男子们,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又怎么肯轻易挫败属于自己的年轻锐气。
永宁公认为,陆枕在大街之上跟李斯水和张崇山等人“逞凶斗狠”,是因为年轻气盛,压不住自己的身上的狂傲锐气。
可实际上,那是别人挑衅,然后被陆枕单方面碾压罢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是永宁公担心陆枕引起那位三皇子的注意。
其实陆枕早已跟三皇子交过手,适当的暴露一点自己的实力,有利于震慑敌人。
事实证明,陆枕做的没错。
陆枕一走,就有人将街上的事情告诉了潇月池。
潇月池原本就疑心陆枕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软弱,没想到他确实是在藏拙。
那么他现在突然暴露出自己的实力是为什么?
潇月池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因为陆枕这一手,所以他决定暂时放缓对永宁公府下手的计划,而选择先摸清楚陆枕的底牌。
其实陆枕哪里有什么底牌,只是上演了一出空城计罢了。
他那傻瓜老父亲还以为三皇子是顾忌着他的老面子,实则这位三皇子早就蠢蠢欲动想把永宁公踢出内阁,换自己的人上了。
永宁公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内阁之中早已有三皇子派的人偷偷向皇帝递了折子。
皇帝都将这些折子压了下来。
可三皇子那里会善罢甘休,只要把持住内阁,就相当于有了跟皇权正面杠的实力了。
按照三皇子的计划,他不止要将内阁里面的老人换成自己的血液,也要将未来即将进入内阁的人全部换成自己的人,诸如李斯水和张崇山等人。
他的这盘棋很大,他需要的是稳固的江山。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都是自己的。
苏邀月正在烤虾。
不是她嘴馋,只是她的嘴巴寂寞了。
本来嘛,古代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她又在长身体,吃点夜宵怎么了?
去了虾线的炭烤虾被削得薄薄的竹签子串起来,放在烤架上面烤。
长泉拿着手里被人称为“三步一条魂”的短刃,正在埋头勤恳地劈竹子。
烤虾的香气扑鼻过来,黄梅洗干净手了,正准备替苏邀月剥虾,那边小娘子一看到回来的陆枕,赶紧把人拉过来。
“公子,我烤了虾,好可惜哦,它们都有壳。”
陆枕:……
陆枕撩开袖子坐下,开始给苏邀月剥虾。
黄梅端来水给陆枕洗手,然后实在是看不惯苏邀月这么作,趁着苏邀月洗手的时候偷偷提醒,“娘子,公子看着脸色不好。”
她家这位苏娘子怎么还敢让自家公子剥虾呢?
一般这种事情都应该柔情蜜意的过来询问理由,然后小心翼翼的安慰啊!虽然公子平日里看着极好说话,对这位苏娘子也是极尽宠爱,但色弛爱衰,这位苏娘子怎么就不懂呢?
苏娘子确实不懂。
她面向黄梅,“你懂什么,我让公子剥的是虾吗?这是我对公子强烈的爱意!我要让公子感受到,没有公子我就活不下去。”
黄梅:……
第57章
男人的保养秘方
苏邀月面前摆好了一大盆剥好的虾, 小娘子却一口没吃,打着哈欠进去了,嘟嘟囔囔道:“不想吃了, 公子替我吃。”
黄梅胆战心惊的朝自家公子看上一眼,却发现自家公子原本拉着的脸竟然莫名其妙染上了几分笑意。
嗯?嗯嗯嗯?
黄梅开始怀疑她家公子难道是个受虐狂吗?
这几日小娘子嚷嚷着要减肥, 连每天晚上的宵夜都减了。今天晚上回来前还喊着累, 说自个儿现在倒头就能睡下去。
却在他被永宁公喊去书房之后莫名其妙准备起了烧烤。
今日吃的是江南菜,陆枕不喜, 反倒是喜欢这种烧烤,牛排之类的东西。
这份烧烤是给他弄的。
小娘子看似是个喜欢邀功的, 可实际上又喜欢将很多事情憋在心里。
陆枕对月吃下那些烤虾,然后洗干净手, 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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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月池虽然暂时减缓了对永宁公府的动作, 但他必须要给陆枕一个警告。
李斯水和张崇山是他的人, 如果在这两人受辱之时他这个领头人不出来做主的话,必会让那些跟着他的人心寒, 也会让李斯水和张崇山生出异心。
因此,潇月池组织了一场打马球活动。
此次活动被安排在郊外那片巨大的马场之上。
正是春日,地面上刚刚长出嫩芽,正是适合打马球的好日子。
潇月池听说陆枕是在藏拙,便准备用这场马球赛来试试他的实力。
“什么是马球?”精通于各种派对和俱乐部的苏邀月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古代马球。
开玩笑,她可是最时髦的苏公主耶。
对于这种老土的, 尤其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好。
“两人一队,一共两组人一起上场比赛,骑在马上, 用此物击球入洞。”
苏邀月看着陆枕手里举着的那个东西。
高尔夫球杆?有点像, 又不是。
“骑马打球?”苏邀月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漂亮的骑装, 手持这古代版高尔夫球棒,在马场上英姿飒爽的样子。
“到时候我骑在马上进球的时候,公子就在旁边给我作画。”
陆枕:……
“月儿会骑马吗?”
苏邀月,“……我现在就可以学。”
永宁公府后花园里,苏邀月穿上她漂亮的骑装骑在那匹汗血宝马之上。
汗血宝马穿上了它漂亮的镶满宝石的马鞍,咯得苏邀月连坐都坐不下来,只好翘着腰儿,更衬出那纤薄柔软的身体曲线。
陆枕吩咐长泉将他自己用的那个马鞍取了过来。
苏邀月看着陆枕灰扑扑的马鞍,“好丑。”怎么比得上她珠光宝气,价值连城的马鞍。
陆枕替苏邀月牵着马,听到她的话后将缰绳在手掌之上多绕了几圈,“这马鞍上面的宝石凹凸不平,如果磕到脸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
破相?破相!
苏邀月立刻换上了陆枕那块马鞍。
好嘛,舒服多了,就是不好看。
小娘子噘了噘嘴,颤颤巍巍地坐在马背上。
马儿高大,苏邀月坐在上面的时候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好高……”小娘子面色微白,下意识抓紧马鞍。
陆枕仰头看到她收紧的瘦削下颌和用力到泛白的指骨。
“害怕?”男人低低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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