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欺,军师不可欺 作者:鱼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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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就在这吧。”
吴朔似乎是壮了壮胆,说:“我……我今日打败了黎恒。”
“我知道。”顾流觞笑笑,“吴校尉此战大振我军之士气,扬名天下,等过几日功过表呈报上去,天王必有重赏。”
吴朔急得挠头,怕她以为自己是在邀功,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果今日不是得了军师的提点,我是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作为的。”
“吴校尉过谦。自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如今只不过是才尽其用罢了。”
“总之,我心里是非常感激军师你的。”吴朔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我……我其实一直都很倾慕军师的风采。”
顾流觞故意看向别处,淡淡的说:“多谢吴校尉厚爱,只是我又何德何能呢?”
似乎是不满心上人的妄自菲薄,吴朔有些激动的说:“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子了。那些寻常女子,只知搔首弄姿,争风吃醋,可是你不一样……你既知诗书,又明道理,既能体恤民情,又能够在千军万马之前指挥若定。我是真心,真心的敬爱你的。”
顾流觞听了这一番热烈的表白,脸上却不见喜色,反而有些为难起来。
吴朔是个良才,而且是个好人,这也是一直以来她都重用他的原因,但她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对自己存的是什么心思。这样说来,那些提点与重用,更像是一种补偿,对于自己永远无法回应他那份赤诚心意的补偿。
吴朔看到她的为难,却以为她是在犹豫。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深情款款的说:“你说过我是一把宝剑,为了这句话,我拼尽全力去证明了自己。现在,你愿意让我做你一个人的宝剑吗?”
这已经是木讷的吴朔能够想到的最浪漫的表白了。
顾流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狠下心说:“你很好,可是我……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吴朔脸上惊讶和失望的表情交织在一起,半晌才嗫嚅的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看不上我的……”
“不,不是那样。”顾流觞非常冷静,因为她知道有些话如果不趁现在说清楚,将来会更加麻烦。“我很欣赏你,但那只是一种欣赏,和你对我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朔高大的身形晃了晃,有些忧伤的问:“你是不是有了婚约?”
顾流觞犹豫了一下,说:“不是。”
假称有婚约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拒绝方法,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她不想有任何的欺骗。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也不需要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我明白了。”虽然满心失落,吴朔还是表现得很君子,并没有死缠烂打。“我其实只是不把这些话说出来,心里难受,现在好多了。也并不是必须要你的回应,所以你也不用自责。”
顾流觞深深还了一礼,真挚的说:“人生的路很长,总会遇到那个真正的良人。到了那时你就会发现,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吴朔摇摇头,努力的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不管怎样,你仍然是我心中最聪明又美丽的女子,我也随时准备着为你赴汤蹈火。”
人生中有很多无能为力的爱情。其实爱这种东西,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只要得不到回应,终究会慢慢冷却。想得开的是一场错觉,想不开的就只能连同遗憾一起,酿成一杯经年的苦酒。
夕阳西下,树影斑驳。
被炙烤了一天的大地余温尚在,透过薄薄的鞋底传上来,让人有一种正在经受煎熬的错觉。
看着吴朔的背影远去,顾流觞转过身来,望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对着那道被拉得长长的影子轻轻开口,声音听不出是喜是忧。
“静悄悄的来,看完了一场戏,又准备就这样静悄悄的走吗,沈将军?”
表白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夕阳的余晖烧成了一片蔓延的红霞。
沈离央从树后慢慢的走出来,脸上的神色也和天色一样忽明忽暗。
两个人都沉默着,沉默得连天上的云仿佛都不会走了。
沈离央终于开口:“我……”
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她的下文,顾流觞忍不住问道:“你什么?”
沈离央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方才,真的很怕你答应他。”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一样,在顾流觞以为自己已毫无波澜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涟漪。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微微的抖动:“为什么?”
沈离央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语气忽然轻松起来:“说起来,你也许会害怕。其实我很多时候都挺嫉妒他的,嫉妒他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对你好,可以在众人的簇拥下向你表白……然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看着。”
顾流觞面容平静,身后的手却紧紧的攥着自己衣角。“那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直到我答应他为止吗?”
“不。”沈离央摇头,回答得很干脆。“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非常自制的人,就算有什么激烈的情绪,也总觉得过阵子就好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刚才我听见他对你说那些话时,我觉得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就要离我而去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知道,我应该说,吴校尉年轻有为,对你又是真心实意,你为什么不多考虑一下呢?或者直接微笑着祝福你们就好。可是我心里清楚得很,我真正想说的,并不是那些话。”
顾流觞安静的等待着,她不想有任何的逼迫,她希望她能够自己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我已经做好被你用刚才的那些话拒绝一次的准备了。”沈离央深深吸了口气,摇头轻笑,“不,或许还更糟。如果你知道,我对你怀的心思和吴朔是一样的,一定会吓得掉头就跑吧。”
“跑?我为什么要跑?”等那句话等了太久,顾流觞的心中一时百味杂陈,语声也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当初我孤身入你中军大帐时没觉得可怕,后来接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乃至在山上几乎成为老虎的腹中餐,都没有觉得可怕,怎么现在区区几句话,就要教我害怕呢?”
“你……难道……”沈离央显然被她镇住了,神情更加的惊疑不定。
“我什么我?我……”顾流觞咬着下唇,眼角似有晶莹划过,“我若不是和你有一样的心思,何必这样风餐露宿,劳心劳力。诗经三百首,何必只挑了首最大胆的郑风说与你听?我又为什么在被你……被你轻薄以后,还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又不是那么不知廉耻的女子……唔……”
话还没说完,恍然大悟的沈离央已经迫不及待的捧住她的脸,毫不客气的吻了上去。
与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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