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看海 作者:笙笙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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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炀!] 一直沉默不语的妈妈,终于开口,语气平缓淡然。[别逗你妹妹了!刚回来她不适应,等过段时间,习惯就好了。] 妈妈一语双关,颇有深意,可能已猜测出我回家的原因。她把一块去好刺的鱼肉,习惯地夹进我的碗里,有些警告似地瞅了我一眼,[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听见没有!]
[囡囡出家带着奶奶啊,想看你就看着了。] 妈妈教育我的时候,奶奶总出来护着。唯一一次没护住,我便被妈妈狠狠揍了一顿屁股,过后奶奶要求妈妈在爸爸遗像前发誓,永远不再打我。[都不许说了!吃饭吧!] 奶奶发话,没人敢不听。大伯重新寻个话题,说开去。心里默默发个小誓,只要陈煜炀以后打牌,我就在他身边看书,气不死他‘书’死他!
回上海一段时间,又恢复了从前锦衣玉食的生活、无所事事的日子。怀想留恋在北京与煜荧粗茶淡饭的拮据简陋。油盐酱醋的世俗里,与苏欣韵炽热恋爱的温馨与甜蜜。那时的生活不在意太多其它什么,似乎永远有阳光、有希望、有喜悦。
生活单调而无味,跟着四个嫂子名店购物、美容spa。大嫂携一双儿女,有一个保姆陪着。我包也不携,却有两个1米8的黑衣人跟着。厕所门外等,吃饭旁桌坐,搞得我好象是奥巴马的闺女。
[点点,那天饭桌上,干嘛说那些话。吓得奶奶不敢给你办生日会,生怕你出家,派专人天天跟着你。] 黛西购物欲望没有二嫂三嫂狂热,她看到合适的才买,大多数也是买给我。[对了,奶奶还交待,让我带你去消除掌心的疤痕,说看着触目,心疼。] 她边说边拿起一件外套,往我身上比,好象我是一棵准备包装的白菜。
一霎间,我想逃。苏欣韵也常这样,拿衣服在我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然后亲我,夸我衬衣服,是传说中的衣架子。
[不用,又没在脸上。] 成长印迹,我选择历历在目。借故走到旁边,被蹒跚学步两岁的小奥,抱住腿,仰头嫩声嫩语地叫我,[突突…突突…抱…]
弯腰抱起小奥,看着她的眼睛,没有沾染灰尘,黑白分明。艳羡她世界里的单纯,也为她捏把汗,总有一天她要认识灰色,为此会付怎样的学费。
[点点…你的朋友…lindsay…好吗?] 大嫂lisa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能怪她,拣共同话题聊聊天呗。
[嗯,挺好的。] 我又想逃,抱着小奥去找她的哥哥,发现小男子汉ebba客串二嫂三嫂的试衣顾问,又转回身。瞧见大嫂一脸的错愕,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我的心突然象针扎了一下的疼。当下决定,不再参加姑嫂间此类的任何活动。
退出购物团体,哥哥们吸收我为高尔夫球会的会员,被我一口回绝。奶奶发动全家人,带动我的热情,可是唯一让我觉得有兴趣的是f1到处紧紧跟着我,摇头晃尾,献媚里寻找着快乐。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沉默,不想交谈,不愿走动。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喝水、上网。空守着苏欣韵msn暗淡的头像发呆,她不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寂静夜空,远处寥寥几盏夜灯,心情平静得象无声的流水,有时却惊慌得不知所措。偶尔与f1对话,博得一两声同情的吠呜。
翟莫莫打来电话时,我正穿过人影攒动的宽阔草坪,去大房子里砸烂高级音响,狗屁音箱。
[天啊!你还活着!?] 好久没有莫莫的音讯,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你不是也没死吗!] 莫莫还是那样,声线鲜朗,不依不饶。[你那边在开舞会?变装的那种吗?] 莫莫耳朵好使,也或许是我这边人为噪音制造喧闹。
[项庄舞剑,意在为我选婿。] 家里十天半月的邀请亲朋好友聚会,弄这么多人来,摆明给陈家待字闺中的大龄女青年招亲。
莫莫咯咯的笑,满不在乎地问,[你又不是没相过亲,怕什么!?]
我握着手机不说话,绕过草坪上穿来跑去的小朋友,径直走进大房子。无数的目光射在我的身上,众目睽睽,其中几道目光强大、很有穿透力。既然如此,已经忍了两个月的我,要吓退一些才成。
[嗨!你好。] 第一个勇士,不怕死的向我伸出手,表情诚恳,[需要帮忙吗?]
很欣赏这种砍头只当风吹帽的英雄气概,顺嘴答了句,[如果我说需要,你会亲自帮忙吗?]
[当然!] 勇士答得比我还顺,眼神在我上三路下三路来回打量,表情下流,却装出一副很谦卑的样子。
[帮我和我的布娃娃逃出这个家,然后你和布娃娃成亲,我给你俩当妈。] 隐约听见翟莫莫在电话那边嘎嘎的大笑。而勇士谦逊对我说了一句话后,离开,他说,[你具有旁人不具有的智慧和机智!]
[他骂你疯子!水平蛮高的!] 莫莫在手机里欢快地奚落我。
疯子!以我这种愚钝的禀赋,只能一辈子,满怀悲痛的做一个普通的正常人。
第一个刚走,第二个就来,谁安排的?这么紧凑。[你好,我叫玄峰,玄幻的玄,山峰的峰。] 文质彬彬一书生,随时可能弯腰摆袖向我深施一礼。
[你姓小吗?] 我将寻到的音响电源线,放到玄峰伸过来的手心上。嘴角微微一勾,戏弄道,[床上小旋风,办事三分钟!] 趁着玄峰怔愣,我右手用力,野蛮扯断电源。吱~~尖利刺耳的声音充斥整个房子,就象墙体什么地方炸裂了一样。所有人惊吓不已,用充满慌张的眼神察看四周。面不改色地捧着一盘冰糖苦瓜,旁若无人的离开,留下‘罪魁祸首’的小旋风,被我骇着,半晌吐不出只字片语。
走过草坪,妈妈站在水池旁,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盯着我,仿佛看什么怪物一样。我接受了一切,吞下了一切,却不发出一点吼声。开始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幼稚的自傲掩饰脆弱,害怕残冷的现实褒渎了坚守的单纯。宁愿以堕落的姿态和角度,遁离别人的热爱,搁起,莫闻,莫问。
黑色的镂空铁栅栏,高高的绿色植物隔开外界,在我的天地里,向翟莫莫讲述了整个分手过程,被她骂得灰头土脸。 [分隔两地,一定要让信仰和信念支撑。对未来没有信心,时常迷茫,就会动摇。对你们两个人中的谁来说,都要清醒的有这个认识。] 翟莫莫电话里说的头头是道,我越听越难受,最后忍不住呛了她一句,[你说我明白着呢!你想没想过,或许你已经不爱他了,你爱得只是初恋那时候的他。]
莫莫一下子没了声音,让我担心,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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