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一百二十九集 故居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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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上,亚伦做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不过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还真是糟糕。乌云都已经压得很低,很显然是要下雨了。这个季节的雨可是非常凉的,他又向马可借了两把伞。
村子里的人已经都知道了亚伦和卡特琳娜会替他们解决雷恩的问题,但多少还有些信不过。可是马可觉得这恐怕是村子最后的机会了,他相信爱丽丝的预言。
卡特琳娜也对这个天气有些意见。“老天真不会办事,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要下雨?”
亚伦将一把伞递给她。“老天如果会办事,这个世界又怎么会这么乱呢?还是靠我们自己吧。”
他们两个决定提前上山,如果真的失败也好不耽误村子里再送人上来。想法是好的,计划也是周密的,只是变数太多。
两人告辞马可和其他村民,趁着没下雨直接上了山。果然如马可所说,这条祭祀之路上全是被石化的动物和植物。不,应该说是这条路整个就是被石化的,包括脚下的土壤和水洼。
卡特琳娜有些搞不懂。“我所了解的石化魔法和石化术都只是对生物体有作用,怎么连水都可以石化?”
“这你可别问我,还是去问雷恩吧。我只知道那肯定是他干的。”亚伦心情不太好,可能跟天气有关。
卡特琳娜没有再跟他多聊什么,很快他们就到了那个小亭。这个山间的小亭也是石质的,苏珊的石像就躺在其中的石台上,貌似在睡眠的样子。周围零散地站着十多个老人的石像,一个个的表情似乎大多都很懊悔或是惭愧,只有几个是闭着眼睛默默承受。想必在临被石化的时候也明白了自己当年的决定是愚蠢的。
亚伦想要走近看看苏珊的样子,卡特琳娜拉住了他。“别过去。苏珊是对雷恩最重要的,你这么贸然过去,他可能会对你有敌意。”
“这附近没有杀气。”亚伦以自己的专业角度感觉着块山间的空地。
卡特琳娜也没感觉到魔法的波动,但她还是相对谨慎。“安全第一嘛。我们先想办法引雷恩出来再说。”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小亭的方向。“找我干什么?”
亚伦赶紧回头,可是什么也没看见,他赶紧掏出了扫描器,上面也是一样没反应。卡特琳娜仍未感觉到魔法的波动,不过她想到了其他可能性。“是雷恩前辈吗?我们是来和您谈一谈的。”
“有什么好谈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拄着拐杖的雷恩现出了身形,原来他整个人就在小亭的石柱之中。
卡特琳娜发现雷恩的能力绝非魔法,而是一种特殊的能力。他可能真的只是个人,并非魔族或其他怪物。“雷恩前辈,我们是从山下的村子过来的,听说了一些关于您当年的事情。我想帮助您。”
“凭你?你行吗?”雷恩看起来真的已经老了,就算卡特琳娜现在能把苏珊救醒回来,可是雷恩和苏珊的年龄也出现了严重的差距。当年雷恩被人反对就有这个原因,那时候雷恩刚到村子的时候是将近三十岁,苏珊只有十多岁,经过十多年的相处,直到变故的发生,雷恩四十多岁,苏珊也已经三十岁,这还是能让人接受的。可是又过了这十七年时光,一个六十岁,另一个仍然三十岁,这差距实在有些悬殊了。
卡特琳娜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让雷恩恢复十七年的青春,又或是让苏珊把这十七年的时光追回来。不过显然后者不是能够让雷恩接受的。“前辈,我觉得事在人为,或许我不行,但一定会有办法的。您何必与山下的那群村民过不去呢,以您的本领大可以走遍天崖去寻找解救苏珊的办法。”
雷恩顿时有些生气。“你当我这么多年在干什么??苏珊的魂魄消失了,现在只剩下**在这里。我每年都在用这些老人的记忆重新制作她的灵魂,你懂什么??”
“可您是怎么知道苏珊的灵魂已经不在呢?”卡特琳娜想不到的是雷恩的回答。
雷恩驱指算了一下。“十七年前苏珊刚刚出事没多久就有一对男女路过这里,他们可以看见灵魂。那个女人告诉我,苏珊的灵魂早已经不在,这副**只是躯壳。她劝我放弃,但我不肯。于是她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用其他人的灵魂记忆来制作一个苏珊的灵魂。”
亚伦插了句话。“看见灵魂的男女?该不会是西蒙和西维吧?”也亏了有他这句话。
雷恩也不知道名字。“反正他们只是路过这里,说是要去雷神联盟定居。”
“肯定是他们。”亚伦一听这个,立刻确定了这对男女的身份。
卡特琳娜也点了下头。“可是重新制作一个灵魂,这是您想要的结果吗?雷恩前辈,苏珊的灵魂虽然不在这里,可或许她还在其他地方。您为什么不到处去找找呢?”
