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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镯记 作者:尼可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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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多好的人,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她准时从餐厅出来,叫黄包车前往华界。说来那家长三堂子的先生和自己有交情,否则断然不会选择去那里接头。三十分钟,她就到了地方。幽深的巷子中间的那一户,敲开门,是熟悉的黄三姐,“三姐。”傅仪恒低声道,脸上带着笑意—向来胆小的黄三姐都这么轻松,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了。黄三姐侧身让她进去,“你自己上去吧,先生在楼上等着呢。”傅仪恒知道她是习惯守门了,于是点头感谢,快步上楼去。

    闺房很漂亮,黄毓琇坐在烟榻上认认真真的烧一筒烟,银烟斗尽头是一簇火苗,黄毓琇知道是她来了,头也不抬,只等着把烟点着了,调价反射的想把烟筒递过去,“不是鸦片。”傅仪恒还是拒绝,自顾自掏出香烟盒子晃了一晃,黄毓琇只好把烟筒暂时放下,给她倒上一杯茶,说:“你又要抽那些洋烟。”“你知道我用不惯烟筒,水烟也不抽。”“我是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弃我们。”“我嫌弃了谁,也不会嫌弃你啊。”黄毓琇淡然一笑,手握烟筒看了看屋外,

    “要下雨了。”“是啊。一场秋雨一场寒。”“下雨好,下雨你方便。”“你已经给我行了很大的方便了。”“你就是嘴甜,哄得人什么都听你的。”这时候上来个外场{93},给傅仪恒奉上手巾擦脸,傅仪恒看也不看的接过,黄毓琇则只是专注的看着窗外的阴天,雨看似马上要下下来了。

    傅仪恒擦过手,不着痕迹的把手巾交给外场,外场便下去了。可能还没等外场完全走下楼,黄毓琇突然高声喊着让黄三姐差人去买点点心回来,要哪家哪家的,说今晚反正也没有客人回来,不如留傅仪恒一起吃饭。

    黄三姐应了声好,估计就打发外场去了。

    “你太聪明了,从良只怕都要费力些。”傅仪恒笑着说,“我如何不知道你每次叫来我这里的人都是这样,丰泽园的小笼包也不知道有你多少秘密。也罢,好吃便是。我也从不管你。”黄毓琇睨她一眼,傅仪恒也只有陪笑。她当初帮黄毓琇出了点钱让她出来自立门户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并不是为了制造一个合适的接头地点。可是后来才一点一点发现黄毓琇性格淡泊但又聪明非常,对自己而言也非常可靠,不是太出名的太多人心尖儿上的先生但又能发挥一定作用,简直是接头地点的不二人选。是故除了黄三姐和黄毓琇之外,这个清净堂子里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她的人。今天那人没来,若不是她自己已经离开上海了,她会继续在这里发挥黄毓琇的作用的。

    她觉得这样的关系再好不过,她并不爱黄毓琇,黄毓琇也不爱她,她们只是一样畸零的人。纵使她会像恩客一样在黄毓琇这里留宿,黄毓琇也是报恩一般从来不找她要一分钱,她们之间的感情也只是互相安慰,与爱无关。

    “再说了,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好好好,像你这般聪明的,自然再有个周先生来娶你的。”黄毓琇凄然一笑,傅仪恒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你这一走,我好生寂寞啊。”

    傅仪恒没接话茬,心里想着,即便我在,你也很寂寞。我们都一样。大概当年在他乡见到周先生带着的黄毓琇时,之所以会对她印象深刻,大概就是看到了一样的自己。

    没有爱,我不爱我自己。

    两人良久沉默,直到烟抽完了,黄毓琇依然看着窗外的阴暗天空,“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92}清 曾苏绍《顺德竹枝词》

    {93}旧时堂子里的男性工作人员,专事打杂。有说法认为龟公和外场不完全一致,外场有的时候只负责打杂,不负责拉客。龟公则形同老鸨。

    “我不爱我自己,我不能爱,我恨。我与我自己几乎无法共存。”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一秒,两秒,傅仪恒眼睛定定的注视着不远处站在岸边抽烟的两个人,耳朵专注着听着后面人说话的声音,判断这人距离自己还有多远。她的眼睛像是有光一样,抽烟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她,就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看见她的眼,她的示意,她的确认,她的命令。

    对。一切依计划行事。没有偏差。

    两人中站在右侧的男子拿起自己的包袱,黑暗中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像是隐匿在黑暗中。他们扔掉烟头,往傅仪恒这边走来。而她,靠在寺院外墙下的凹陷处,正好躲在路灯光芒范围以外,外穿一见黑色风衣。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握着一把芬兰小猎刀。非常小巧,木制刀柄握在手里,手感好的没话说。据送这礼物的傅封琅说,这可是从当地的老猎人里收来的,不知道杀过多少猎物,沾过多少热气腾腾的畜生血。

    欠点人血吧,也许,她想,今天给你开张。

    它没有护手,因此可以深深刺入;也只有一个锋面,因此非常锋利。傅仪恒认真回想了一下昨晚演练的动作,没有生疏,也许天生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她就是适合干这些事。甚至于她能在这样见血的活动中感到非常美妙的快感。在山西家里,别人都说他是傅家的孙尚香,她自己的院子里专门有一间房用来放置收集来的各色刀具,以至于家中亲戚给她送礼,都知道送刀就好。

    快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今晚应该是很开心吧,喝了点酒,脚步还这么快,难道骗他去找个窑子,就这么兴奋吗?

    四,三,二,一。

    刚才还在抽烟的两人中没背包的那个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将浑身酒气学生样的男子扣住,那人的朋友也立时换了脸色,二人合力将此人制住。这人不明所以,本来微醺而兴奋的沉醉于去最销魂的窑子的路上,这下莫名被人绑住,难道是最近和中统的人接触被人,

    被人?

    他没来得及出完冷汗,心脏处传来剧痛。他亦无法呼叫出声,因为嘴巴被人捂上了。傅仪恒这一刀刺得又准又深,还刻意往下拉了一点,造成相当的伤口。另一名抽烟男子取下包袱,拿出绳子把包袱缠在那人两肩,颈部和膝盖—其实颇像捆一只西式的烤鸡。这时他还来不及哼哼,或者申辩,眼神在黑暗中逐渐黯淡,傅仪恒轻巧的拔出刀,三名男子遂合力把他扔到了什刹海里。

    刺心,沉湖。神不知鬼不觉。远处纵使有人看见,也只能看见一个黑衣的身影从灯下略过。但这是北平平常的一天,平常的一夜,平常的什刹海后的僻静的一条街。

    三人扔完活人,立刻离开。负责扣人的男子与傅仪恒同行。路过灯下,不经意瞥见傅仪恒在整理袖口。

    “见血了?”“不要紧。没人看得出来。再说了,这都是,”傅仪恒拆下黑色布条,男子许是放松了,竟然自然的用东北老家的语气说:“看不出来啊,还能给手腕上打绑腿!真是老同志!”

    然而他们音量极低,互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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