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成欢 作者:莞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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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做二伯的日后是断不敢再喝了……”
宁景泰说话的声音有些阴恻恻的,若是仔细听,还能发觉他声音里的那点尖细,再配合上他这副面白无须的模样……
若不是还顾忌着这是在认亲,顾青未只怕就要笑场了。
没错,她也是故意的。
宁景泰想要了宁致远的命,她只不过是让他吃点小苦头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
顾青未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直在旁边立着的宁致远说话了。
“二伯,这件事也并非是欢颜的意愿,她心里自是敬着二伯您的,所以才唯恐让您饮了已经冷了的茶怠慢了您,若不是下面的人做事不仔细,也不会让二伯受这罪。”说完,他转头看向那个仍恭敬低着头的小丫鬟,“说的就是你,还愣着做什么,做错了事还不赶紧回去反省?”
那丫鬟也是个乖觉的,闻言不等宁景泰有所反应,就真的一溜烟退了下去。
宁景泰气得差点没破口大骂。
好啊,这一个个的可真是好啊!
他这时哪里能看不出来宁致远对他的轻慢以及对顾青未的维护。
便是那个丫鬟,宁致远又何尝不是在护着?
将那个丫鬟给遣下去,这是想让他生生咽下这口气?
宁景泰不想就如此咽下这口气,但他却也发作不出来,一时间闷得胸腔仿佛都要炸开一般。
他恨恨的想,早知道,当年就不该为了稳妥只是将宁致远这个小崽子丢到青州,而是真的直接弄死他!
宁景泰心中暗恼,然后又想到了被他派去清河刺杀宁致远,最后尸体却被人送到了他床上的吴达。
那时他才与张氏和离了,身上的伤又没完全好,早上睁眼时突然发现床上还有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还与那双瞠圆了的眼对了个正着,差点没被活生生的吓死!
到现在,想到吴达那具已经腐烂得有些不成样子的尸体,宁景泰仍忍不住又恐惧又恶心。
他却没将这件事往宁致远身上想,只以为是宁景昌留在宁致远身边的保护的人做的。
将吴达的尸体送到他这里来示威,莫非,宁景昌与安平长公主已经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了?
那,也就难怪安平长公主今天对他如此冷淡,而宁景昌也没有半分热情了。
想到这里,宁景泰眼中便多了几分狠意。
他们知道又如何?现在不也仍要与他笑脸相对吗?
他想得到的东西还没到手,又怎么能就这样将事情轻轻揭过?
这人一旦陷入到某种偏执里,就只会认定自己才是对的。
就比如宁景昌,一直到现在,在他眼中,仍是定国公府的人欠了他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为此,他甚至不惜手里沾上自己亲侄儿的血。
只不过,别说他不想就此揭过了,就算他现在后悔想要收手,也得看宁致远和顾青未同不同意!
顾青未飞快地看了宁致远一眼,那双弯成新月的眼让宁致远有种吻上去的冲动,但现在的场合可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便也只能生生忍了。
他知道顾青未定然不会只有这么些小动作的,所以便再不出声,只静静看着顾青未表演。
顾青未也确实就是在表演。
她略带恐慌地看了看宁景泰,咬着唇有些惊惧地道:“二伯,是侄媳的错,害得二伯受伤了,还请二伯能原谅侄媳。”
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任是那石头人看了也得不忍啊。
宁景泰闻言哼了一声。
安平长公主看戏看得正乐呵呢,不过看戏归看戏,她可容不得自己的儿媳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宁景泰欺负了,于是忙笑着插话道:“欢颜啊,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你二伯大人有大量,不会怪你的。对了,你不是还给你二伯备了礼吗?”
顾青未给安国公府其他几房的老爷夫人都准备的一双鞋,按道理宁景泰这里也不会少了这双鞋。
安平长公主原也只是随口一说转移话题,但在顾青未听来,她这两世的婆婆,简直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啊,她还愁要如何把话题引到这双鞋能不那么突兀呢,安平长公主就提到了。
于是,顾青未略带为难地看了安平长公主一眼,好半晌才迟疑地道:“二伯,很抱歉,这鞋……侄媳没有准备……”
宁景泰心里的怒火本就没有平息,闻言头上都差点没冒烟了,他狠狠瞪向顾青未,“你这是在羞辱我?”
若不是羞辱,为何别的人都有一双鞋,却独独缺了他的?
宁景泰不能容忍自己被顾青未这个刚进门的新妇给轻慢了。
事实上,不仅宁景泰,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不能理解,这顾家的姑娘看着也不是那等做事不着调的,为何就独独漏了宁景泰一人?
不过是多一双鞋而已,顺手也就准备了。
被众人注视着,顾青未面上为难,但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这算是什么羞辱?
她的羞辱,还在后面呢。
她自己因为宁景泰而吃的苦头,以及宁致远的,她在这里只是先收点利息而已。
“二伯息怒……”顾青未怯怯地看了宁景泰一眼,解释道,“是这要的,侄媳不是故意要怠慢二伯,只是,侄媳虽然才进京几天,却也听说了二伯您伤了腿的事,您伤了腿,我这个做晚辈的,又岂敢再拿鞋子来惹您生气?”
众人都有一瞬间的发懵,但待他们都意识到顾青未在说什么时,便都齐齐僵住。
☆、第311章 关照(月票80+)
两年前,关于安国公府二老爷的事在京城传了个遍,连宁景泰被侄媳拿刀伤了子孙根的事都被百姓们活灵活现的争相议论,若不是顾忌着安国公府的脸面,只怕早就有人把这件事编了话本子四处流传了。
虽然事情的真相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但出于无论如何也得扯块遮羞布的原因,安国公府却是对外宣称的根本没有这些事,宁景泰只不过是不慎伤了腿而已。
这种说辞有多假,无论是安国公府众人还是百姓们都知晓。
所以安国公府的人说他们的,百姓说百姓的,两者倒也没起什么冲突。
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将这件事拿到安国公府的人面前去说。
本来就只是一块薄薄的遮羞布,要是就这样揭开了,岂不是故意要打宁景泰的脸?
可现在,宁致远这新进门的媳妇,不仅说了,还是以一副“我是为你考虑”的模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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