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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作者:唐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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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想姑且停一会儿看他们要做什么。”

    我心上喀哒一声,颤抖着嗓子道:“你都见着了些什么?”

    他沉思状:“互相亲啊亲,互相摸啊摸的。”半晌,期期艾艾问我:“娘亲,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望了一回天,掂量良久,肃然道:“凡人修道,有一门唤作和合双修的,他们这是在,呃,和合双修,双修。”

    团子了然道:“凡人挺一心向道的么。”

    我哈哈干笑了两声。

    第八章(3)

    刚转过身来,却不着意迎面撞上一副硬邦邦的胸膛,从头到脚的酒气。

    我揉着鼻子后退两步,定睛一看,面前一身酒气的仁兄右手里握了把折扇,一双细长眼睛正亮晶晶将我望着。一张面皮还不错,脏腑却火热炽盛,皮肉也晦暗无光。唔,想是双修得太勤勉,有些肾虚。

    扇子兄将他那破折扇往我面前潇洒一甩,道:“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本王好生仰慕。”

    咳,倒是一位花花王爷。我被他扇过来的酒气熏得晃了晃,勉强拱手道:“好说好说。”便牵着糯米团子欲拐角下楼。

    他一侧身挡在我面前,很迅捷地执起我一只手,涎笑道:“好白好嫩的手。”

    我呆了。

    就我先前在凡世的历练来看,女子抛头露面是容易遭觊觎些,却不想如今连个男子也甚不安全。

    糯米团子嘴里含着块绿豆糕,目瞪口呆地瞧着扇子兄。

    我也目瞪口呆地瞧着扇子兄。

    扇子兄今日福星高照,竟揩到一位上神的油水,运气很不得了。

    我因头回被个凡人调戏,很觉新鲜。细细瞧他那张面皮,凡人里来说,算是很惹桃花的了,便也不与他多作计较,只宽宏大量地抽回手来,叫他知趣一些。

    不成想这却是个很不懂事的王爷,竟又贴近些,道:“本王一见公子就很顷心,公子…… ”那手还预备搂过来摸我的腰。

    这就出格了些。

    我自然是个慈悲为怀的神仙,然凡人同我青丘毕竟无甚干系,是以我慈悲得便也很有限。正欲使个定身法将他定住,送去附近林子里吊个一两日,叫他长长记性,背后却猛地传来股力道将我往怀里带。这力道十分熟悉,我抬起头来乐呵呵同熟人打招呼:“哈哈……夜华,你来得真巧。”

    夜华单手搂了我,玄色袍子在璀璨灯火里晃出几道冷光来,对着茫然的扇子兄皮笑肉不笑道:“你调戏我老婆,倒调戏得很欢快么。”

    我以为,名义上我既是他将来的正宫帝后,那便也算得正经夫妻。此番却遭了调戏,自然令他面子上很过不去。他要将我搂一搂抱一抱,拿住调戏我的登徒子色厉内荏地训斥一番,原是很得体的事。我便装个样子在一旁看着就好,这才是我唱的这个角儿的本分。

    糯米团子咽下半只糕,舔了舔嘴角,甚沉重与扇子兄扼腕道:“能将我阿爹引得生一场气,你也是个人才,就此别过,保重!”

    说完十分规矩地站到了我身后。

    扇子兄恼羞成怒,冷笑道:“哼哼,你可知道本王是谁么?哼哼哼……”

    话没说完,人便不见了。

    我转身问夜华:“你将人弄去哪了?”

    他看了我一眼,转头望向灯火阑珊处,淡淡道:“附近一个闹鬼的树林子。”

    我哑然,知己啊知己。

    他看了那灯火半晌,又转回来细细打量我:“怎的被揩油也不躲一躲?”

    我讪讪道:“不过被摸个一把两把么?”

    他面无表情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在我嘴唇上舔了一口。

    我愣了半晌。

    他面无表情看我一眼:“不过是被亲个一口两口么?”

    ……

    本上神今日,今日,竟让个比我小九万岁的小辈轻,轻薄了?

    小糯米团子在一旁捂了嘴吃吃地笑,一个透不过气,被绿豆糕噎住了……

    夜里又陪团子去放了一回河灯。

    这河灯做成个莲花的模样,中间烧一小截蜡烛,是凡人放在水里祈愿的。

    团子手里端放一只河灯,嘴里念念有词,从六畜兴旺说到五谷丰登,再从五谷丰登说到天下太平,终于心满意足地将灯搁进水里。

    载着他这许多的愿望,小河灯竟没沉下去,原地打了个转儿,风一吹,倒也颤颤巍巍地飘走了。

    夜华顺手递给我一只。

    凡人祈愿是求神仙保佑,神仙祈愿又是求哪个保佑。

    夜华似笑非笑道:“不过留个念想,你还真当放只灯就能事事顺心。”

    他这么一说,倒也很有道理。我便讪讪接过了,踱到糯米团子旁边,一同放了。

    今日过得十分圆满。

    放过河灯,团子已累得睁不开眼,却还晓得嘟囔不回青丘不回青丘,要在凡界留宿一回,试试凡界的被褥床铺是个什么滋味。

    须知彼时已入更,梆子声声。街头巷尾凡是门前吊了两个灯笼上书客栈二字的,无不打了烊闭了门。

    这市镇虽小,来此游玩的人却甚多。连敲了两家客栈,才找到个尚留了一间厢房的。团子在夜华怀里已睡得人事不知。

    仍半迷糊着的掌柜打了个呵欠道:“既是两位公子,那凑一晚也不妨事,这镇上统共就三家客栈,王掌柜和李掌柜那两家昨日就定满了,老朽这家也是方才退了个客人,将将匀出来这么一间。”

    夜华略略点了个头。老掌柜朝里头喊了一声。一个伙计边穿衣服边跑出来,两只胳膊刚胡乱拢进袖子里,便跑到前头为我们引路。

    二楼转角推开房门,夜华将糯米团子往床上一搁,便吩咐伙计打水洗漱。碰巧我肚子叫了两声。他扫我一眼,很有眼色地加了句:“顺道做两个小菜上来。”

    小伙计估摸十分渴睡,想早点伺候完我们仨方好回铺上躺着,于是上水上菜都十分利落快捷,简简单单两个荤的一个素的,卤水牛肉、椒盐排条、小葱拌豆腐。

    我提起筷子来扒拉两口,却再没动它们的心思了。

    我对吃食原本不甚讲究,近日却疑心吃夜华做的饭吃得太多,品出个厨艺的优劣高低来,嘴就被养得刁了。

    夜华坐在灯下捧了卷书,唔,也极有可能是卷公文,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三道菜,道:“吃不了便早些洗漱了睡罢。”

    这厢房是间寻常的厢房,是以有且仅有一张床。我望着这有且仅有的一张床踌躇片刻,终究还是和衣躺了上去。

    夜华从头至尾都没提说今夜我们仨该怎的来分配床位,正经坦荡得很。我若巴巴地问上一问,却显得不豁达了。

    团子睡得很香甜,我将他往床中间挪了挪,再拿条大被放到旁边,躺到了最里侧。夜华仍在灯下看他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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