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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潭 作者:玉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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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辜负她。你若是辜负了王妃,你就是不孝,就是愧对祖先,愧对列祖列宗。我在天有灵也不会饶恕你。”

    “儿臣绝不会有负藜儿,父皇自可放心。”

    含藜哭得更加伤心,她可以陪伴他永远,可是他的梦想没有了,她给不了他一生的报复和梦想。

    祁淳走了,走得很安静也很匆忙。匆忙到其他的两个皇子和安宜公主似乎是没有时间见最后一面,又也许他根本也不想见他们。

    恒允夫妇见证了一代帝王的死去,他会选择他们两个送终,他们以为或许在他眼里这是最完美的爱情送他最后一程。

    由御史中丞赵景宣过遗诏,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晴天霹雳。

    皇长子祁恂,鸿才厚德,克俭严明,慈孝温良。欲传位静王,匡扶社稷,安惠黎民。

    费太后竟然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段皇后好强了一辈子,最后这一关却没有挺住,她和曼婥几乎同时晕倒。大行皇帝刚刚咽气的寝宫里他的后宫一片狼藉混乱。只有穆王夫妇两个仍旧平静的一言不发。

    穆王走到皙鱼面前,和自己的王妃跪下恭敬的行大礼。

    “臣参见皇上。”

    皙鱼知道,这几个字对于他字字滴血。他上前扶起他道:“三弟,不要这样。”

    他抬起头看见他哥哥的眼神,哀伤,甚至带着绝望。当时他不懂,因为他还不知道以后将会发生的巨变。

    元和三十四年十一月诚王祁恂在宏宣殿登基,即为孝宗,定年号旻清。和以后他的弟弟文宗成为了此朝最为凄美而神秘的两位悲情帝王。他们的身世,他们的政绩,尤其是他们的爱情。

    ☆、第 111 章

    皙鱼即位后安抚段费两家,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上尊号,两家皆礼遇有加。

    皙鱼素来不喜排场,登基的典礼一切从简,但册立皇后的庆典却要做得尽善尽美,到了奢华的地步。

    娍慈对着镜子试穿新做好的皇后礼服。大红色,印着深红的团凤纹。头上的凤冠展开九条凤尾,口中衔这一颗硕大浑圆的东珠。这装扮在她身上却不显得俗艳,仍旧清美脱俗的样子。这套礼服首饰也是历位皇后中造价最高的。

    皙鱼穿着白色常服坐在丹犀上静静的看她。她转过头来道:“好看吗?”

    他微笑着走到她跟前,道:“好看,再好看也没有了。”深情而陶醉。

    他伸手摘下她头上的金凤冠,疼惜道:“快摘下来,看着就沉死了。”

    “干嘛这样靡费,筹办这次大典的花销快赶上你登基的十倍了。”

    “有什么?反正也是给你花。整片江山搭进去我也愿意。”

    娍慈捂住他的嘴道:“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登基才几天,怎么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了。这庆典都是给别人看的,不失体统也就好了。你知道,我是最不喜欢这些虚礼的。要是可以不办,我倒是乐不得的。”

    “是,我知道。当初你也乐不得成亲先不办了。”

    “你坏死了。”

    娍慈想起两个人最初的时候,盼着嫁给他,甚至快抑郁成疾,只想名正言顺的长相厮守。现在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为什么要把册后大典办的这样华丽。”

    “因为我要像夏桀商纣一样,为最心爱的女人做出令后世非议的暴政。”

    娍慈笑道:“别犯傻了,我若是褒姒妲己,你是应付不了的。”

    他把她轻轻的抱在怀里,服侍的两个小宫女是新人,见到都红了脸,连忙悄悄退下去。莫大的凤兮宫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了?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我没有啊,怎么会?”

    “你瞒不了我。告诉我为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每个人都被命运强加了一副枷锁。有属于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那我也是你的枷锁吗?”

    “是,不过我还是愿意被你锁上一辈子的。下辈子也可以。”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

    娍慈甜甜的笑着,他现在不再敢看她的笑容。

    娍慈的封后大典,不知道是不是绝后,但一定是空前。倾国倾城,母仪天下,一直到亡国后的永泰朝这一次的大典仍被传为佳话。

    他坐在龙椅上静静的望着她,那一刻她是那样的美。他不是要留下什么,只是希望为她任性一次。那一天他很高兴,最为高兴的一天,开心的到了伤心的地步。无论如何,她成为了他的皇后,从此无论世事如何变幻评判,他们就永远在一起。

    那一天太后和静王妃皆称病未到,含藜望着神妃仙子一样的娍慈一步一步走上铺着大红氍毹的丹犀,那样高,换作任何一个女人此时此刻都希望这阶梯再多些,多停留在最美的时刻。

    恒允看到她嘴角淡淡的笑,他很想和她说他也想给她这样一个册封大典,但是他知道没有这个机会。

    很多年后他总是会想起那一天,他终于明白,很多人很多事都是上苍给的机会,若果失去了,就是永远失去。

    庆典过后娍慈拉过含藜到宫里说话。因为段太后一直拖着不肯腾地方,费了好大周折才把她赶走。这是祁淳殡天后含藜第一次来凤兮宫,布置摆设焕然一新,已经看不出一点儿她婆婆的痕迹。

    四下张望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这里我都认不出了。咱们到宫里给太后请安多少年了,一点都不像了。”

    “是他的意思,我说刚搬进来就这样不好。”

    “有什么的?两个老太太现在住在一个宫里。”说到这里两个人相视而笑。

    “还说呢,要不是太皇太后,这地方现在也不是我的。”

    “老太太总算做了件叫人感激的事。”

    两个人手拉手在卧房坐下,娍慈早换了一件大红家常衣服。笑道:“最近好吗?算来先帝殡天那日以后咱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我们很好,真的很好。”

    含藜摸着她头上的青玉流苏道:“你今日真是仪态万方,国母之态。皇上看得眼睛都不眨。我真的为你高兴。”

    娍慈笑着,却不禁流下眼泪来。

    “怎么了,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哭起来了?”

    娍慈连忙笑着拭着眼泪道:“就是啊。怎么还哭起来了。”

    “怎么了?现在还有什么事烦心的。”

    娍慈听了哭得更伤心。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他看着好像很欢喜,但是我知道,他一点都不高兴,他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却不敢告诉我。”

    “不会的。如今你们贵为帝后,还有什么好怕的。”

    娍慈摇头道:“不是的,我知道,一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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