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寡母难为 作者:京八桥
第十九回
穆氏在扬州替李纨相中几间铺子,都盈利可观,只苦于没有合适的人手打理。李纨从不敢高调经商,怕被贾府里那些人知道了吃的骨渣子都不剩,只得按照阿八所说的,去魔法界碰碰运气。
魔法界的店主皆穿着气息古怪的衣服,其中不少头戴高帽,眼珠子和头发也是五彩斑斓,看得李纨眼花缭乱。最终她选中一个有着亚麻色头发的温柔女孩,她看起来比较善解人意。
“协助之人?”那女孩托腮沉思了一会,笑道:“我想,你说的是代理人吧?如果是帮忙打理生意的话,我向你推荐这一套小灵。”
说罢,女孩从店中取出一个箱子,在李纨面前打开来。只见里面有五个颜色各异的蛋:红白黄绿蓝,个个有鸽子蛋大小。
“这五个代理灵认主之后十分忠心勤恳,每一个灵都随身附有一张身份幻书,放到你的位面中便可自动伪造常人身份,无需你再费周折替他们安排户籍文书,省去不少麻烦呢。”
民间素有五鬼运财镇财之说,李纨听之也立即明白了大半,立即痛快花了五百个钱买了下来。
回到空位楼后,画奴见李纨从里面出来,道:“主子如今越发熟练了。”
李纨笑道:“多亏阿八和你,像我这样没头苍蝇的,一家家问还不知找到何时去。平时得了空,我也时常来这里转一转,看到不少新鲜物事,不过大多只是喂喂眼罢了,手头羞涩仅有千来个钱,不到万分紧要关头哪敢随便买呢。”
画奴道:“主子已知灵物之秘,想必也已安排下开园种植,广开财源。还与主子说一声,既然主子那边以灵物为贵,何不遣人遍寻奇花异草灵果,一一试过,寻了新种,叫个灵照看,往后季节不对之时,也有个接应。”
李纨细细思考过一番后,感叹道:“还是你老到,我知道了。”
回到自己房中后,李纨出绣花针,咬咬牙刺破了左手的中指,把血一一滴在五个灵蛋之上。良久,五个美人儿从蛋中破壳而出,虽只有手指大小,却个个宜喜宜嗔,美丽风流。
“奴招财。”“奴进宝。”“奴旺喜。”“奴来福。”“奴富贵。”
李纨张了张嘴,半天才反应过来,笑得滚到塌儿上只觉肚子痛。五个堪称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硬是被名字给毁了。
招财笑道:“这些都是顺应本土人情设置的,为了与主子联系方便,奴们都假借主子庶出之妹之名,暗中替主子打理资产,平时来往也便宜。”
李纨点点头,道:“我现在也没什么财产,就大略与你们说说,以后再有变动商量不迟。”
经过一番商讨后,李纨决定让招财管理租地田庄,在两湖之地广购田地庄子,每年春秋两季送租;进宝在粤,闽,浙三地行商易货,重点贩卖收购海外珍希奇巧之物;旺喜主开金银行,将李纨从天狼处换来的金子和银子分解做成首饰器皿销售出去,顺带管理经营其他店铺生意;来福整治园林,以后直接接手满山红的种植,将来若再现灵物也交由她管理;富贵则负责带着辨物戒外出游历寻找“硬货”,每发现一样必定要带着种苗回到国中交付。
五人应诺后,一一安排停当后离去了。突然一下子多出五个妹妹,李纨心下隐隐觉出一份暖意,虽只是挂着名头,但时不时有人可以来走动拜访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且说贾府大小姐元春封妃后,因当今圣上纯孝,体天格物,思及自身日奉两位老圣人亦觉未能略尽孝意,中那些嫔妃才人入多年,岂不想念家中亲人?为避免这有伤大和之事,特请旨允许椒房眷属每月逢二六日期入看视。两位老圣人见圣上如此,亦是十分高兴,特降旨凡有别院重宅之家皆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邸,以叙天伦之情。
此旨一下,凡家中有女儿在圣上身旁侍奉者,皆是欢喜鼓舞,纷纷看地造宅。贾府亦是不能落后,开始商量筹备省亲之事。
李纨心知此回造省亲别墅必定动用的是黛玉那笔钱,有心替她拿回些儿,怎奈事务皆由贾琏夫妇照管,由不得她手下去。
好在她悄悄打听到了负责采购金银铜锡以及帐幔花烛之人,推荐了其往旺喜所管铺子中去。尤其是掌管造金银器皿的贾蓉,李纨早早派那边找中人主动与其谈好价钱,包下了这一份活儿,虽挽回有限,好歹少落了黛玉些儿。
安排好事务后,李纨往迎春处去下棋玩耍。迎春自子大变后,整个人容貌气质也渐渐变了些,原先温柔敦厚的脸儿也开始线条分明神采飞扬起来,倒有几分凤姐的意思。两人下了两局棋,平了手,便笑嘻嘻吩咐人撤走棋盘,只顾坐着喝茶聊天。
“如今家中处处热火朝天,只我们清闲些,听说宝玉方才还被叫去呢,八成没好事。”迎春道。
“二老爷那子,他不哭着回来就是上好的了。”李纨笑道:“我听说前儿你动手打了你母,可是真的?”
