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挺直腰背，姿态端秀，连握着笔姿势都一点点计算好的角度。
    半小时后，江雾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他推了推睡得迷糊的少年，嗓音冷冽，却又温柔地轻声细语：“乖，张嘴。”
    南冬艰难地抬着眼皮，他眸子里满是迷惘水光，却又乖巧地张开嘴，露出湿润干净的口腔。
    江雾俯身打量着，少年牙齿干净整齐，红润的内壁和舌头微微蜷缩着，口水一点点蔓延似乎要顺着嘴角流出来，他找了下位置，小心帮人喷了些西瓜霜。
    他松开手，又给人掖了掖被角，“好了。”
    “别吞下去了。”
    南冬轻唔了下，嘴巴里清清凉凉的感觉让他找回理智，他努力克制着没有吞，直到江雾说可以了才喝水清理吐出来。
    又反反复复好几次，南冬微微仰起头，张开嘴巴给江雾检查，声音混杂着水含糊：“好了吗……”
    江雾不动声色扫过少年柔软口腔，眼眸深了深，他克制着欲念淡淡道：“嗯，明天就差不多好了。”
    南冬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昏昏沉沉地睡了。
    冬日的江城雨绵绵不断，室内热烘烘，甚至有点烧地人冒汗。
    那日方树元生日宴后，南冬目光总是忍不住跟随着主角受，被当场抓住好几次，少年立刻缩回脑袋，假装不知道的表情。
    他手指摆弄着手机，方树元发来喜讯。
    “同桌你要不要一起来雪山玩？”
    南冬纠结着问：“霍靖舟会去吗？”
    “你还不知道么？”
    “他去部队了，要是考核通过能直接去军校。”
    方树元打字的手微微顿了顿，他已经换上整齐华丽的白色礼服，迎面又一位男士表情热切庆祝道：“方少爷，恭喜啊。”
    方树元矜持地微笑了下，和男人短暂地碰了碰杯，“谢谢。”
    他微微眯眼，对被家族抛弃丢到军队的霍家少爷生出一些怜悯。
    真可怜。
    ……
    南冬和系统面面相觑，挠了挠脸。
    但好在小丧尸开解了，这个世界只需要厌恶值就可以了，赚满及格线，他就跟系统跑。
    时间悄然划过，南冬早上起来，惊讶地发现外面下雪了，地面铺上厚厚的一层，旁边树枝和屋檐堆满了雪。
    他忍不住扒在窗前，脸颊贴在玻璃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翩翩起舞的雪花，眼睛里写着渴望。
    “要出去玩雪吗？”
    “今天除夕，顺道去超市买些年货。”
    一道清冽柔软的嗓音响在背后。
    江雾眼瞳落在少年的背影，某一瞬间带着强烈侵略感，稍纵即逝，很快恢复成平日里的冷静。
    南冬慢吞吞抬头，瞅了眼不知不觉靠近的主角受，对方低垂着头，露出脆弱微微凸起青筋的脖颈，仿佛任何一个人都能欺负。
    但小丧尸知道主角受并不瘦弱，单手就可以抱起自己，甚至对上一米九的主角攻也略胜一筹。
    南冬不敢相信如果和主角受谈恋爱，又狠狠抛弃他的自己的下场。
    恐怕会被揍得比主角攻当时还痛吧。
    他蜷了下手指，抗拒道：“不去。”
    江雾眼睫垂下，点了点头离开。
    等他一走，南冬特意等了等，确认主角受短时间不会回来，立刻穿上厚厚棉袄，围上毛绒绒的围巾踏出门。
    迎面就是凉丝丝的雪，南冬缩了缩脑袋。
    他注意到小区广场打雪仗，热热闹闹，很快就溜进去玩起来。
    南冬伸手握着一团雪球，还没寻好人，后背就被一个年轻人抛来的雪球打中，对方笑哈哈地继续。
    南冬下意识把手上的雪球扔过去。
    两人打闹了会，年轻人走了过来，他撤下挡住脸的围巾，露出俊俏的脸，“南冬，咱们休息一会。”
    南冬蹲下身团着雪球，懵懵抬起脑袋看向年轻人，“你认识我？”
    年轻人也蹲下来，他摸了摸染回黑发的头发，咧开嘴笑道：“你去过我家烧烤店，你不记得了吗？”
    南冬舔了舔嘴巴，“我记得。”
    “很好吃！”他强调。
    “当然。”年轻人颇有些得意，眼睛落在脸蛋漂亮的少年身上，明明知道少年有个惹不起的人守着，但一和那是水汪汪的黑眸对上，心脏就扑通扑通跳起来。
    “你怎么没和……他一块啊？”
    南冬脑海里一闪而过主角受的脸，他说主角受去超市了，随后忍不住问：“你和江雾是怎么认识的？”
    年轻人本来想上眼药，余光忽然瞥到什么，立刻肃脸转口风，搜尽了毕生所学夸某个小心眼的男人。
    “……江雾大哥是我见过最善良温柔的人。”
    南冬听地一愣一愣。
    忽然，头顶传来一道熟悉且冰冷的男音。
    “南冬，我来接你回家了。”
    第17章 “你能不能低下头”
    南冬扭头去看，视野中心正巧是男生伸过来的掌心，往上看，是眉目出尘的一张脸，白色雪花敷在眉睫上，让他看起来更凛然不可靠近。
    江雾微微俯身，一双凌厉狭长的眼眸忽地柔软了些，启唇重申：“回家吧。”
    “……嗯。”南冬迟疑了下，最终搭上江雾的手心站起来，正要抽回手，对方却俯首体贴温柔地揉暖他的手心，冷静询问：“还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