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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真千金开始做绿茶 第50节
    众人纷纷起哄劝说,裴言川原本有些紧张,但见黎枝枝面露为难,他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想玩一玩罢了,这千里镜我从前有一个,已经玩腻了,拿着也是无用。”
    那摊主还在痛惜,苦着脸万分不舍,听了这话,连忙笑道:“既然如此,小公子,小老儿愿意将您的钱如数归还,这千里镜能否退给小老儿啊?”
    旁边的路人起了嘘声:“你这老头好不识趣,人家是要送给佳人的,你去凑什么热闹?”
    眼见着裴言川微微涨红了脸,看起来手足无措,黎枝枝怕他尴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便笑盈盈道:“那我就先谢过裴公子了,等玩几日,再送还给你。”
    见她接过千里镜,裴言川心中才终于大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你拿着便是,不必还我了,你……你喜欢就好。”
    黎枝枝确实还挺喜欢这新奇玩意的,便用那千里镜对着四处瞧了瞧,下一刻,不经意撞入一双深邃的眸中,她愣了愣,心想,这双眼睛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这样想着,黎枝枝下意识把千里镜往下挪了些许,然后就看见了那人的面孔,鬓若刀裁,剑眉斜飞,压着一双凤眼,容貌俊美无俦,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翩翩公子,如琢如磨,正是太子萧晏。
    黎枝枝:……
    再看向旁边,正笑着向她招手的人,不是长公主是谁?
    没多一会儿,黎枝枝便与苏棠语、裴言川上了小楼,这也是一座茶楼,颇为热闹,楼下有说书人,还有卖唱的小娘子,茶客们闲谈说笑,听那说书到了精彩之处,还要鼓掌喝彩,大声叫好,比起东市那布置精致的世味茶楼,这里显然更有烟火气,也更随意。
    黎枝枝没想到以长公主和萧晏的身份,竟会来这样的地方喝茶,颇有些讶异,长公主似是看出来她的疑惑,笑吟吟道:“我才从宫里出来,顺路罢了,不过这茶楼很有些年头了,茶叶也好,还不用钱。”
    黎枝枝意外道:“还有不要钱的茶楼?”
    长公主便解释道:“这茶楼是小五置办的,往后你来喝茶,也不必花钱。”
    黎枝枝看了萧晏一眼,小声道:“那岂不是叫太子哥哥做亏本的生意了?恐怕不太好呢。”
    萧晏抽了抽嘴角,道:“你便是日日来喝茶,一天从早喝到晚,也亏不了多少。”
    黎枝枝笑眯眯地道:“真的吗?太子哥哥可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占别人的便宜,她总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是占萧晏的便宜,黎枝枝心安理得,至于为什么?反正在对方眼里,她应该就是这样的人,既然如此,那她就不推辞了,免得太子殿下又觉得她虚伪做作。
    长公主又点了一壶新茶,和几人闲谈起来,但不知为什么,她格外注意裴言川,也问了他许多话,譬如进国子监几年了?可想考个什么功名?往后想做什么?
    裴言川颇有些紧张,好几次说话都磕巴了,他之前是听萧晏说起过,长公主想见他,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
    平日里嬉皮笑脸,游刃有余的纨绔子,如今坐在长公主面前,如同刚刚发蒙的七八岁小儿,正绞尽脑汁地回答先生的问题。
    长公主笑眯眯地道:“听你这意思,往后也想如你父亲和兄长一样,做个武官?”
    裴言川连忙点头,旁边的萧晏扯了扯唇角,到底没拆穿他,只是心中颇为不悦,毕竟上一次裴言川还跟他说,没什么大志向,侯位自有他兄长承袭,他日后只想混吃等死,如今到了长公主面前,又是另一番说辞。
    一旁的苏棠语听了半天,心里暗暗琢磨着,这怎么好似丈母娘相看女婿呢?
    她急忙拉着黎枝枝,轻声咬耳朵道:“你觉得这位裴公子如何?”
    黎枝枝有些莫名,也还是轻声回道:“裴公子人很好,也很热心,怎么了?”
    苏棠语暗叫一声,糟了,这姓裴的都见过长公主了,那她二哥哥还有机会吗?