“我又没有辨别灵魂的能力,我拿什么去找??现在能让苏珊醒过来就是我最大的愿望。我猜一定是我害了她,如果我没来这个村子,她本可以嫁给一个普通人,过幸福的日子……”雷恩果然心理上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
“那一切都应该是有原因的,但肯定不是因为您。我想您应该去找西维前辈再问问情况,当年她可能说的不够仔细。您可能会需要魔法师的帮助或是其他什么。”卡特琳娜希望西维能帮忙收拾这个烂摊子,毕竟这也是她当年给人家出的主意。合成灵魂,哪有那么简单呢?那需要非常强大的精神力,绝非雷恩这样一个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能做到的。
雷恩被说动了。“的确。我试了好多年,可是这制作灵魂的步骤也和那个女人说的一丝没差,就是成功不了。我是该去问问她,你知道她在哪吗?”
卡特琳娜见事情基本已经解决,畅快地把西维的下落说了出来。“您可以去柯洛族的王城找她。如果她不在那的话,您可以等。”卡特琳娜还不知道自己给的这条路也同样可能是没前途的……
雷恩知道希望之路就只有这么一条,他早就对制作灵魂有些疑惑了。见西维,这是他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了。不过他自己却从未想过年龄方面的问题,还有待其他人提醒。
天空中的乌云似乎渐渐散开了,一缕阳光照射到小亭的上方。那个睡美人的石像想必是要挪动一下位置了,而且路途遥远。
雷恩已经不打算再留在这,所以一挥手便解开了那些老人的石化效果。“你们都下山去吧。我会带着苏珊去柯洛王城,无论成功与否,这次我和她都不会再回来。你们虽然可恨,但苏珊绝对不会允许我恨你们。最后谢谢你们养育苏珊长大,回去告诉马可,说我早就是苏珊的丈夫,让他不要再为她担心什么了。我会照顾她的后半生,就好像她当年照顾我一样。”
石化之路也开始渐渐恢复了生机,那些十多年都未动过一下的生命又重新活了过来。卡特琳娜也和雷恩告别。“我们也许还会见面的,因为我的家就住在柯洛王城。如果到了那里需要等西维的话,您可以住到我妈妈的旅店里。提我的名字,她肯定不会收您的钱。”
“这个不需要你来操心了。我有很强的生存能力,没必要靠别人接济。你们也走吧。”雷恩自始至终连问都没问他们两个是谁,可能当年他也是这么和西维他们打交道的。
走在回村子的路上,亚伦有些不高兴。“刚才他那是什么态度?我们可是来帮他的。”
卡特琳娜赶紧摆了摆手,让他停止这种言论。“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我们不能强求。或许也只有苏珊才能够打开他的心扉,不然他怎么会不被村子里的人接受呢。算了,这件事已经过去。我们只要等海儿他们回来就可以了。”
回到村子中,马可知了这事情的始末也是感慨万千。“雷恩对苏珊整天都咧着嘴傻笑,可是对其他人却不冷不热。他就是那个样子,我了解他,所以理解他。但村子里的其他人做不到。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我真是无以为报啊。”
亚伦呵呵一笑。“把爱丽丝婆婆的话讲给我们吧。别来虚的了,呵呵。”
马可有些不好意思。“说的对。那个老婆婆的占卜的确很灵,她说很快就有五个年轻人来此,你们就来了。还说你们能解决雷恩的问题,这也成真了。其实她要对你们说的话只有一句‘千万别回柯洛族,那里只有仇恨’。”
“什么??”卡特琳娜一听这个,立刻有些惊讶。她的家就在那,怎么可能不回去。亚伦倒没什么,因为他也就去过一次那边。
马可也只是带话。“就这么一句,没其他了。”
卡特琳娜开始怀疑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怎么猜啊?如果奈汀可以控制那个预感的力量,那就能够知道了。
卡特琳娜也只能是想一想。此时的奈汀还在指着路,带着其他两人朝这个方向前进着。根据时间是推测,至少海儿认为差不多该到地方了。
德里克越走越没信心。“我们就这么在林中走直线,连条小路都没见到。会不会是走错路了?”
“很难说……”奈汀被他这么一说,自己也没什么信心了。
不过海儿却对这片森林越来越熟悉。“不。我要到家了,我能感觉到……”
“到家??”德里克实在想不通她说的家是什么地方。
果然,他们一路横冲直撞的结果就是到了海儿小时候和父亲所住的小木屋。海儿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原先住在星光王国,而且离祖屋的遗址并不是很远。
德里克先小心地问了一句。“这附近有单独竖立的墙吗?”
“只有木屋啦,你放心好了。”海儿不再理他,径直跑向小木屋。
经过了十年的时间,这个木屋的棚顶已经腐烂坍塌,但里面的摆设大体还都健在。海儿站在其中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童年,看了看那把父亲经常坐在上面的靠椅,有些感慨。“还是小时候好啊,无忧无虑的。”
奈汀也走了进来。“这是你家?真别致啊。是你父亲自己一个人建起来的?”
“???”海儿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回想一下,除了波特就没见过其他人来这个木屋。难道真的就只有波特来帮忙造木屋?海儿相信波特是个好猎手,但不相信他也是个非常棒的木匠。
奈汀见她表情有异,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事情了吗?”
