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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臣 作者:千代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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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想不好都难。”

    贺沢妠娜掩面笑了:“夫人您还是这么风趣。我家老爷时常问起呢,说起小时候和您家老爷的那些趣事,怀念得很。”

    袂林夫人叹了一口气:“可惜物是人非,别的不说,就说风光无限的三大家族,今日也要看王允义的脸色行事了。”

    贺沢妠娜饮了一口茶:“王将军的脸色不好看,长公主的也不好琢磨啊……”

    袂林夫人心中暗暗一惊,面上却是不露声色:“长公主曾对我家老爷说过,漠南之难在于王命难命,请我家老爷莫要在意先王的一些言行,忠心服侍新陛下才是。”

    手握重兵的袂林家族在前漠南王晚年的时候遭遇了意外的冷遇,新王登基之后,是索尔哈罕代表王室和袂林家族重归于好的。袂林夫人前日听说贺沢妠娜与长公主交好,正在赞叹这公主年纪轻却有手段,将这家常年做壁上观的墙头草拉拢了过来,没想到这贺沢妠娜似乎并不与她同心。惊讶之余担心是贺沢妠娜有意试探,自己也不防抛出句话来表表决心。

    可惜袂林夫人并不知王允义在长公主的大计中插入了如何阴狠的一脚,虽说不至于坏了长公主的全盘却也让这结盟结得不情不愿。贺沢妠娜在这厢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一惊,没料到这袂林家竟然起了维护长公主的意思。在漠南,拥立新王比中原容易,像索尔哈罕这样嫡出的孩子被拥也是名正言顺的。

    难道袂林家是起了弃王的念头?

    袂林夫人看贺沢妠娜不动声色便拈了一块糕点入口:“陛下今日……受了不少苦,那天会场上看他……瘦了。”

    贺沢妠娜听袂林夫人转了风向,心中一喜:“陛下为救国民舍得以身犯险,哎,我等做臣子的好不忍心啊!”

    为什么袂林家会遭受冷遇,这内幕只有漠南王室和袂林家族最为清楚。察罕家族也是军功显赫,重权在握,为何他们能够得以亲近王室,甚至出了王妃?

    因为他们不曾有袂林家的野心,这野心比齐国的更可怕,更难缠。

    袂林夫人明白了贺沢妠娜的意思,但觉得这不像是她家老爷一贯的作风,疑虑之后便担心起是这妇人在自作主张。

    “我家大子最近忙起来了,也瘦了不少,不知现如今是怎样调度的,竟把禁卫轮班的事交给他来批示,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夜里时常要出去,我正想寻个方子给他补一补呢。”贺沢妠娜忧愁的模样。

    袂林夫人忍不住脸色一变,思索了片刻,笑了:“妜释封岈家最是尊贵会养生的,这问题倒该我问问夫人您呢,您到反求起我来了。”

    贺沢妠娜也笑:“看您夸的!夫人这是笑我家不做正事吧?一天到晚只知道弄些养生之道。我那大子还好,三子这么大了还是个胡闹的!他父亲把他塞到书院调养性子,可您看着那孩子长大的,知道他的性子。呵呵,他哪是什么文雅的人?读书就是胡乱搅和,兴许到了战场上还是条好汉。”

    袂林夫人品出了贺沢妠娜的意思,心中忍不住暗喜:“那个孩子我是很喜欢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衣裳头钗,贺沢妠娜告了辞,袂林夫人也未多留。

    送走了贺沢妠娜,袂林夫人径直回了内院:“你叫下人们都散了吧,老爷最不喜欢热闹,我去瞧着就好。”

    袂林夫人独自进了内室,袂林正坐在小几前看经书:“她走了?”

    袂林夫人坐了,将之前的谈话一一说了。

    “她家能平安这么多年,全靠了她那个看着不中用的老头子,窝囊是窝囊,用躲也躲出了一片平安。如今她要趟这浑水?呵呵,不妨事,让她来趟吧。”

    “她似乎不拥立长公主。”

    “拥立谁都无妨,只要能尽我们所用,就够了。”

    “那我们之前?”

    “谁要得少我们就应允谁,察罕家也太有心了,长公主……不值得。”

    “长公主若能为王,她那活佛身份要给我们不少方便,又是个女子,日后的亲王一席也能占到便宜,我们真要为了妜释封岈家的意思改变全盘的策划?”

    “难么?不难!”袂林,这位年迈的壮汉轻蔑的笑了:“两个小孩子……哦,不,三个小孩子,是我们翻云覆雨的时候了。至于那个兀穆吉么,听说是个莽汉,不过终究有个有名的师傅,他要出头就给他机会。他大哥不是夺了那好差事么?他三弟去接驾不是最好?”

    袂林夫人站起身,推开了窗户:“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我想,是要变天了。”

    是要变天了,面对乍起的秋风,魏池翻了缎面的外套来穿。陈虎夜里没盖着肚子,一不小心寒了胃,捧了个汤婆子塞在衣服里。魏池笑他像孕婆。和陈虎玩笑了几句,魏池照例换了官靴出门。

    这纯粹是魏池的怪习惯,在书院的时候养成的,有事没事总要散步,除了下冰雹子以外风雨无阻。魏池觉得只有在漫无目的的行走的时候才能停止思考,将高度集中的精神解脱出来,如果说睡觉是在休息身子,那这溜达就是在休心。

    漠南这一年的第一场秋雨过后的第二日下午是魏池最后一次用溜达的方式来散心,这一天之后他就明白这种方式不再适合自己,因为自己不再是个无人惦记的小书生了。被人惦记着实在是无法安心的发呆,后来魏池将这个习惯改成了锯木头,阴差阳错的是,这个怪习惯又在五年后成了京城百姓毛骨悚然的怪谈。

    怪谈暂且按下,此刻的魏池还依旧着老习惯散心,走在有些阴湿的砂土道儿上。

    出了门的那条街叫‘鸪勒’街,汉话也许叫做葫芦街,葫芦街两旁都是达官贵人的旧宅,平民百姓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如今这些宅邸荒芜的荒芜,征用的征用,这条幽静的小街少了几分贵气之后越发幽静起来。顺着葫芦街到街口北转是个更小的街,在京城,人们管这样的街叫‘弄’,这也确实和‘弄’差不多,只在街口有两棵三棵的矮树,街里头有家卖甜酸茶的小铺,今天天气不好,铺子前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炉子上白色的水气向前、向上弥漫。魏池穿过葫芦街拐进这条不知名的小街,出了这条小街再往西拐就是‘驽贲额’街,顺着那条街直走就能回到湖塔雅司的正门。魏池漫步走着,觉得手有些冷,就往那甜酸茶的小铺挪了过去,想买一碗暖暖手。想着要暖手,魏池并没注意到一个面目极普通的漠南男子从小街的另一端拐了进来。街很窄,那男子几乎和魏池擦肩而过。甜酸茶的老板是个老婆子,看有人靠过来便起身要招呼,谁知那小男子微微一愣,有些慌乱的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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