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了。
马三规矩的跟在老爷身后,忍着眼里的好奇没敢左顾右盼,待管家模样的人走后,马三眼里立即闪出惊叹的光彩:“老爷,老爷!这里真大,小的刚才数过了从门口路过花园走到这里要……要……哎呀,笑的数不清总之要很多步,走很久!”
牧非烟含笑的看着他:“喜欢这里吗?”马三是他从太守府出来,来盛都续职的路上救下的,便让他跟着一起来盛都,会好奇难免。
马三不停点头:“喜欢,喜欢!老爷笑起来真好看,嘿嘿,能住在这里就更好了!”
牧非烟的脸僵了一下,好看吗?等他看多了才会知道什么是真的好看!
牧非烟摒除一闪而过的心思,但笑不语,这座宅子与苏水渠的官职般配,并没有逾越之处,就连厅内的摆设和外面的花草布局都不出格,甚至隐隐落了宅子的威风,但他还是觉的这不是苏水渠的性格。
以苏水渠的为人他宁愿住在不起眼的院落里也不会身在重官府邸。
牧非烟一直从上午等到中午,中午时管家殷勤的送来饭菜,叫的是盛都最好酒楼的席面,可吃完了午饭苏水渠还没回来。
管家的笑有些挂不住了,称要去看看,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马三面上已经不屑:“老爷,苏大人真的是你的同乡?您真跟他说您今天到了?怎么我们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他来见老爷?莫非嫌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牧非烟不悦的看眼马三,首次面上有了怒火。
马三见状立即闭嘴,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对不起,老爷……”
牧非烟等了很久从中午又到了晚上,直到掌灯时,才听到外面的传唤,苏水渠回来了。
苏水渠衣服都没来及换,匆匆往正厅赶,大厅里依稀还能听到他焦急的声音:“牧大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照顾……我不是让你们带牧大人回房,怎么还让大人在厅里等着……”接着便是更加匆忙的脚步声。
牧非烟想到过很多种两人见面的情景,比如互相感概当年、互相因为那段过去不知怎么交流?但他实实没有想到这样,看到进来的苏水渠时,牧非烟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
苏水渠被笑的十分尴尬,但继而也豪爽一笑:“早知道你这样,我就洗洗再过来。”
他去了坝上,昨天又下了雨,下午时露着太阳又下了一会,而他一直在泥沼里作业,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浑身落汤鸡还有泥土,不用牧非烟笑他也知道自己多狼狈。
苏水渠越过他的笑声,不避讳的急忙喝口热茶:“渴死了,一天没闲着,阿伯准备晚饭。”
“是,老爷。”
苏水渠自发解释:“现在人手虽然够用,今年又会有明经学子都是年轻人有干劲,但不知是不是咱们操劳惯了,天生不是当官命令人的料,忍不住想亲力亲为,到是把兄弟耽搁了,该死,该死。”
牧非烟本就没有芥蒂,现在看他这样只剩感概,盛都重地,苏水渠就算说的轻松也恐怕也有他不得不亲为的官场是非,像他们两人,爬的越高越要谨慎,稍不注意就会致命。
饭菜很快上来,苏水渠真的饿了,对昔年的父母官都忘了谦让:“赶紧吃,还让小的我服侍你!”
牧非烟也非虚礼的人,两个小地方出来,其实并没有多少规矩的人,又像以前太子未来河继县时一样,抱住东西就啃了。
食不言更不是他们该掌握的规矩,在河继县或许说很多地方,饭桌就是用来说话的。
苏水渠边吃边说起盛都的事情,最后状似无意的提醒他:“总之小心点,你是靠弹劾百官加上政治扈历上来的,这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盛都不服气的人多了,加上你和皇上……”
苏水渠没说明:“现在他们会看在皇上的面上不动你,你可千万别有因此放松警惕……说不定什么时候……”
苏水渠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说,就像皇上为他出过头,那些找事的会恭敬消停一段时间,可热度总会淡去,见缝插针的不会放松盯着他们的机会,上次被弹劾就闲着着了道,他现在想不亲为都难,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队伍里没有看自己不顺眼给自己使绊子的人,上次的侥幸不会又下次,他现在可一点也不轻松,恨不得多长十双手脚,把自己栓在河道上!
苏水渠结论道:“在吏部是得罪人的差事,万事小心些。”
牧非烟了解的颔首,突然想到了水渠的这座宅子,何尝不是小心生存的见证,皇上再顾着,也挡不住真有事落在他们头上后,别人非议的口舌,他们身为官员最不想的是看到他为他们操心:“我懂……”
苏水渠点点,懂就好,以后同在盛都共事,真出了事他也能帮衬着点,就是……哎……那种感觉他尝到了再说吧:“你就在这里住下来,我隔出了个小院,给你开了个侧门,仆人都给你找好了,这里距离你衙门近,省得再找宅子,就这么定了,不能说不要。”
牧非烟哈哈一笑:“刚才还跟马三说挑你哪个院子合适!”
……
翌日,牧非烟续职,没有给他休整的时间,吏部早已正式下达了文案,今日续职。
牧非烟在苏水渠异样的目光被送出门。
牧非烟其实觉的苏水渠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早续职位晚续职不都是要续职?早续职没什么不对的!?
进了吏部衙门,牧非烟眼里多少懂了苏水渠眼里的异样,是没有不对,整个接待的流程异常顺利,不能说顺利,是热情,每人都很热情,很多相关手续甚至不用他跑腿,已经处理妥当,本以为整个上午都办不好的事,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好了。
未来的同僚们热情的送他上马车回去,牧非烟没从中找出任何一丝怪异,只除了办的太快,但马车行了一条街后,他发现他把信函忘在了填写籍贯的桌子上。
牧非烟急忙回去拿,也才明白了苏水渠眼里的意思,他刚踏入吏部大门,就听到里面隐隐传出的声音。
“我看当时河继县也找不出出挑的,牧大人这样的,也算百里挑一了,你没见他眉毛长的的比你家美妾都长。”
“胡大人,这你就不懂了,眉毛长不见得就得上面喜欢,我看是对比下优劣,牧大人这样的在河继县就是凤凰!放在盛都就是个公鸡!哈哈”
“哈哈!你嘴损不损!你可别忘了人家是跟谁抱过,不怕缝了你的嘴!”没敢说‘睡’另一方得罪不起,然后啧啧的道:“他皮肤不错,他提袖写籍贯的时候我瞧见了,细皮嫩肉的,绝对比你家小妾好!”
“省了你们的!修养都喂祖宗牌位了,成天瞎说,小心哪天说出乱子!”说话的是偏年长的声音,语气里颇为不赞同。
牧非烟听出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