迎春啐了一口道:“那日我心中本身烦闷,她偏偏要来招我。家里明令老妈子不得吃酒赌钱,我平时也没少说她,偏她仗着我不好与她翻脸,只顾装聋作哑的。那晚间她喝得醉醺醺的来,我本见着就有三分气,她居然还老着脸向我要钱!我起初不理会,那老货嘴里却只顾杂七杂八的,还影咱们大太太,我瞧她不识敬重,便重说了她几句,怎料她却和我抖起狠来,大有把我降服之意。此等刁奴还敬她做什么?再不给点颜色,越发惯着她做出没脸的事来。”
李纨咯咯笑道:“老太太和大太太那边怎么说?”
“也没怎么说,倒是大太太,特地来问我一番,末了夸我几句,说:‘你娘原先比探春她娘强十倍,我还奇你怎么不如她一半儿。如今瞧来,你也是个不可小觑的。’我倒好笑,平时温柔稳重她嫌我不好,刺儿头的,却可在她心上了。”
李纨道:“这世道便是如此,你越是让着,别人只有嫌不足的份,哪里有怜惜之意。以后你不受人欺负就好,别去欺负人。”
迎春笑道:“瞧大嫂子说的,其实这话放一月前,我也觉得稀奇呢。”
两人正说着,忽的宝玉急匆匆冲进来,身边却不见黛玉。他见李纨在,一拍腿道:“嫂子要我好找,不想却是在这儿,快随我去罢!”
“你好好说话儿,这般心急火燎的做什么。”
“方才我才从园子里回来,到妹妹那里去,却不小心惹得她生气了。我劝了一阵子大有火上浇油之势,还得嫂子出马方能救我。”
迎春笑道:“偏不放她走!你一个男子汉,弄哭了自己妹妹是怎么回事。倘若将来弄哭了老婆,还要巴巴儿地把大嫂子撺掇到你家里去?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宝玉百般作揖求饶,李纨方同他走了,一路上少不得各种笑话他。到了黛玉屋子,黛玉见她来正要笑,看到后天跟着的宝玉又垮下脸。
宝玉道:“大嫂子你快看,她刚刚见了你才要展颜笑,一见我瞬地就黑了。这能耐比前些时看的‘抹脸’还要利索呢!”
宝玉所说的‘抹脸’是百戏中的一种,类似川剧变脸,通常以迅速变化表情差异极大的彩色脸谱为亮点,经宝玉这么一说,黛玉也掌不住笑了,咬牙骂道:“大家公子本该文文静静,偏你这般油嘴滑舌的。”
宝玉见黛玉笑了,自己也笑道:“好妹妹,你可算对我笑了。今日之事我实在不知错在何处,便去求了大嫂子来,你想必是要对她说的。咱们都心疼心疼她,别要她做传话的鹦鹉,干脆当面与我说了罢!”
黛玉冷笑道:“你都不知错在何处,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宝玉忙道:“我一向糊涂,还得妹妹提点才是。”
黛玉道:“那香袋儿弄丢也就罢了,此事只在袭人身上,我也不怪你。只是为何你私自去她家还要躲躲藏藏的,倒坐实了些什么似的。快的是嘴,慢的是腿,这府里还有什么事是传不出去的?你别只要我这多心人知道了,一旦我知道,眼里却是揉不下沙子。”
宝玉想了想,告饶道:“实不是有心隐瞒,那日不过是被引着去坐了一下子罢了,时没做贼,也没什么稀奇可乐之事,故未曾放在心上,也没对你提起。说来也奇,那事我并没有到处去说,怎的就让你知道了呢?”
黛玉道:“谁做谁知道,还要问谁去?”
李纨见误会已经解开,方要离开,却被黛玉留住:“他不知轻重引了你来,你别走了。”
李纨笑道:“已捉到贼首,又两国复交,还拉扯着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黛玉笑道:“混说什么呢,上午老太太给我送了一碗羹来,我想着你爱吃就留下了,干干净净放在那边柜子里没动,你快去吃罢。”
李纨心下暖融融,嘴上却故意羞她道:“什么稀奇东西,献宝似给我留着。既然你这般孝顺,我看不上眼也好歹拿去了,吃几口丢与猫儿狗儿,也不值什么。”
黛玉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谁吃净了,谁是小猫小狗。”
宝玉笑道:“妹妹原先身子弱,不克化吃不得。现在越发神起来,老太太连羹也送过来了。”
黛玉嫌宝玉不会说话,才要推他出去,宝钗却是来了。
“好热闹,你们方才说什么小猫小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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