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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小姑娘脸上透出毫无防备的憨傻笑容,身姿偏转,犹如翩飞的蝴蝶。
    司沂睥睨她那么好哄的架势。
    也没有废多大的功夫,或许再过不久,就能够很快地将心头血给取出来了。
    看了一会,司沂转回书房。
    林简走后,芙潼舍不得脱掉绵软的婢女衣衫,对着铜镜臭美转了好几个圈圈。
    真舒服呀,小姑娘发出一声长长的吁叹。
    新打造出来的金花簪子,在衣衫底下。
    芙潼拿到衣衫就发现了,是一个,司沂给她打造的藤蔓缠绕的金簪花。
    比起芙潼原先的那一支,这支也足够惟妙惟肖,只是那支足金,做的人费心,明显更漂亮一些,这支要显得廉价。
    取下珍珠发簪,芙潼欢欢喜喜戴上了。
    对镜照了一会。
    芙潼询问得了司沂的所在,高兴地往司沂的书房走,想要给他看。
    或者说是芙潼想要见司沂,几天不见,有一点点想念他了。
    书房传来交谈的声音。
    芙潼听到说话声,闪身躲到了角落里,来得不敢巧,太子殿下在接待大臣会客。
    她只好在侧拐角窝等着。
    细数着地上掉落的梨花瓣,一共有几片。
    听着声音有不少人,尽管有很多人在讲话,在很多道声音里面,芙潼还是清楚得辨出来。
    只偶尔言道,嗯、是吗?尚可。寥寥几语,是出自于司沂。
    他的声音比其他人的都要好听,像高山飞溅的泉水,清凉剔透,叮咚悦耳。
    听着。
    芙潼用指腹忍不住在地上比划记录司沂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个字,一个字,甜滋滋的回味。
    她写得很慢很仔细,特别的专注认真。
    后面有人察觉也不知道。
    “你是谁?”
    乍然从背后听到了声音,芙潼转过背。
    见到一个俊朗的少年,比司沂矮,也比他更年幼一些。
    手里握着打马的鞭子,一身不规整的圆袍,看起来玩世不恭。
    瞪着眼睛,有些凶。
    “.....”
    芙潼张嘴立马想要自报家门,说她是芙潼,又很快憋了回去。
    尽管这些日子,躲起来的时候有在很认真地练着满江的官话。
    自己也悄悄在私下求问司沂派来伺候她的婢女求问过几句。
    想让她们能够教教芙潼。
    那些婢女也不是真的想要交给她怎么说满江的官话,只是为了听她别扭的口音,取笑她。
    因此,故意给她出难题。
    故意说一些很难的满江官话,让她状态百出,借此来欣赏她的丑态,借此赏乐。
    “小哑巴?”
    芙潼背抵住墙,往边沿退,摇头表明她不是哑巴。
    哟,转过来,低着头也还挺俊俏。
    唐令呈可来了兴致。
    “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还有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
    唐令呈端详着芙潼的扮相,低着头看不清,他用马鞭抵住她的下颚,用力抬高。
    长相在满江极其少见,像胡女。
    她身上虽然穿着婢女的衣衫,细看之下,依然有所区别。
    唐令呈是东宫府上的常客,常常替唐舒窈给司沂送东西,又或者把东宫要送给唐家的东西抢先一步,递到他姐姐的手中。
    东宫的人,他大致都过了眼,这么出挑的婢女,从来没见过。
    他眯着眼问,“你说不说?”
    芙潼又摇头。
    生得不错,比塞北上进献的歌舞妓还要更漂亮璀璨几分。
    “该不会是谁家塞进东宫的想要投机取巧的官妓?”
    “不是,芙潼不是官妓。”
    唐令呈最先被她给吼愣,须臾片刻后,眯着眼逼近她。
    “你....你说邺襄语?”
    “邺襄人?!”
    邺襄人不是死绝了吗?怎么在东宫府上还有邺襄相貌不俗的女子呢。
    “既然不是官妓,身份又可疑,躲在这里偷听...”
    他的目光向下,芙潼连忙用脚把刚刚写的字给蹭花。
    “好啊你,还敢装模作样说自己不是奸细,我看你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分明就是!”
    “今儿个被小爷给拿住了,你就别想再装蒙混过去,非得说清楚你的来历不可!”
    “或者,你跟我去见我姐夫!”
    什么姐夫?
    芙潼被挣住了手,她不肯走。
    唐令呈感受到掌心女子的手腕细腻丝滑。
    有些愣,他握过不少女子的细腕,唯独没碰过这样滑的,险些就脱手了。
    唐令呈很快加大力气,防止被芙潼给趁机挣扎脱离。
    他加上言语威压,“动什么动?”
    唐令呈两只手挣开马鞭,欲将芙潼给捆起来,看她还敢不敢嚣张乱窜。
    林简一直在外间巡逻,听到了状况,迅速向司沂回禀。
    “属下要不要出手?”
    司沂摇头,“随他去,你盯着,别闹得太过就行。”
    闹闹也好,吓一吓她,只有让她知道,外面都是险恶的,只有跟在他身边,才安全。
    这样,她就不会跑了。
    慌不择路期间,芙潼低头照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大口。
    唐令呈吃痛。
    松开她的手腕同时,马鞭挥出去,打在了芙潼的肩膀之上。
    疼得她眼泪蹦出来,芙潼完全顾不上,提着裙摆快速消失。
    唐令呈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牙印。
    臭骂一声追上去,只可惜慢了一步。
    早就没有了芙潼的身影,他只留在原地骂骂咧咧。
    也不敢在东宫真的造次,绕了几圈,实在没有看见芙潼的身影。
    为防止出什么差错,等到司沂会客结束,唐令呈又禀明了这件事情。
    芙潼的身份搁在这里,眼下局面当然是保密为上,少一个人知道就能少一事。
    司沂并不打算多解释,也不宜声张。
    对于唐令呈。
    他何必要交代什么,等他噼里啪啦说完一大堆。
    司沂批着折子,头也不抬,冷了他好一会,才轻飘飘给了他一句。
    “你看错眼了。”
    唐令呈直呼不会,他还把手上被芙潼咬过的牙印翻出来。
    “姐.....”
    夫字就要脱口而出,立刻改嘴,“殿下。”
    “我没有骗人,您看我的手,就是被那个鬼鬼祟祟的小丫鬟咬的。”
    司沂看见了,也当没有看见。
    直接吩咐林简,“唐小公子今日吃多了酒,胡言乱语分不清在什么地方,你亲自送他回去。”
    言罢,不管他再说些什么,直接让林简送回了承伯府上。
    说是送,说得有点好听了。
    唐令呈不肯走,林简反扣了他的双手,亲自把他给压回去。
    怕他又乱跑,出来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