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慧君:???
“表面对梁宜静很好,背地里不停往我这儿塞人,给她添堵。”陆子宁叹口气。“母亲对她哪里不满,你说出来我让她改。”
“我哪里有针对她,母亲是为了你好。想让你早点为家里开枝散叶。”
“那您怎么不给父亲纳妾。”
单慧君不可置信瞪大眼。“陆子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都不能接受父亲纳妾,为什么要逼宜静?”
“你你……你为了梁宜静居然忤逆我?”单慧君指着陆子宁的手不停地颤抖,脸上有伤心,有难过,还有愤怒。
“孩儿只是想让母亲感同身受,日后不要再为难她。”陆子宁偏头不去看单慧君,平静的解释。
“你给我滚。”单慧君指着大门。
“母亲先休息,孩儿先回去了。”陆子宁起身大步离开,走到门口忽地顿住脚步。“太上皇当初赏识孩儿,一是因为家风清风,二是孩儿洁身自好。母亲切莫在胡来。”
“滚——”
“孩儿告辞。”
“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当初就不该生你。”脚步声远去,单慧君气红了脸,抬手砸了茶杯。
砰——
茶杯砸在石桌上。拉回了喜翠的神智。瞥了眼絮絮叨叨数落宁少爷夫妻的二夫人,头垂得更低了。
“夫人菜上齐,该吃午饭了。”另一名大丫鬟说的。
单慧君收敛怒容,长出一口气,脸上荡着笑。“去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今儿个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要喝几杯。”
“夫人可不能多喝,今儿个下午郑国公夫人会来做客。”喜翠提醒道。
“小酌几杯,不妨事。”
两人移步小厅。喜翠接过酒壶,亲自给单慧君斟酒。每次只倒小半杯,就怕对方喝醉后误了今天事情。到时得罪客人,主子没气撒,她们做丫鬟的就要遭殃被罚。
三杯下肚,单慧君脸颊泛红。喜翠不敢再倒酒,只能不停地给对方夹菜。饭后扶着微醺的主子躺上床。
“行了去外面守着,到时间在喊我起来。”单慧君不耐烦挥挥手。
“是。”
一个时辰后,喜翠轻轻摇醒单慧君。等到对方睁眼,不悦的目光扫过来,忙开口解释。
“夫人,郑国公府的人快来了,您该起来梳洗了。”
“知道了。”单慧君掩唇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你去把二小姐叫来一起见客,让她打扮漂亮一点。”丽嘉
“奴婢立刻去。”
*
陆明洲被贬去巡街,有人高兴也有人真正担忧。大房裴淑娴母女帮忙协助管理中馈,让江清波能有更多时间照顾病人。明镜堂送来好药材。
武安侯更是亲自来到秋水苑。江清波听到禀告,立刻走出寝房迎上去。
“公爹亲自过来是有何事交代?”
“明洲伤势如何了?”武安侯停住脚步,站在秋水苑院门口问道。
“好些了,说会话还是有精力的。”
“方便吗?我去看看明洲。”
“公爹请。”江清波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出中间的路。等人走过,偏头看向身旁的绿梅。“去泡杯茶。”
“是。”
武安侯走进内室,自觉地拉过凳子坐下,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陆明洲。
“睡着了?”
“???”
