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沈钰景一米八几,听到这话愤怒不比母亲少,一脚踹上院子门,门板应声而倒。
张翠英见状,想跑奈何脚下像生根了一样,脸色一下被吓得惨白,就差给祝春柔跪下了,“大嫂,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我刚才就是逞口舌一快,我哪里能见到萧文韬,根本没有的事儿啊。”
这倒是实话,这件事上别人还真没联系上她,她不过都是上赶着过去,当然她连人也没见到,一个在县城,她呆在村里,咋能联系上啊。
刚才说这话不过是为了炫耀就想让别人羡慕自己罢了。
哪知道这还能撞在枪口好。
祝春柔打狗也得打得明明白白,趁着这会儿院子口都是看热闹的人,她也把这事儿再摆到明面上来说,自己丈夫虽然是支书,但她家人不是那种村绅恶霸。
免得有好事的人拿着这事儿来拿她家的不是。
祝春柔虽然气,也不至于失了智,不能连累了丈夫,还要护住女儿。
都说女人为母则刚,不单单是凭着一身蛮力,是要在绝处中给孩子们讨回公道。
“是误会吗?张翠英今天我就好好让你死个明白,也让大家伙听听你这个缺德玩意儿干的缺德事儿。”
祝春柔说话口齿清楚,也会抓重点,几句话就把张翠英做的那些事儿全部说的干干净净。
包括她们竟然背着自己这个做妈的就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了别人,还介绍了个人品稀烂的人。
萧文韬干过的那些恶心事儿她也说了,她也聪明,只说了确实被人看到过的事情,那种传出来的一件没说。
免得到时候还被人抓住她散播谣言,诋毁他人。
这个时候家里任何人都不能出事,那样就给坏人机会了,可不出这个口气她又实在忍不住下去。
凭他什么玩意儿就敢这么来作践自己女儿啊。
村里这么大,对于事情知道的也是一知半解,今天听祝春柔这么一说,有点良心的也纷纷开始指责张翠英了。
“你还是做人婶娘了,简直太不是东西了,有你这么害侄女儿的吗?知道萧文韬是这种货色你还把自己侄女介绍过去。”
“是呀,现在别人姑娘被人渣盯上了,这不是把别人姑娘往死路上逼吗?”
“这哪里是婶娘啊,简直是毒蛇猛兽。”
“岂止啊,简直是畜生啊,不然咋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张翠英看着大家纷纷指责自己,依旧不觉得有错,她就是为了沈家好才介绍沈幺妹呢?
甚至还粗着脖子和大家争辩,“萧文韬干啥了就十恶不赦了,他又没杀人放火,别人那个条件,我就是心疼侄女才把侄女介绍给他。”
“呸,张翠英闭上你喷粪的嘴,我家幺妹儿不需要你心疼,你是心疼我家幺妹吗?你是想让我幺妹给你家儿子铺路,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黑心肝烂心肠的主意。”
“妈,和她说这么多干啥,咱们家都要被她毁了,她不让咱家好过,我们也不能让她好过。”
对,这才是祝春柔的目的,既然撕开了张翠英伪善的面目,那也不用客气了。
“小景,你把张翠英的家给我砸了,她毁我们家,我也毁了她的家。”
得到了母亲的话,沈钰景是一点没客气。
他手里拿着锄地用的锄头,冲进屋里就“平平碰碰”的砸了起来。
张翠英看着沈钰景拿着锄头在自家屋里一顿乱砸,什么盆子,桌子,柜子……
无一幸免。
她想上去阻拦,祝春柔捏着扁担堵住她的去路,黄竹条做得扁担,又宽又厚,全在她身上招呼,一时间她也顾不上家里的东西,一边跳着一边哀嚎,
想求看热闹的人帮忙,也没谁帮忙,丈夫还去镇上了,说是要给婆婆买药,买到这会儿也不回来,什么叫孤立无援,她算是知道了。
直到沈钰景把窗户都砸得稀巴烂了才停了手。
她身上也被祝春柔打的痛得不行,而且伤全部在屁股手臂,光是疼也不致命。
等母子俩出完气,沈宝珍才姗姗来迟,“妈,小四先回家吧,刘老祖在家等着你,说是有大事找你商量。”
祝春柔看女儿的眼神,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特意让女儿来跑一趟的,估计事情不少,朝着张翠英“呸”了一声。
张翠英以为她又要打自己吓得赶紧后退一步。
祝春柔想到刚才她说的话,虽然后面说的那一百块是假的,但一开始她跑来自己家说亲的时候一定是得了萧家的好处的,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光给自己儿子铺路那种事情太远了,不足以打动她,一定要有眼前利,她才会干。
所以她又倒回去用扁担压着张翠英,“说,当时萧家给了你多少钱的好处,让你来祸害我女儿。”
张翠英没想到这事儿祝春柔都知道了,这个钱可是儿媳妇带给自己的,只说事情成了还有,先给了二十块钱,但那个钱应该是儿媳妇给自己的吧?