    可她却不知,因为她这一句问话,黎枝枝却领会成另一番意思,裴言川确实是不错,人长得颇俊俏,心地热忱,家世显贵,侯夫人的脾性也好,这不比宋凌云那个人渣强上一百倍?
    一时间,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各自打起不同的算盘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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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黎府。
    这是黎素晚被关在紫藤苑的第六天, 只有两个丫环守着,任是她如何央求,也就只有那么几句话:夫人说了, 不许小姐离开紫藤苑一步。
    夫人让小姐听话。
    从前黎素晚觉得紫藤苑颇好,这是除了正院以外最大的院子, 里面的东西都是她精心置办的,无一不精致漂亮, 可是当她被关在这里, 哪里都不能去的时候,她简直要乏味得发疯。
    而更难受的还是前几天挨的那一顿打, 黎素晚对着铜镜照了照, 脸上的指印已经淡了许多,可是仔细一些, 仍旧能看出来, 当时黎夫人下手有多么狠, 没有半点留情。
    镜中的少女微微咬住唇,黎素晚心中生出几分怨怼,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和宋表哥在假山后说了几句话而已,娘亲为什么那么生气?
    她又不喜欢宋表哥, 喜欢宋表哥的人明明是黎枝枝那个贱人!
    一想到黎枝枝, 黎素晚就满腔怒火,气得把那铜镜砸在地上,犹自不能平息,又摔了一个妆匣, 里面滚出来一枚白玉同心佩, 青色的绦子落在她脚边, 那是宋凌云送给她的。
    黎素晚连捡都懒得捡,只愤懑不平地想着,怎么什么好事都叫那贱人占去了?!谁都帮着她,哥哥,爹,长公主……
    现在就连娘也不管她了,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挨娘的打,黎素晚越想越难受,伏在妆台上痛哭起来。
    直到房门被叩响,黎素晚才抹干了眼泪,扬声唤人:“进来!”
    一个丫环进来了,是黎夫人身边的,黎素晚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惊喜交加地道:“娘亲愿意让我出去了么?”
    “是。”
    没等她高兴,那丫环又一板一眼道:“夫人让小姐快些收拾一下,她要带您出一趟门。”
    ……
    一辆马车自黎府驶出来,穿过朱雀街,过了东市,又出城门,一路往西行去,马车上,黎素晚放下车帘子,有些不安地问道:“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黎夫人阖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口中道:“去烧香。”
    “烧香?”
    黎夫人睁开眼睛,看向女儿,神色缓和了些许,道:“近来总觉得十分不顺,不知是不是犯了太岁,娘带你去道观里看看,能不能请道长写个符,帮忙化解一二。”
    黎素晚见她表情如从前一样,不复那一日的暴跳如雷,显然是气已经消去了,不禁大松一口气,笑道:“娘亲说得有理。”
    她亲昵地挨着黎夫人坐,讨好地道:“娘,我这些日子已经知道错了,我和表哥真的没有什么,那天是他诱我去假山下,说有事和我说,我便去了,真的不是我自愿的,我向您发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你知道就好,”黎夫人有些欣慰,道:“那宋凌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下次他再来见你,你便告诉娘,娘派人把他打出去。”
    黎素晚乖乖点头:“女儿知道了,一定听娘的话。”
    一番话下来,母女之间的隔阂看似完全消弭了,黎素晚粘在黎夫人身边又撒起娇来,亲亲热热地说话,黎夫人也如往日那般回答她,然而黎素晚并不知道,她一只手藏在袖中,捏着一张陈旧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几句批文和生辰八字,赫然是从前为她批命的高人所留。
    马车行驶了整整大半日,路上几乎都未停歇,才终于赶在下午的时候,抵达楚山下,五仙观就建在山腰处,看着那颇为险峻的山势,黎素晚有些不情愿,道:“娘,咱们一定要在这个道观上香吗?看起来好远。”
    黎夫人却道:“这道观里的道长都很厉害,画的符也灵。”
    黎素晚没办法,只能跟着黎夫人一起上山,山中颇多蚊虫,路也不好走,等爬到道观时,她的脚都要起水泡了,黎夫人让她先歇一歇,自己先去了三清殿,一个小道童正在打扫,见了她来,急忙道:“善人,是要上香么?”
    黎夫人却道:“我找洞虚道长。”
    那小道童执着拂尘,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打量她,道:“大师伯在清修,善人找他有何贵干?”