她出去的时候陆明洲还是坐着的,怎么回来就躺下来。还闭着眼装睡,就差在脸上写上‘不想见你’四个大字。江清波无语地扯了扯唇角,都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幼稚。
“大夫开的药会使人困倦。儿媳叫醒就是了。”她坐到床边暗自在男人的胳膊上掐了一把。陆明洲睁开眼。江清波挤出笑容,无视对方控诉的眼神,扶着人坐起身,又在后面塞了三个枕头。
“公爹来了。”
“父亲有何事?”陆明洲面无表情开口。
江清波瞪了一眼陆明洲,就不能带她出去再问?忙起身笑看看向武安侯。
“你们慢慢聊,儿媳先去小厨房看药煎好了没。”说着接过绿梅端上的茶盏,放在武安侯旁边。感受到父子两之间紧张的气氛。想了想又开口。
“夫君得伤很重,生气容易崩裂。还请公爹担待些。”
“放心。只有他气我的份。”武安侯笑着说道。
江清波带着绿梅离开内室。刚走出房门,身后响起武安侯的细小的声音。
“看老子给你讨回来的媳妇多好,别不知好歹。一天天对老子拉着个脸。”
江清波摸摸鼻子。公爹有时候真暴躁,尤其面对陆明洲的时候。她在门口站了一会,没有听到陆明洲的声音,想必懒得搭理。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真令人捉急。她叹息一声,转身前往小厨房。在里面转了一圈,走到廊下的摇椅坐下晒太阳。
“小姐。”绿衣走上石阶站在江清波面前。“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那边答应了。”
“真快,看来对方也忍不了。”江清波失笑。
“那可不,谁让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绿衣嫌弃撇嘴。
“你先别回应,晾几天。看看那人的反应再说。”
“好的小姐。”
江清波剥好橘子,分了一半给绿衣。“一会你去左大夫那里问问御医给的药丸有没有问题。”
“奴婢一会儿就去。”绿衣咽下橘子肉,点头回应。
“晚点再去。你先去歇一会。等小厨房的点心好了,你顺便给左伯伯带些过去。”
“好。”
江清波吃完橘子,闭着眼躺在摇椅上。偏头看向寝房大门。恰好看到武安侯从里面出来。她茫然眨眨眼,两父子不是要好好谈谈么,公爹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抱着暖手炉起身迎上去。
“公爹,你们这么快谈完了?”
“我跟这野小子没什么好谈的。”武安侯嫌弃地说。
武安侯的比喻真恰当,陆明洲的确是野,不然也干不出拿刀捅自己的事情。又野又狠。
“你身体也不好,照顾明洲要量力而行。坚持不住就把他扔给底下的婆子伺候。”
“多谢公爹关心,儿媳省的。”
“天气冷,回去吧。”武安侯说完,大步流星离开。
江清波目送武安侯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门口,转身回了内室。刚进去听到有序的敲击声。陆明洲凝望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曲起轻轻敲击床板。
“想什么呢?”江清波坐到床边看向陆明洲。
“没什么。”陆明洲回过神,停止了敲击声。“今天晚上吃什么?”
“喝粥。”
“又喝粥?”陆明洲面如菜色,长长叹口气。“夫人,为夫的食谱能不能换一换?”
“左大夫交代清淡为主。”江清波打量他,秀眉皱起。“好像瘦了,晚上多吃点。”
“天天喝粥,没胃口。”
“一会我让小厨房多做点大菜,晚上我坐在对面吃,你应该就有胃口了。”
“……你在哪里学的残忍手段。”还对面吃,这是人干的事情?
“怎么能说残忍,妾身是在激励夫君呢。”
“……你想吃就直接说。”陆明洲扶额挑明。
“嗯,妾身想吃。”
江清波长叹一口气,陪着陆明洲一起吃了半个月的粥,不止舌头淡了,连人都淡了。现在她只想好好吃一顿全肉宴,鸡鸭鱼肉都要吃。
“……要不我们一起吃?”
“夫君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
“睡会吧,粥好了叫你。”江清波拿开枕头,手腕被抓住。她眨眨眼,疑惑抬头。“怎么了?”
“先扶为夫去如厕。”
“夫君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江清波扶着他起床,想了想开口。
“什么话?”
“你一天如厕十多次,是不是肾不好?要不找时间让左大夫看看。”
“……”陆明洲解裤带的手顿了顿,咬了咬后槽牙。“为夫每天喝粥。”
“可我从前生病也喝粥,也不像夫君一天如厕十几次。”
陆明洲;……
“夫君有病要趁早治疗,不要讳疾忌医。”
“……”
陆明洲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挤出一个笑,余光瞥向垂着头的江清波,眼底暗流疯狂涌动。
“等伤好立刻看,绝不耽误。”
“好。”
*
转眼半个月过去,陆明洲的伤势好的七七八八,马上要去上任巡街。
江清波起了个大早,旁边的枕头已经空了。伸了个懒腰,看向绿衣。
“陆明洲什么时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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