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嫌弃奴婢?奴婢想好好伺候将军,求您别送我回去。”
牧野不知深宅里的蝇营狗苟,以为送红叶回去是对她好。
但红叶既已经被送了国公府,若是再被送回去,不知要受其他丫鬟和小姐的多少羞辱。
红叶虽然嘴笨,但不蠢,郑国公府里的那些小姐表小姐,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怕是恨不得今日坐上马车的是她们。
就在牧将军挑她走的时候,小姐们躲在屏风后面,正凶巴巴地瞪她。
红叶知道,自她出了国公府,上了牧将军的马车,不管有没有做什么,她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已经是不干净的了。
除了将军府,她哪里也去不了了。
红叶咬了咬牙,大着胆子,依赵妈妈教她的,将衣襟扯开,露出两团粉白。
男人都喜欢她的这里,下人小厮的眼睛总是偷偷地瞟,少爷公子则是借着法儿把她单独叫来,用一些值钱的玩意儿,想骗她当个放荡的。
红叶始终没有依过。
可若是牧将军,红叶愿意主动做那个放荡的。
牧野大惊失色,连忙转过眼。
“你这是做什么?!”
红叶扑到牧野的身上,挤着她柔软的地方,嘴唇亲上了牧野的脖子。
牧野将红叶的两只手腕交叉,合在一起,禁锢住,恼怒地瞪她。
“老实点!谁让你乱来了!”
牧野没想到她挑来的竟然是个只面上老实的,还没到将军府,就对她上下其手起来。
红叶楚楚可怜地望着牧野,杏眸里渗出泪来,明明孟浪的是她,反倒还一副委屈地模样。
牧野被她气笑了:“你还好意思哭!没羞没臊的!”
红叶挂在眼眶里的泪终于掉下来,珍珠似的,打湿了牧野的手背。
红叶虽说是丫鬟,却是细皮嫩肉的,被牧野掐着手腕,这会儿藕节似的腕子已经红了一圈。
此时马车悠悠停下,到将军府了。
牧野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她解开身上的披风,把红叶裹进去。
红叶的衣襟被她自己撕烂了。
红叶闻到披风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忍不住又吸了一口。
下马车的时候,牧野走在前面,红叶扭了脚,撞在将军的背上,脚疼得她眼泪又冒出来了。
红叶是装的,她是个丫鬟,哪里像小姐似的弱不经风,会平地扭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郑国公府里老实了一辈子,为了能留在将军府,现在好像把所有的心眼子都激活了。
听着红叶嘤嘤叫,牧野没办法,搂着她的腰,把人抱下了马车。
沈仃一路轻功,跟在马车后边,这会已经站在马车前等着。
他看见牧野亲自将郑国公送的女子抱下马车,那女子身上还裹着牧野的披风。
随着下马车的动作,披风不慎松开,露出红叶赤露的雪白胸脯。
红叶的眼尾泛红,小手攥住牧野的衣服,宽袖滑落,手腕上的红印也被沈仃看了去。
沈仃震惊地瞪大眼睛,好家伙,他没想到牧野的速度那么快,在马车上就急不可耐了。
沈仃震惊归震惊,没有忘记正事,牧野一下马车,他走上前去,道明来意。
“牧将军,皇上急召,请您进宫一趟。”
闻言,牧野皱了皱眉:“皇上有何事?”
白天的时候不召她入宫,大半夜了找她。
沈仃:“将军入宫便知了。”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陆酩是皇上,说的话比他是太子时分量更重,敢违背,就是抗旨不尊。
没办法,牧野让门倌牵来马。
红叶见牧野要走,想起那药,脸色一白,小声唤道:“将军……”
牧野回头看她一眼,只留下一句:“把她交给绿箩安顿。”说完便策马朝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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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进宫后,在殿外等内官通报。
太监总管祁茫道:“顾太医正在里头为皇上请平安脉,烦请牧将军稍候。”
牧野耸耸肩,并不在意,找了个根殿柱靠着。
许是吃多了酒的缘故,她浑身发烫,靠着冰凉的汉白玉石柱,心底的躁意才降了些。
她仰起头,看见高悬夜空的明月,发出清泠泠的寒光。
两名守夜的小太监猫在角落里躲风,一个体型宽胖敦实,一个瘦得如猢狲,两人讲话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
“昨儿顾太医不是刚请过平安脉,怎么今日又请?”
“傻子,那是平安脉吗?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瘦太监瞪大眼睛,压低嗓子,小声议论:“你是说皇上和顾太医……”
胖太监:“不然呢?你几时见过太医院里有女院判的,顾太医可是从古至今头一位。”
虽说在皇宫里,为了给妃嫔公主们看诊方便,也会有女医,但入太医院当御医的,而且进来就是院判的,就只有顾晚一人。上一任院判,可是在宫中当差了十余年,才升到这个位置。
胖太监:“顾太医巾帼不让须眉,自是不愿被困在这深宫里,咱们皇上也非常人,愿意尊她敬她,让顾太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胖太监对顾晚的评价极高,因昨日顾晚请完平安脉出来,无意听见他在咳嗽,便告诉了他三味药,他回去煎水煮了喝,第二日果然咳嗽就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