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工生命谈恋爱 作者:睡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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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衣服,小结巴就进来了,这浴室小得不得了,两个人就把这在墙角形成的四分之一圆的浴室塞满了。
“你进来干嘛?”他关了水。
“我也想洗、洗啊。”又是一脸无辜,“我还能帮、帮你搓背。”说着一下扳开热水,花洒将水柱分为一束一束的,倾泻到两个人的头顶,又滑落至肩膀,顺着渗下去,在脚边绕弯然后跌进下水道口。
崔梦忱往手上挤了点儿洗发水,搓了两下往头上一抹,脚正移动了一下,就踩上了小结巴的脚背,崔梦忱忍无可忍,“你怎么这么碍事!”
小结巴还是没脾气地笑着,揭开弟弟的手,“你站、站着,我帮你揉。”说着手在崔梦忱的头上动作了起来,揉了没两下泡泡就堆满了发顶。崔梦忱撑着墙壁没动,这和在理发店让人作弄头发的感觉完全不同。或许因为后面站着的人是小结巴,那双手,那指骨和食指的茧,他都能闭着眼睛感受到。
这双手是不同的。
这个人也是不同的。
水流缓缓下坠,崔星灿反手拖着弟弟的下巴,也将手窝着罩在他的耳边,避免水流淌进眼睛或是耳朵。
崔梦忱闭上眼睛,眼睫被水打得颤动,他只是突然很想打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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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来学校的时候,崔梦忱正想从抽屉底下拿书,哪知跟着他的动作掉落了个信封出来,他低头看了看脚边。
崔星灿瞪着那粉色的信封,“这是什么?”弯下身捡了起来,直觉是应该马上丢掉的东西。
还戳了一枚浅蓝色的火漆印。崔星灿直接揭开那火漆印,将信封拆开,他打开里面的信纸,刚看了一行就立马塞了进去。
看见他的动作,崔梦忱好奇地偏过脑袋,“是什么?”
“没什么。”他沉着嗓音说。边说边将手上的东西揉成了团。
没得到答案,他只得偏回脑袋,问布鲁斯,“那个信封是?”
布鲁斯给出了回答,声音却不类似以前的机质,换了声带,布鲁斯现在的音色更类似电影里的男主角那样的嗓音,“是情书。”他说道。
崔梦忱完全不感兴趣地应了一声。不赖小结巴能有这种反应,前座的女生多看他一眼这傻子都要瞪回去。
还有薛璜,崔星灿这阵子发现这薛璜老是看着这边,一边听着课但是眼神就神不知鬼不觉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就自然地看过来了。崔星灿头一回发现时,还以为这人为了以前的事还在记恨,结果发现全然不是那样,薛璜的样子更像是前座的那个女生每次转头都会露出的神情 。
这种神情……让崔星灿觉得很不安。
薛璜是班长,他是彻底和以前那个抄别人作业还不还作业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更让崔星灿觉得不安的事情发生了,到了下午的时候,体育课一回来,就发现前座那女生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薛璜。他滥用职权将自己的位置搬到了这里,崔星灿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但崔梦忱和以往一样,前边儿是男是女与他而言都无差别,甚至到了晚自习,他都没发觉前桌换了个人,那个眼含羞怯注视着他的女生被调走了。换成了另一个对他抱有心思的男生。
大概只是年纪原因,女生们现如今对崔梦忱这种嫩草不感兴趣,否则那就不是早晨的一封情书或是若有似无的爱慕视线那么简单的了。他的弟弟到底能有多吸引人,崔星灿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怕过两年身材抽高,外表脱离如今的稚嫩,追他的人得是门庭若市了吧?
韦恩却说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再怎么防着,也是没用了。”要我是个人,我也追你弟弟去了。
原本要帮韦恩换掉性格,但一听崔梦忱说,这性格要是真的换掉了,韦恩就不是原来那个韦恩了,即使重新设定,也不再一样了。
原本坚定说才不要这个嘴碎的话唠的崔星灿,只想了两秒就气馁地摇着头,“算了,他、他那样,我先忍着吧。”
韦恩那天出奇地话不多,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哪料原本他都要消失了,峰回路转的他那傻子主人改变了主意。韦恩在心里说以后对这人好点儿吧。
没想到没过几天,他就忍不住原形毕露了。
“哪一天?”崔星灿问他。
韦恩就像个孩子那样语气天真,但是又成熟得可怕:“结婚生子离开啊……你也会这样的。过不了几年,像你弟弟这样的抢手货就得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你想天天粘着他,做梦!”
崔星灿沉默了,离开和另一个在一起。
他不敢想那个末日的到来。
他们无话可说了,韦恩不忍心再用现实打击他,整个话题犹如从胖子手中抢来的薯片,连残渣都不剩了。
一月底的时候,整个学校是白雪皑皑的。崔梦忱极为讨厌这样的冰天雪地,他就是在这样的天气出生,然后被丢弃的。孤儿院的职工在门外台阶上发现他的那一天,是那年的大年三十,所以他被允许在生日日期上冠上除夕,满世界都在张灯结彩,夜晚的烟火盛开,仿佛都在为他庆生。可他只能那么自欺欺人地想想,因为他除了他自己一无所有。
但现在有了,他有了个哥哥。
从上辈子开始就没拥有过亲情的崔梦忱,现在多了个哥哥。真好,他不再是一无所有了。
崔梦忱守着两个自行车在车棚旁的男厕所外面等着,戴着手套冷得直跺脚。零星梧桐叶子落在地面,被风吹到脚边。
薛璜刚从教学楼下来,见着他是一个人便是一愣,但接着便看到他身旁的两辆自行车,他走了过去,隔得近了才发现,原来其中一辆自行车是坏的,车轮胎似乎瘪的。
“崔梦忱,”他唤道,得到一个冷淡的眼神,这个人是用这种眼神对待除开他哥哥以外的所有人的,薛璜却是笑着,“车坏了?”
“嗯。”他没精打采地应了句,便转了头。
“我车棚里停着辆车,一直没骑,”薛璜直接把钥匙掏了出来,“你骑回家吧。”
崔梦忱这才重新打量起薛璜,原来是这么个人啊?还没等他摇头说“不用了”一脸气愤的崔星灿就直接走到他面前,一点儿没结巴:“谁用得着你借车了!”崔星灿满脸不屑,似乎很瞧不起薛璜这个人。
薛璜似乎没有多大表情地收回了手,手使劲捏在兜里,那样的劲道他自己都没察觉,等看着两个人一左一右推着自行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方才掏出手,手心里握着几个刺目的红色指甲印,渗出了几团血。
可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幽深地视线望着那无人的道路口,心里钝钝地疼了一下,又涌上了志在必得。
“你干嘛那么生气?有个冤大头借车不是挺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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