“嫂……没有的。”张翠英摇头,不想承认。
祝春柔又冷笑一声,“是吗?你家猪也百来斤了吧,小景……”
“二十,就二十块。”
“二十块你就这么害我女儿,张翠英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祝春柔真是恨不得打死她。
张翠英也是被打怕了想把钱给祝春柔,但祝春柔怎么可能会要这个钱,要了不就给人落下话柄,自己拿钱卖女儿吗?她才不会要这个脏钱。
她会让张翠英吐钱出来,但也不是现在,现在她只是让大家都知道,这个丧天良的为了二十块就干这种缺德事儿。
说完祝春柔也没多留,带着儿子领着女儿回家了。
走出去的时候正好撞到中途回来一直躲在门外的沈二妮。
沈二妮是张翠英的女儿,比沈婉枝还要大几个月,不过她可一点都不像大几个月的样子,长得面黄肌瘦,都不像十八岁,像十五六似的。
看到大伯娘出来,想到刚才大伯娘打自己母亲的样子,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祝春柔这辈子最不会干的事情就是连累别人家的孩子,缺德事儿都是张翠英干的,她收拾张翠英就行了。
“你妈是你妈,你是不是,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祝春柔看着沈二妮说了一句。
沈二妮看着离开的大伯娘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头朝院子里走去。
只是才刚一进院子就感觉一个东西砸过来,“你个赔钱货,你妈都要被人打死了,你还站在旁边看热闹,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你要有别人姑娘一半好看,我至于找别人吗?”要是二妮争气点,她才不会打沈婉枝的主意。
在张翠英看来丫头片子就该给家里兄弟的未来铺路,不然养她们干啥。
沈二妮也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母亲嫌弃的。
明明她比幺弟大不了多少,可家里什么好吃的都要紧着幺弟来。
只要她稍微反抗一点,母亲轻则言语辱骂,重则甩耳光打巴掌。
幺弟也欺负她,父亲也只会在旁边看着,看的过去就看,看不过去就说两句。
她长这么大从没有感受过被人护着是什么滋味。
许是有了刚才大伯娘说的那番话,大家都知道谁犯错惩罚谁,她是她,幺弟是幺弟,凭什么她就该为幺弟付出。
张翠英见她不说话更是窝火,“你哑巴了,还不赶紧把家里收拾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要是我幺儿在肯定不能让我被人这么欺负。”
沈二妮这才抬头对母亲说,“那你等幺弟回来收拾吧。”说完就朝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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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柔回到家里,刘奶奶已经等在堂屋了,旁是幺妹儿陪着。
沈建国抱着妞妞在厨房做饭。
“春柔你回来了?”刘奶奶见人回来抬眼问道。
祝春柔走进屋里,沈婉枝给倒了一杯水,里面还加了白糖的。
“刘奶奶,您快坐。”祝春柔在路上大概听二女儿提了一嘴,知道刘奶奶过来是为啥,这个时候别人的善意就是她们家的安慰,自然是充满希望的看着刘奶奶。
刘奶奶问,“张翠英那边没事吧?”
“刘奶奶,您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刘奶奶倒是知道沈建国和祝春柔都是心里有数的人,“那种人是该打一顿,打了才知道涨记性。”谁不护着自家孩子,只要不闹出大事,刘奶奶还是支持的。
这时候大家伙真是热闹看一圈又一圈,刚从张翠英家出来,又听说刘奶奶给沈幺妹找了个好人家。
大家又纷纷来了兴趣,“啥好人家啊?能比萧家还好啊?”
“不知道啊,估计赶不上萧家。”虽然村里很多人不知道萧家到底啥情况,但一听是国营厂厂长的儿子,又是委会主任,这身份县城能有几家呢?
“那赶不赶的上不也是白搭吗?我听说这姓萧的都放出话了,别说白沙镇就是县城都没人能娶了沈幺妹儿去。”
“对,今天沈幺妹儿不是去相亲了吗?结果到镇上别人连面都不出来见的。”
“天,姓萧的那么厉害啊。”
“可不咋的,所以刘奶奶说的好人家估计也是空欢喜一场吧。”
“这就不知道了。”
“要说我萧家怎么就不是好人家了,今天我也是听了祝春柔说的话,说起来他犯的错,哪个男的不犯?赵嫂子,你就说你家赵大哥上次不还盯着别人寡妇看吗?”
“涂明芳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说话就说话,你说我家老赵干啥?”
“我这不是顺口了。”
“顺口你怎么不说你家大柱天天往别人知青点跑,不是给人挑水就是给人送东西的。”
“赵嫂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家大柱啥时候去知青点了。”
“哼,村里谁没看见。”
本来说着沈婉枝的事情,看热闹的反而还差点打起来了。
外面闹闹哄哄。
沈家反而更安静些,都在听刘奶奶介绍的是什么好人家。
其实沈婉枝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要么一直不嫁人,只是家里日子可能没那么轻松,萧文韬那个人渣肯定会来骚扰她们。
要么就找机会举报萧家,这条路依旧艰难,两家人的社会地位太不对等了,要扳倒一颗大树真的很不容易的。
但她看到父母护着自己的样子,她也是不怂的,而且因为是穿越而来的,凭借着多一世的经验她也不该任人摆布才是。
沈婉枝就是这样的性格,看似娇弱的长相,难过之后很快又能振作起来。
“对方是个军人,还是咱大有的领导。”
军人?沈婉枝听到刘老祖的话顿时燃起了希望,对呀这年头连嫁人不都有个顺口溜吗?一军二干三工人。
普通人会怕萧文韬,那是因为他那些手段能切实伤害到普通的人。
但军队可就不一样了,他的手还能伸到部队上?那不可能的。
说到军人全家人都是面色一松,军人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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