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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作者:唐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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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瑶光上神猛拍了一回桌子,气得哆嗦道:“如此冥顽不灵,将他拉去水牢先关三日。”

    如今想来,那时瑶光正被妒火烧红了眼,虽是个误会,我一个小孩子却年轻气盛地忒不会说话,生生将一个尚且可以扭转的误会打上一个死结,后来两日吃的苦头,也着实活该。

    瑶光上神府上的水牢,比一般的水牢得趣许多。起初只是齐腰深的水,将一个活人投下去,那水便慢慢由腰而上,渐至没顶。虽则没顶,却也淹不死人,只叫你时时领受窒息的痛苦。若一直这么窒息,兴许窒着窒着也就习惯了,但窒个半时辰,水却又慢慢退去,叫你喘一口气,再从头来。

    我因游手好闲了很多年,使出吃奶的气力来,也全敌不过一位上神,反抗不能,只有挨宰的份。

    墨渊找来时,我已被折腾得生生去了半条命。

    即便去了半条命,到底是生机蓬勃的少年人,迷糊里也还记得墨渊沉着脸一掌震开牢门上的玄铁锁链,火光四溅中将我从水里捞出来,外袍一裹抱在怀里,冷嗖嗖与脸色苍白的瑶光道:“二月十七,苍梧之巅,这笔帐我们好好清算。”

    瑶光凄然道:“我的确想与你较量一场,却不是这样的情景,也不是……”

    我尚且没将她那句话听完整,便被墨渊抱着大步离开了。门口碰着大师兄,要伸手来接我,师父没给,就这么一同走了。

    那时,我第一次觉得,墨渊即使没长一张阔口,说话的声儿也洪亮沉稳。即便手臂并不如石柱粗壮,也很强健有力。墨渊并不是个小白脸。

    方回到昆仑虚,我便睡死过去。醒来听大师兄说,墨渊已前去苍梧之巅同瑶光上神决斗。因这情景千万年难得一见,从二师兄到十六师兄,便都悄悄跟着看热闹去了。大师兄甚遗憾看着我:“你说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就钦点了我来照看你?”不能去看墨渊和瑶光的这场打斗,我也很遗憾,但为了使大师兄觉得不那么遗憾,只好承情地嘿嘿傻笑两声。

    大师兄是个关不住话的。听他絮叨了几日,我才晓得瑶光虏我这个事,其实虏得很严密。

    我那夜到了灭灯时刻也未归房,众师兄们十分着急,上上下下找遍了也找不到人,便怀疑我招惹了瑶光上神座下的仙婢,被缠住了。虽然做出了这个推测,却也没什么真凭实据,众师兄都很忧虑,不得已,才去惊动了师父。正欲安歇的师父听了这个事,只披起一件外袍,便领着大师兄杀去瑶光上神府邸。瑶光上神本抵死不认,师父亮出轩辕剑,也没顾什么礼仪,一路闯进去,才寻到的我。

    大师兄啧啧感叹:“若不是师父的这个魄力,十七你大约便没命重见生天了。”继而笑道:“你一回昆仑虚便甚没用得晕过去了,睡梦里还直抱着师父的手嚷难受,怎么也扒拉不下来,师父听得不是滋味,只好边拍你的背边安慰‘不怕了,不怕了,有师父护着你’,呵呵,你那副模样,真跟个小娃娃没区别。”我脸红了一红,他又疑惑道:“话说你到底怎么得罪了瑶光上神,她戾气虽重些,以往也并不见这样心狠手辣的。”

    我一番调养,将这事前后思量一遍,心里已有一个本子。本想告诉他,因那位上神此次喝了些莫名的飞醋。但又觉得背地说他人是非的行径不大好,便讷讷地随便应付了两句。

    我此番梦到墨渊,便正是梦到这一桩事。梦中的场景,至此都与现实毫无二致。原本苍梧之战后,那日下午墨渊便回了昆仑虚,瑶光输得很惨烈,这一战后,彻底对墨渊死了心,府邸都迁得远远的。但在我的这个梦里,二月十七苍梧之战后,墨渊却再没回来。我日日抓着大师兄问,师父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大师兄皆答的是,快了,快了。

    即便在梦中,我总算将这问题问出来了,这个问题,却也问得忒迟了些。

    但我信任大师兄,他说的快了,快了,我便觉得真的快了,快了。

    我在梦里也等了七万年,即便等了七万年,在那个梦里,我却一直傻乎乎地信任着大师兄,信任着快了,快了。那份天真而坦荡的心境,与现下委实没法比。

    这位帅哥就是师父大人。

    看不到师父的,请点这个链接hiphotos.baidu./ziyun1333/pic/item/15c1640fd5c5b4feab6457a4.jpg

    第十五章(1)

    梦里一番沧海桑田,恍惚睁眼一看,日影西斜,却不过三四个时辰。

    这一场梦下来,仿佛多捡了七八万年的活头,平白令人又苍老些。

    夜华果然已不在房中,我怅然望了会儿头顶的帐子,着力避着胸口处的重伤,小心从床上翻下来。这一翻一落的姿态虽潇洒不足,但四脚着地时丝毫未牵着伤处,忒实用,忒稳便。

    炎华洞中迷雾缭绕,墨渊的身影沉在这一派浓雾里若隐若现,我捏个诀化出人形来,朝他所在处一步一步挪过去。

    果然是我操多了心,迷谷将墨渊伺弄得甚妥帖,连散在枕上的一头长发也一缕缕仔细打理过了,便是我这等独到细致的眼光,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只是清寒了些。

    我怔怔地在他身边坐了会儿。那一双逾七万年也未曾睁开的眼,那一管挺直的鼻梁,那紧抿的嘴唇,可笑七万年前初见他时我年幼无知,竟能将这样一副英挺容颜看做一张小白脸。

    可即便是那等倾国倾城的容颜,却在一瞬间,将一个沉静的面容定格成了永远。七万年未曾见过他的笑模样,回望处,只记得昆仑虚的后山,他站在桃花林里,夭夭桃花漫天。

    洞里静得很,坐久了便也有些冷,我将他双手抱在怀中捂了会儿,打了个哆嗦,又出洞去采了些应时的野花,变个瓶子出来,盛上溪水养着,摆在他的身边。如此,这洞里便终于也有一丝活气了。

    又枯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再过几日便是栀子的花期,正可以用上年积下的细柳条将它们串起来,做成一副花帘挂在炎华洞口,彼时一洞冷香,墨渊躺着也更舒适些。于是便渐渐高兴起来。

    眼见着天色幽暗,我跪下来拜了两拜,又从头到尾将整个炎华洞细细打量一番,匆匆下山。

    天上正捧出一轮圆月,半山的老树影影绰绰。我埋头行了一半的路,猛然省起下山也无甚紧要事,便将脚步放慢了。

    此前我因一直昏着,便不太晓得是哪个帮我包扎的伤口。想来也不过夜华、迷谷、毕方三个。不管是他们三个里头的哪一个,终介怀我是个女子,即便我化的狐狸身,却也只是将我满身的血迹擦了擦,并没扔进木桶里沐一回浴。方才又爬一回山,且在炎华洞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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