“是啊。我猜我爸爸还有其他朋友,根本就没在跟我讲过的故事中。算了,那是他们上一辈的事情,碰上了再说吧。”海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海儿又在破败的小木屋中搜索了一下自己当年没带走的东西,除了一些石头刻的小玩意儿还完好,其他都已经被岁月损坏了,包括那些金属的餐具。没有任何收获,海儿沮丧地走出了木屋。
德里克一直在外面观察着树上挂着的坚韧丝线。“海儿,这是什么啊?”
“是一个叫史柏德的坏蛋留下的,那东西叫暗影蛛丝。听说那个人已经被伊苏阿姨的机器手下干掉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海儿现在谁都不敢轻信了,这也是成熟的一种表现。她认为自己的妈妈当年没有杀他就有着隐情,这样的人没那么容易死。
“别浪费。这东西很细,但很结实啊。”德里克从树上拆下来几根,准备以后用来绑东西。的确如德里克所说,仅凭人力如果不依靠工具或特殊手段是没可能弄断它的。
奈汀试了一下,对此也很看好。“这东西给我用的话,肯定比那个叫史柏德的坏蛋厉害得多。呵呵。可惜它们都断了,太短了些。”
海儿叹了口气。“就是那个家伙害得我妈妈不得不忘却了那些珍贵的记忆。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回来。”
德里克把暗影蛛丝卷成小线团,收进了口袋。“没其他事情了吧?我们继续上路啊?”
还没等他们走,波特就不请自来了,而且身后还跟着西维(乔安娜的躯体)。“年轻人,别急着走嘛。我们还想跟你们谈谈呢。”
“波特伯伯!”海儿见到波特,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不过十年的时间似乎没有让波特看上去显老,反倒依然是当年的猎户的打扮。
德里克见到西维当然也得上前打招呼。“姑姑,真想不到您这么快就找到波特国王了。”他也不知道此时的西维是不是在装作乔安娜。
“真会说话,呵呵。”西维笑得蛮开心的,不知是在笑什么。
波特首先反对德里克那么称呼自己。“波特国王早就死了,我只是猎户波特而已。不过你小子得叫我姑父。哈哈!”笑得真夸张。从这个笑声,海儿和德里克都知道了西维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身份,现在这个是乔安娜。
德里克怕奈汀乱说话,赶紧介绍了一下。“奈汀,这位就是我乔安娜姑姑常提起了波特国王。不过他似乎不太喜欢别人再叫他国王了,还是叫波特前辈或波特大叔吧。”
奈汀果然没听太懂,不过她明白了西维现在叫乔安娜。“您好,波特大叔~!我是德里克的朋友,也是他治疗中的病人,还是他梦中的情人~!”
德里克险些吐血。“谁让你这么介绍自己了??你什么时候是我梦中情人了??造谣!!”
奈汀故作可怜。“啊~!你怎么这么说?乔安娜姑姑可以作证的~!”
气氛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什么疑点都没有了。西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只有乔安娜。
海儿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劝波特回国的机会。“波特伯伯,您应该回国去了吧?柯洛族需要一位英明的国王,伊苏阿姨实在有些不太关心民间的事情。”
波特显然是已经听说过伊苏又复活了。“柯洛族只要没有战争就可以了,民众只要不饿肚子就行。伊苏根本不需要去管理什么,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
“听您的意思,您不打算回国?”海儿有些吃惊。
“是啊。一个死了多年的国王再回去重新执政,这似乎没什么意义吧?而且解释自己装死这件事也是很麻烦的。”波特根本没当这是什么大事。
海儿还想劝他,身为乔安娜的西维却阻止了她。“行了。我劝都没用,你们劝了管什么用?柯洛族需要他的时候,他自然会回去的,但绝对不是现在。我们就住在这附近,如果有急事就来找我们。你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上吧,别在我们这耽误时间了。”她还故意看了一眼奈汀。
奈汀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接下的那个拆散这些人的任务,而且那个德里克遇害的预感还是在记忆中挥之不去。这更坚定了她要完成这个拆散任务。她很清楚海儿与卡特琳娜的关系坚固得如同柯洛王城的城墙,自己唯一能做到的恐怕就是把德里克从这个队伍中拆出去。不过她由此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弱项,那就是策划阴谋。她决定在这之前先找一位高参,辛吉拉就不错。
波特与乔安娜呆在林中过着一直向往悠闲的生活,怎么可能再无缘无故地回到王宫之中。他也不得不拒绝海儿。“你看到了,我现在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梦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过得很快乐。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我是不会回国的。”
海儿也没什么好办法。“好吧。如果有事发生,我会第一个通知您的。希望您也能够多注意一下柯洛族的情况。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偌大的森林,说打扰显得太客气了。不过这也体现出了海儿对波特的尊重,毕竟这位是自己父亲志趣相投的好朋友。他们都向往着这种田园生活。至于自己,海儿想了想,似乎这种生活只会让自己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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