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医医 作者:柏舟舟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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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俗物,一般都是她自己亲手配的珍稀补药,天底下独一份,怕是这丫头有了夫婿便忘了哥哥,而莫今弃这小子有心惦记着自己,背着刘施来给他送礼,许是有事相求。于是刘何邑问今弃:“我家姑娘倔得很,嫁过去这么久,为难你了没有?”话是顾着莫今弃的,然而面庞却是严肃的,仿佛今弃敢说是的话,刘何邑就要教训他似的。
因此,今弃很坦然地违心道:“没有。”
答得这么快,刘何邑可还记得刘施那牛拉不回的犟脾气呢,狠狠地嗤笑了声,那声音放在今弃耳朵里,觉着有些留不住面儿,以为刘何邑打趣过后就要给自己支招了,今弃就想不要脸一回,诚心跟他讨教些什么,哪知还没开口,就听刘何邑说:“为难了我也不帮你!”心里暗笑,娶了他的妹妹,就得受得住这些,夫妻俩的那些事儿,他一个外人,懒得去瞎掺和。
今弃要堆起来的讨好笑容被迅速扼杀掉了,只得平静着一张俊脸,默默暗叹幸好没说,否则话一出口,只会更掉面。
刚好在此刻,玉面俊朗的皇帝出现在御书房门口,今弃和何邑两两互看一眼,便都低下身子行礼,胡新初跨步进来,冷冷睇了眼弯腰的今弃,走到了纹龙紫檀木书桌后,才沉声道了个平身。
☆、有心绝子
玉川宫里,太后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公主,不时逗玩着,又慈眉善目地看坐在身后替她捶肩的刘施:“都小半年了,肚子还没怀上啊?”
怎么和静修容问的都是同样的事呢……刘施惴惴回道:“全凭福缘,该来的自会来的。”
太后点点头:“那莫尚书对你还不错吧?”
“托太后的福,尚书大人对民妇甚好。”想起近日来莫今弃对自己的过分,刘施面上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埋怨。
太后闻言,脸上淡淡细纹织出笑意:“那你对他也同样好吗?”
刘施噎了下,原本是笑盈盈的,此时笑容凝固在脸上,太后察觉出来了,也不看她,只听刘施沮丧说:“我说要给他张罗通房侍妾什么的,他不肯,一说他就黑脸!”越想越委屈似的,捶在太后肩上的力道往小里变,最后干脆就不动了,跪坐在那儿等太后给她主持公道。
下头静修容先噗哧笑出来,再仔细琢磨琢磨刘施那哀怨的话,笑得更激动了,眉眼都敞开来笑,发髻晃得有些凌乱,不一会儿她就按肚子直喊不行了:“没见过这样的……哎哟笑死我了!来告夫君不肯纳妾的……那莫尚书是对你太狠了是不?要不你怎么那么着急把人从床榻上赶出去?”一点淑女相的静修容笑得眼泪都蹦出来了,太后本来是沉寂不语的,被她那么一闹,也矜持地笑了几声。
“对你好你还想给他房里塞人?”太后说着又忍不住弯了山眉,“天底下大约只你一个了!”
回来一回,太后只一眼就瞧出了嫁为人妇的不一样,人在夫家里养得好,腰圆了一圈,整个人都水灵灵的,杏眼俏丽活泼,少了曾经的那份固执,多了几分小女儿姿态来。想着想着,太后摸上了刘施润莹莹的脸蛋,忍不住调侃:“莫不是他夜里追你追得太紧?若是这样,那你就该给他怀一个,让你好好缓上十个月。”
刘施虽没经历过,但书看多了,也知晓太后说的是什么,十指紧张互揪起来,刷地下红了脸,差点咬了舌:“哪里是这样的?太后您老人家怎么也不正经起来?”
“都嫁人了,还不兴逗逗你?”太后指尖施力揉了揉,“不然你要哀家怎么想?”
刘施不干了,撑起下巴嘟囔道:“您和修容娘娘都不认真,民妇要去找皇后娘娘了!再呆下去,不知要被怎么埋汰呢……”
“静修容你看看,这从夫家回来的人啊,连撒娇都学会了!”太后收回笑后点头,“那你就去皇后那儿坐坐好了,想来她也是在等蔡姬的消息的,你过去同她说说,哀家呆会儿叫人递消息去知会莫大人,别叫他找不着夫人干着急!”
静修容捂嘴边笑边补充:“只怕知会了还不够,可宝贝着呢,还得叫莫尚书进去凤舞宫里找到才能安心呢!”
“太后和修容娘娘尽会捉弄人!”姑娘家还是脸皮薄,被揶揄来揶揄去,刘施便不争气地脸红发烫,剜了静修容一眼,收拾收拾就往凤舞宫跑了。
凤舞宫里香气袅袅,新进贡的凤髓香和着轻飘飘的水雾夹裹送来,刘施坐在金丝楠案几边,注视皇后将一汪黄澄缓缓注入紫砂茶杯中,荡起怡然清香,斟茶人一派姿容恬静,岁月安然。
刘施端起来半满的茶杯,轻轻吹几回,浅啜一口,待那热烫的茶在舌尖滑转变暖后,先苦后甘回味在舌尖处,喟叹一声:“皇后娘娘真是好雅兴,茶亦是好茶!”
“不过是陛下不喝的,没处送就放本宫这儿来了。”
“陛下是懂娘娘,可别把一片好心给误读了!”
“几日都不见个人影,本宫可不知他藏的是什么心。”皇后淡淡抿了口毛峰,不冷不热的,“谈这个做什么,陛下近日越发看重蔡姬来,流太医说说,蔡姬那病能治不?”
刘施叹气摇头:“民妇无能。”
皇后拍拍刘施的手以示安慰,眼底有些许惋惜,勉强勾唇:“无事,没法子便没法子罢,左右都是蔡姬的命。”
明知不该,可刘施还是没忍住问道:“可是这宫里头的伎俩?”
“不知。”皇后瞥了一眼见底的茶杯,指尖摩挲杯壁,用力得粉嫩指甲盖有点泛白,话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她自个儿倒是挺看得开的,应是知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症,估摸是旧疾复发。”
刘施听完眉头就要皱起,皇后伸手一把在她眉间处一抹,刘施有些被吓到,整个人往后躲去,又是皇后把她给拉回来,有几分调笑:“紧张个什么劲,本宫又不是洪水猛兽,治不好也不必着急,反正还有国师最后顶着。”
“国师?”
“是个稀罕人物,没见过几回。”皇后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去吩咐了宫女后,回来看刘施,“差点忘了奉汤药上来,专专为你备的,冷了就难喝了。”
“给我备的?”刘施还想细问,这时门口传来呼喊声。
“母后母后!昕儿来给母后请安了!”一身着青金皇子常服的小儿火急火燎地往殿内跑来,小脸颊上浮有欢欣,见了皇后身旁的刘施,却立马变了脸,“吓!怎么是你?”
外人也许不知大皇子的骤变,皇后却是清楚的,这孩子见刘施前还是对人感恩尊敬的,可自从那一次皇帝经皇子世子们的玩闹见过刘施后,还有往后皇帝对刘施专情,让这孩子对刘施生了厌,再见就没肯摆好脸色了。皇后知道那不该是刘施的错,可小孩子不懂,她也只能不悦斥责大皇子:“昕儿不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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