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郡守 作者:茉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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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后日且等着。”
宁禾虽然心有期待,确实喜欢那支玉钗,但对顾琅予的话并未完全放在心上。世家子皆会参加,又有皇子与几位郡王,顾琅予纵算智谋胆识过人,但又怎会事事皆为胜者。
转眼便是蹴鞠赛的这一日,赛址辽广,所设的坐席上已侯满了各臣子与女眷,宁禾随李茱儿一起入了赛场,刚坐下时老皇帝与众皇子便一齐到来。
遥遥望去,各皇子与世家子们今日穿着赛服,发冠高立,装束飒爽。攒动的人群中,宁禾朝顾琅予遥遥望去,他亦正朝她这边凝来目光。隔着阳光,他的面容深邃俊朗,轻抿了双唇朝她绽来一个浅笑。
李茱儿也在四下寻视,宁禾见身旁李茱儿慌张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我哥哥在左前方,第一排。”
李茱儿红了脸,讪讪一笑。
赛事开始的锣鼓敲响时,各皇子与世家子蓄势而发,拳脚争搏间已无君臣礼,各不相让。
李茱儿紧张地望着赛场上的宁一,“一郎也有这般英勇的一面,可不知他在赛场里累不累。”
宁禾哂笑:“别担心他,你好生观看。”
虽如此说,她的目光却一直都在追逐着顾琅予稳健的身姿。
第一番赛,淘汰者退败至坐席间,宽辽的赛场中只有七人得胜。一炷香的休整后,赛事再起。这一次,顾琅予与世子靳恒搏斗最烈,一番拳脚相投,靳恒败退,而后顾姮与顾末落下阵来。
这时,宁禾双目渐渐深沉,笑意也已敛下。
偌大宽辽的赛场中,几名世家子败落退出,只剩了顾琅予与顾衍两人交锋。
坐席中隐约有窃窃低谈声交错响起,听不真切,但宁禾心中怎能不知,顾琅予与顾衍那夜在东宫门口撕打的事早已传遍京中臣子耳中。此番二人再战,即便只是因为一场蹴鞠赛,但旁人眼中势必也是要八卦一番。
凝眸望去,顾琅予身姿矫健,几次避过顾衍,将蹴球稳稳投进球门。
最后一番交战,顾衍紧了紧腰带,温和的眸光凌冽,尖锐地与顾琅予对视。
顾琅予起身投跃,却被横冲的顾衍绊倒,他颀长矫健的身体沉沉地砸在地面,黄沙扬起,一时竟没有起身。
宣判锣声响起:“三殿下与六殿下二比一,最后一轮。”
宁禾紧张地望着倒地不起的顾琅予,她不知他伤得怎样,往日他从不会有这般倒地不起的状况。心中不由暗怪自己想要那支玉钗,宁禾忧思的时刻,顾琅予恰已立起身来。
他拍了拍身上尘土,直直望向顾衍,举起蹴球又开始最后一轮比试。这次他用足了精神,眸光紧紧追随顾衍的举动与方向。
那蹴球进入球门时,宣判锣声骤响:“三比一,三殿下获胜!”
宁禾起身,在一片鼓掌声中朝顾琅予快步走去,沙尘弥漫中,他隔着一片朦胧飞舞的尘埃朝她绽起笑来,身姿挺拔俊朗,恍若是日中当空的烈日灼眼炫目。
穿过短墙护栏,宁禾奔至顾琅予身旁,“你可有受伤?”
“无事。”
老皇帝这时朗声道:“朕的儿子个个骁勇,今日一番浅较试练,朕心中也是甚为欢喜。”
顾琅予上前朝老皇帝拱手行礼:“父皇,儿臣可能拿到那奖励?”
“难不成你这番施展拳脚,只为了那区区奖励不成?”老皇帝不过是戏谑之言,挥手朝侍从道,“把那支钗子送回常熙殿。”
“父皇,现在给儿臣便可。”
宁禾见顾琅予已得了赏赐,她准备返身回到坐席。手腕忽然被他握住,回身,顾琅予朝她抿了抿笑。
侍者将玉钗呈上,他拿起那支青玉钗,扶着她的发髻,轻轻将钗送入鬓间。
宁禾怔怔凝眸望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满满都是她的容颜。他与她手指交握,勾起了唇角,虽未言语,却胜千言。
四周似有低低的交谈,千百双灼灼目光都罩在宁禾与顾琅予身上。
顾琅予牵住宁禾回到坐席上,李茱儿正坐宁禾身侧,扬起笑对宁禾道:“三殿下待你真好!”
宁禾抿唇轻笑,心间仿若刚吃了口蜜般甜。
李茱儿似乎也起了打趣的心思,笑道:“方才我听身后女眷们的惊呼,显然是羡慕你能得三皇子殿下这般疼爱,你可不知道,方才我偷偷打量,那几个皇妃看你时可嫉妒惊羡了。”
宁禾无奈,“你这般说,可是也羡慕我?”
李茱儿正是打趣她,忙点头。
“那不如你嫁给我哥哥做我嫂子,如此便可不用羡慕我,让旁人也羡慕羡慕你了。”
李茱儿讪讪地看着宁禾,不再打趣她。
晚间还有宴席,瑞王后日携儿女回京,夜间的晚宴也算是老皇帝对表兄的送别。
宣德殿宫灯长明,宫人鱼贯而入,案间玉盘珍馐琳琅摆放,乐师瑶瑟筝然,白日的蹴鞠赛中臣子早已散去,此刻宴中只有皇亲入座。
宁禾与顾琅予入殿就坐,遥遥望见对面的坐席间,靳虞凝视顾琅予的目光。那个碧玉年华的美貌郡主一心遥遥凝望着顾琅予,连宁禾回望她的目光都不曾察觉。
敏锐如顾琅予,已经注意到这朝自己投来的目光,但他目不斜视,只小心搀扶着宁禾入座。
“殿下的魅力果真不浅。”宁禾悠悠开口,扶了扶鬓间那支碧玉钗。
顾琅予勾起唇角:“你在想什么?”
“顾姮曾说靳虞郡主倾慕你已久,你当初若娶了她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顾琅予笑意更甚:“你在吃醋?”
宁禾恼了他一眼:“醋是什么,好吃么?”
顾琅予越加得意:“醋妃,好生坐下。”
“你跟我说真心话,若没有娶我,你是不是就会娶了那靳虞?”宁禾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问,也许是看到靳虞少女怀-春的痴情,也许是她有些在意身前这个男人,心中竟有那么一丝不爽,难道自己怀了身孕便这般喜怒无常?
顾琅予这时认真地望住宁禾,有些无奈,也似坚决:“当初娶你便自认是我殿中多摆了个花瓶,若我没有娶你而娶了别人,恐怕尚且不知真心为何物。”
宁禾不敌他会说这般认真的一番话,这句话并不好听,但自他说来却十足地真诚。她一眼就能看出顾琅予不谙男女情术,他对她动的这一份真心,她既欢喜,又有些犹疑。
这怪不得她,前一世那噩梦般的记忆仍不时会在脑中响起,而顾琅予是皇子,若为储君,他当真只娶她一人,而不纳妾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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