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池意外道:“怎么,不是你摧毁原点的?”
天阳平静回应:“很遗憾,不是我。”
他当然不能承认。
要知道古云没死,如果天阳承认自己摧毁了原点,那形同于把他跟‘死神’划上等号。
所以这件事,天阳打死都不会承认。
何文池也没有在这个方面多想:“无论如何,夹缝已经关闭了,我们现在离开应该不会出现‘时间反噬’。”
“回来吧,我跟其它人也联系下,希望他们没事才好。”
结束通讯,天阳轻轻拍了下脑袋。被何文池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诺槿还给丢在飘流小镇里。
啪。
天阳打了个响指,空气一阵微微扭曲,随即‘夹缝之门’开启。天阳收起面具,脱掉斗蓬,这才一脚踏了进去。
门内还是那间被天阳当成‘收藏室’的屋子,窗外是小镇昏沉苍白的日光,破破烂烂的沙发后,诺槿正坐在那。
天阳干咳了声:“诺槿……”
听到天阳的声音,沙发后的女人突然全身一震,猛地回头。
一天不到,不知为何,诺槿变得蓬头垢面,身上的盔甲东一块,西一块的,染上大大小小的污斑。
女人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脸都小了一圈,看得天阳差点没把她认出来。
“主人!”
诺槿尖叫一声,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抱住天阳的大腿:“主人,带我离开吧!别再把我丢在这里了,三年了,整整三年啊!”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只要你带我离开,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的身心都是你的,我将是你最忠诚的奴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
她的精神几近崩溃,抱着天阳的手是那样用力,仿佛生怕被天阳丢弃。
天阳也是蒙了。
算算时间,他在楼里也就逗留了差不多一天吧,怎么到诺槿这却变成了三年?
天阳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是因为,当时他和诺槿进入大楼一层的时候,就已经踏足三年前的时间节点。在那个节点上把诺槿丢进飘流小镇里,所以时间夹缝关闭之后,自己回到原来的时间点上。
可这个女人,却在小镇里渡过了三年……
想到这,天阳有些可怜她,难为她能够在这个地方活下来。大概因为自己命令过阎魔保护她,所以她才没被小镇里的夹缝居民给撕碎了。
不过,在这里独自生活了三年,怕是神经再坚韧的人也会崩溃。
这就难怪诺槿一见到自己,就会宣誓效忠……
“知道了,把你自己收拾下,然后听我跟你说……”
天阳从腰包里取出水和食物,递给诺槿。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接过之后,诺槿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听天阳解释现在的情况。吃下东西之后,她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不等天阳吩咐,她就点头道:“我明白了,现在医院大楼的时间已经恢复正常,对于何司祭他们来说,我只是离开了一天半天而已。”
“请你放心,主人。我不会露出丝毫破绽,教会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也不会知道这座小镇的秘密!”
天阳淡然道:“最好如此,否则下次,你就得在这里孤独终老了。”
诺槿打了个寒颤,这可比直接杀了她还恐怖!
等诺槿稍微收拾了一番,看上去仍然憔悴,可比刚才那样子好多了。
天阳确认不会露出破绽后,这才带她离开夹缝,重新踏足医院,诺槿全身颤抖,眼角处竟然涌起了泪花。
天阳干咳了声,指了指她的眼角,诺槿反应过来,点点头,三两下将泪花擦干净,并且为天阳展现一个讨好的笑容。
天阳点点头,带着诺槿一块下楼。
从医院大楼里出现,便见防御阵地那边,无痕和夏渊早回来了。
两人正在接受治疗,看上去比天阳狼狈许多。
来到阵地,天阳跟何文池打了声招呼,后者满脸笑容,为几名圣堂安全回归感到由衷的欣喜。
等无痕几人治疗结束后,众人收拾东西,来到了医院出口。
来到这里,却没人敢第一个都出去,都担心时间夹缝没有彻底关闭。
“我来探路吧。”
天阳大步上前,跨过出口,安全地落足在门外的地面上。
后头立时发出一阵欢呼,何文池等人才放心地走了出来。片刻后,他们已经坐在了教会专用车辆里,两辆专车启动调头,离开了医院。
天阳坐在窗边,无言地看着窗外逐渐消失在黑暗里的医院,心想苏烈最终应该可以安全离开吧。
……
数日后,他们返回了擎天堡,在教会进行简单的报告后,便各散东西。
回到自己的公寓,天阳洗了个澡,让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来到卧室,他取出笔和纸,打算对这次的经历进行一个总结。
思索片刻后,天阳落笔,在纸上端正书写。
‘时间夹缝的规则。’
‘一,正常的时间夹缝,据教会描述,其影响的时间仅在三五天之间,鲜少会超过一周。然而这次,我们碰上的夹缝比较特殊,吞噬了‘世界’的原点,使得时间跨度长达17年之久,这应该只是一个特殊的例子。’
‘二,在时间夹缝存在的时候,随意离开夹缝,会出现‘时间反噬’,这是时间一种自我修正,偿还的现象。这是否说明,时间不会消失,不会加快,不会减缓?在混乱的时间夹缝里,时间反噬更加可怕,会忽略上述规则,直接令离开者身上的时间加速消耗,弹指间,便会夺走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