    黎夫人笑了笑,道:“许多年前,洞虚道长曾为小女批过命,如今我想请他再算一次。”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那张纸条递过去,那小道童接了,看了几眼,道:“善人稍后片刻,我去问问大师伯。”
    他小跑着走了,黎夫人在殿里等了许久,那小道童才回来,把批文交还给她,道:“善人,大师伯说了,一个生辰八字他只批一次,既然从前给您批过,那便不算第二次了。”
    他说完,又解释道:“我大师伯算命一向是很准的,不会有错。”
    黎夫人捏着纸条,想了想,和和气气地问道:“既然如此,能否请他老人家再替我二女儿算一次卦?”
    说着,便取出一锭银子来,那小道童眼睛一亮,忙道:“好好,善人稍等,我去请大师伯。”
    一刻钟后,黎素晚便坐在了静室的椅子上,她有些不安地看着面前的老道士,对方正在细细地打量她,又道:“请善信伸出手来,容贫道一观。”
    黎素晚便伸出手,摊开掌心,让老道士看,过了一会,他才颔首,一旁的黎夫人连忙问道:“道长,可看好了?”
    洞虚道人掐着手指算了半日,眉头皱起来,黎夫人让黎素晚先出去,静室里唯有那个小道童,端了一杯茶送过来,黎夫人接了,却听洞虚道人咦了一声,她一惊,手里的茶险些泼出来,惴惴道:“道长?怎么了?”
    洞虚道人拈着胡须问道:“方才那位恐怕不是善人的亲生女儿吧?”
    黎夫人愣住,紧接着,她猛然就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不是她亲生女儿,那……
    她的手逐渐发起抖来,一歪,里面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烫得她低呼一声,茶杯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
    回程的时候,黎夫人一直没有说话,哪怕黎素晚问她什么,她也像是没听见似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一直到上了马车,她犹在回想那洞虚道人说过的话。
    单从善人给的那生辰八字来看,与此女的面相完全不相合啊,当年贫道为令媛批命时,令媛尚在襁褓之中,五官还未长开,故而只能算八字,那生辰八字确实是极好的,有凤命之相,贵不可言,绝无半点虚假。
    只不过,贫道那时曾言令媛十五岁有一劫祸,那时只含糊带过,如今想来已经到了,便如实告知善人,那一劫祸,祸在父母,因担心你们因此生出忧惧,反倒不好,故而未曾详说,如今她那一劫可顺利渡过去了?
    渡过去了吗?
    黎夫人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黎府的,她满脑子都是这几句话,以及黎枝枝及笄那一日,少女对她露出讥讽而冰冷的笑意。
    那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回想她被接回黎府的这几个月,自己都做了什么?对她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把她扔在疏月斋那个小院子里,连话也懒得同她说几句,黎岑曾经和她提起过,要给黎枝枝改个文雅一点的名字,她也懒得费神,胡乱搪塞过去了。
    她还帮着黎素晚,算计她的亲生女儿,游春宴,明园……想起那种种事迹,黎夫人几乎要冷静不下来了,怎么会如此?!
    黎枝枝竟然真的是她女儿,她之前为何一直没有感觉呢?
    黎夫人总觉得那孩子和自己不亲,从第一次见面起,黎枝枝看她的眼神就很冷淡,一点都不像是见到亲娘的模样……
    她理所当然更喜欢会撒娇的黎素晚,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再没有比她更亲的了,怎么就突然换了人呢?
    “娘,娘?”
    黎素晚的声音唤得她回过神来,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您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黎夫人扯了扯嘴角,道:“没什么,只是刚刚想起……”
    “想起什么?”
    黎夫人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什么?说原来你真的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我之前怎么跟鬼迷了心窍一样?
    她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对了,还有黎枝枝,人现在还在公主府,她得去把她接回来。
    ……
    公主府。
    萧如乐趴在小阁楼的窗边,举着千里镜到处瞧,忽然看见了前面一处,她定了下来,然后对黎枝枝招手道:“姐姐,有个人来了。”
    黎枝枝正在案几边数一把金瓜子,头也不抬地问道:“哪个人啊?”
    萧如乐嘀嘀咕咕道:“我上次见过她一次,就是那个……哎,我不记得啦!好像是你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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