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山下 作者:秦大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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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老板拎着茶壶,从桌上扣着的一摞碗最上面拿了一个翻过来,倒了一碗茶,递到李犇面前。“今年的新茶,您慢用着。”
说着,把手里的茶壶放下,走开了。
喝了碗里的茶又给自己连倒了两碗,一饮而尽,也没见明琛过来,心里的小火苗越烧越旺,整个人就快着了。
又往肚子里硬灌了几碗热茶,明琛才晃晃悠悠地带着一牛一马来到茶棚。找个地方把牛马拴了,背着包袱坐到了李犇身边。
“吃干粮吗?”明琛把身上背的干粮包放在桌子上,准备打开。
“不吃。”李犇冷淡地回了一句。
明琛拿起碗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端到嘴边闻了闻,眉头皱起,迟迟未进。
“怎么?不如你水囊里的冷水好?”李犇瞟了一眼,道。
明琛扫视了一下四处,拿起茶碗喝了一小口,“你喝好了吗?那咱们走吧。”
“好是好了,腿有点儿麻,起不来,要不再坐会?”李犇尴尬地把脑袋凑过来,小声说道。
“扶你。”明琛起身把李犇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往前走。“一会儿你直接倒地,闭上眼睛装晕,什么动静都不要睁眼睛,不要起来。”
“我全身也麻。”明琛高叫一声,抽回扶着李犇的手,两人双双倒地。
李犇顺着倒地的惯性躺下,紧闭两眼,竖着耳朵听动静,随之而来,腿部的酥麻感由下至上蔓延,腰部以下基本陷入无知觉状态,此时李犇再傻也知道自己是中了招。刚才明琛也喝了,不过好像只喝了一小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老大,他们药发了,绑回去。”一个声音在头上响起。
他们?难道明琛也动不了了?真是花样作死,有水不喝非要喝什么热茶。
“绑什么绑,上头有令,矮一点儿的抬回去,边上高的直接杀了。”李犇认出这是茶棚老板的声音,听这话茶棚是为他而设的,等等,边上高的直接杀了,他们要杀野驴?我操。
李犇眯着眼睛,挣扎着想抬胳膊,试了几下,一丝力气也使不上,心道,完了,这几大碗蒙汗药灌下去,是头牛也麻倒了。
怎么办?野驴还躺在旁边一动不动,只喝了一小口也成了这样儿。两人都动不了,难道等着成肉馅……
李犇微微睁开眼,想扭头看看边上的明琛,眼睛刚要睁开,便听站着的人一声大喊:“老大,老大,左边的脑袋好像动了一下。”
啪,一个巴掌招呼到脸上,“蠢货,只是喝了蒙汗药,又不是死了,动一下大呼小叫什么,快把左边的抬上马车。”
“老大说得对,你们快过来干活。”被甩了一巴掌的家伙,扯着嗓子喊人。
很快李犇被两个人翻了过来,不和几个人抬着他往前走。有人抬胳膊有人抬腿,还有把着脑袋的,唯独没有人拖着身躯,感觉挺怪异的,好像要被五马分尸。
李犇眯着眼睛朝趴在地上的明琛身上看,那厮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看不到脸,也不知道是真麻倒了还是装的。
被扔上了马车,车开始晃晃悠悠地行进。
车没走多远,便听有人道,“你先往前走,我们回去看看,杀一个半死的人怎么这么久。”
车稍停,有人下了车,车又开始动起来。
这么长时间杀明琛的人没有回来,这厮果然装晕,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中招。放心了李犇整个眼皮都重了几斤,不到五秒就没知觉了。
“咳咳咳……”李犇被一股尿骚味儿呛醒了。“什么味儿?”
“醒了?”明琛捏了捏李犇的脸蛋。
“你没事?咳咳咳……什么东西?这么难闻?”李犇定了定神,四周扫视一下,自己还在马车里躺着,而旁边蹲着的正是明琛。
“尿。”明琛把李犇扶起来靠在马车上,“别乱动,你喝得蒙汗药太多了,一时半会散不尽。”
李犇就着明琛扶自己的劲儿,调整了个合适的姿势,有气无力地叫唤着,“你竟然用尿给我擦脸……你……你等着……”
明琛把放在一起蘸着尿的布拎到李犇眼前,“别误会,我没那么大牺牲精神,要谢,谢白龙。”说完,又把手里的布在李犇眼前晃了几下。
“扔掉,恶心。”李犇挣扎着把头扭到另一边,生怕明琛手里的“尿布”甩到自己脸上。
“真的是白龙的?”李犇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道。
“白龙的就不恶心?”明琛把手里的“尿布”扔到车外,坏笑着道。
“也恶心,但是比你强点儿,马尿总比人尿好。”
“可要试试我的?比白龙的劲大,保你马上全身有力。”明琛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袍子,作出要解裤带的姿势。
“想死就伸出来。”李犇也换上了一脸坏笑,他心里有谱,这厮绝对不敢。
“看你这般想,那便不能如你的意。”明琛把手拿出来,站起身要下马车。
“你上哪儿去?”李犇见明琛要起身,紧张地问。
“赶车啊,难道人家辛辛苦苦送我们一辆马车,不收下吗?”说完,人便跳下马车,绕到前面。
“二牛,跟好了,咱们出发了。”明琛一扬鞭子,白龙带路,马车上了乡道。
只见后面的二牛,屁颠屁颠地小跑,勉强跟着白龙齐头并进,还靠得要多紧有多紧,好像生怕被扔下,于是就形成了一牛一马齐拉车的诡异视觉。
“那些人呢?你都杀了?”李犇扯着脖子对抗马车外呼呼的风声。
“打晕了,绑在树上。”明琛回头看了看马车里面。
“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一两天没人路过很正常,他们饿死怎么办?”李犇脑子里出现一群马仔被绑在荒山野岭无助惨叫的情景。
“听天由命。”
“……”也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下半身还是动不了,还要多久能过药劲。”
“那要问你自己喝了几碗。”明琛笑道。
喝了几碗?三碗?四碗?“你怎么知道那茶里有药?”
“不知道。”明琛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不喝?”李犇又喊了一句。
“荒山野岭冒出一个茶棚,恐怕三天不会有一个人来喝茶吧,这不奇怪吗?”明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呃……”被迫害妄想症有时候确实需要。“你说他们是劫财还是劫色?”
“你不是听到了吗?是为了劫你。”明琛扭过头坏笑着打量李犇,“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惦记你。”
“你没抓个人问问谁派他们来的?”李犇脸被明琛说得一红。
“他们不会知道金主是谁,不过是些虾兵蟹将。”明琛干笑两声,扬起马鞭,“二牛,快点儿。”
“你打它干嘛,它是头牛,你当是马啊。”二牛身上两道鞭痕,看得李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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