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炀有些头疼。
可没想到接下来这几日,皇子竟然天天过来。
甚至跟着小云中练武。
纪炀:我还好,我挺好的。
不过时间一久,大家也就习惯了。
纪炀再出去的时候,干脆带着云中跟皇子,身后多派几个护卫即可。
来这几趟,纪炀算熟悉皇子的性子,是个好脾气的,比当今皇上脾气还好。
估计是宫中唯一的孩子,虽不是皇后亲生,却从小在皇后身边养大,跟他父皇母后的感情极好。
这样长大的皇子,竟然没有皇室孩童的早熟。
若不说出去,反而像个家境殷实父母和睦的温和少年。
对于这样的少年皇子,纪炀稍稍放下心,做事的时候也会多说几句。
算算年纪,以后自己肯定要在他手下当差!
现在不打好关系,那他就是傻子!
更意外的是,皇子跟江云中竟然关系不错,江云中不太知道皇子的身份,只当是纪大哥认识的人。
这会去报纸小院看印刷的新报纸,两人甚至一起骑马过去。
小白鹤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没讲。
大概是觉得傻人有傻福?
一般来说,报纸都会提前收集素材,然后排版印刷,所以到报纸出来的前一天,整个小院都会非常忙碌。
映月郡主刚到门口,就被她夫君晁盛辉送了回去。
那油墨闻多了对孩子不好。
等晁盛辉回来,就看到纪炀,小云中,还有个叫余九少年一起看着他。
明显在说,看看你对你媳妇的样子。
晁盛辉摸摸鼻子:“等你们有媳妇就知道了。”
晁盛辉又看看纪炀:“等你有孩子你就知道了。”
纪炀干脆点头,好像说的没错。
两个少年则面面相觑,对他们来说,什么媳妇不媳妇,不如印刷让他们感兴趣,两人甚至亲自动手试了试。
纪炀看着皇子融入得非常顺畅,也就没说什么,看了明天要出的报纸。
明日七月二十,正是报纸发行的时间。
从昌盛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五办的报纸,到现在有三年半的时间。
三年半里,京都趣闻成为汴京,乃至整个承平国街头巷尾必看的报纸。
本来按照皇上的意思,宽限几期也就行了。
但京都趣闻一直恪守本分,绝对不妄议朝政,一来二去,也就继续办下去了。
这几年里,其实也有几个小报纸出现,但到底不如京都趣闻有意思。
更比不上汴京文报高雅。
这两个报纸几乎占据了所有市场。
也是两个党派的喉舌。
就算以前那些老顽固的不知道报纸的好处,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就摸清内里的玩法。
可惜了,他们的对手是纪炀。
纪炀回来,自然多次来看京都趣闻,保证新奇又夸大,有意思还有真实性。
这才是报纸长久不衰的秘诀,那些动辄夸张言论的,没多久就会被取缔。
说起来,以后取缔报纸这差事,也是汴京府尹需要干的。
毕竟发生在汴京府内。
既然这样,他这的京都趣闻就更要小心谨慎。
报纸既要有意思,还要有内容,更不能过线。
广告也不能太多。
听到纪炀这些要求,晁盛辉跟苗书杰两人都有点哀怨。
听听,这是人类能提出的要求吗?
跟在纪炀身边的其他小吏早就习惯了,他们都是从灌江府跟着出来的,这些要求?很难吗?没发现啊。
说起来,从灌江府跟来的人,最近一段时间也算长见识了。
汴京确实是好地方,他们大人也确实是厉害人物。
能得知要在京都府当小吏的时候,小吏鲁战,岳文塞等人,那叫一个兴奋。
跟对了领导,那一定能升职!
不过大家也奇怪,一般来说任命下来,虽说到九月份去任职,可都会提前去府衙看看。
为什么他们大人气定神闲,这都七月底了,就算路过汴京府衙,那也是不进去的?
纪炀还是那样淡定,笑道:“咱们不就在了解汴京府吗?谁说只有进了府衙,才是了解汴京?”
“汴京城内外,到底是百姓多,还是那些官员多?”
这还用讲,肯定是百姓多啊。
特别是京郊百姓,周围种菜的卖花的做手工的织布的,全都在给汴京城提供生活用品。
难道他们就不重要?
要了解一个地方,不一定要去府衙了解。
皇子徐九祥在旁边若有所思,他最近跟着纪炀,也算跑东跑西,汴京城内大多走了一遍。
按照行程,后面半个月就要去京郊田地庙宇等地。
为了安全起见,他是不应该去的。
但徐九祥却隐隐觉得,自己不去那才是损失。
纪炀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话,当晚回宫的皇子又跟父皇请求跟着去京郊。
所以第二天起来再看到徐九祥,纪炀忍不住摇头。
算了,如今也算太平盛世,没人敢强行拐走皇子吧?
接下来大半个月里,皇子跟着纪炀算是走遍汴京大大小小的地方,实地了解了自己生活的十四年的地方。
越走下去,徐九祥越觉得天地宽广,他所在的皇宫实在太小了。
江云中听此笑道:“这还叫大?你是没去过灌江府,灌江府才叫天地广阔。”
“站在古博城上,更能知道,什么叫大漠孤烟直。”
眼看徐九祥眼睛越来越亮,纪炀赶紧打断:“那里骑马都要走二十天,平常要去至少两三个月,多少商贩在半路上病倒。”
“是不好走的。”
不是他心狠,直接打断皇子的想法,是实在不能去啊。
好在皇子徐九祥确实是听劝的,认真想过之后,叹息道:“是了,那里太远了。”
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去的地方。
纪炀见此,安慰道:“史记,袁盎晁错列传曾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有时候各司其职,更为重要。”
这会身边人少,只有小云中在旁边,纪炀也大着胆子道:“您父亲也并未去过灌江府,却不妨碍他的英明决断。”
徐九祥心里渐渐开阔,拱手作揖道:“是我想岔了。”
江云中这才有些疑惑,这会要是再不能发现异常,那他是真的傻了。
走过京郊各处田地,纪炀还要往远处走走,徐九祥自然不能跟着,但过了几日宫中下令,想让江云中去宫里当皇子伴读。
江云中本人差点把手里筷子吃下去。
怎么好端端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件事啊。
纪炀,林婉芸,江白鹤倒是早有些预料。
皇子确实需要伴读,宗室那边也喊了许久。
最近皇子跟着出去办差的时候,隐约有这样的想法。
反正总要找个伴读搪塞,不如找纪炀身边的人。
江云中无父无母,只有纪炀这个认的哥哥,本身又习得好武艺,选江云中进宫,竟然再合适不过。
江云中忍不住道:“他还真是皇子啊。”
他刚开始只觉得是个好玩伴,谁能想到身份这么尊贵。
皇上提用纪炀身边的人,自然又给他即将上任汴京府府尹一层保障。
现在就差直白地说,纪炀,他亲信,不要惹!
也是,要用他来动汴京那些宗室,不给点好处跟体面怎么行,就算是把刀,也该开开刃的。
江云中对进皇宫当伴读,还是很兴奋的。
别看他十四岁,但跟着也算走南闯北,又是在军营里练出来的骑射武功,再加上天赋好,其实当个护卫完全够格。
江云中进宫后,皇上也考究一番,发现这少年郎确实可行,他既是伴读也是护卫,身份一跃而上。
江白鹤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在国子监里,更多人过来巴结而已。
她上的国子监里的宗学,都是宗室子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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