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郡守 作者:茉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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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翻身,他便将她压在身下,俯身正想要吻去,脑中却恍若灌了铅,他蓦然闭眼,便倒在了身下的人柔软的身体上。
夜明珠将室内照得恍若白昼,靳虞侧首,穿过身上之人结实的肩膀,目光落在妆台前的香炉上,那青烟袅娜,徐徐腾升。她翻身将身上的人扶到床上,褪去他身下衣物,眸光流转在他沉睡的脸上。
“殿下,靳虞十岁便倾心于你,既然我入了常熙殿,你就当真以为我会甘心做你的妹妹……”唇角微微扬起,靳虞笑得妩媚。
她已不再如平日那个敛眉知礼的女子,坐起身,拔掉头上发簪,一头青丝泻下,覆住裸-露光洁的后背,最后解下亵衣,她早已寸缕不着。
而手中的衣裙上,已有朵朵血红的印记。唇角笑意更甚,靳虞美目流转在身侧熟睡的身上,缓缓道:“我知你外表冷漠,却重情重义。若我已为你的女人,你还会再放我自由,许我嫁给旁人?”
伸手,她将那沾血的衣裙丢至床下。
……
云芷汀内,夜色深邃。宫外的灯火不比皇宫内各处高垂宫灯,入夜时分,便只剩繁华的几条街道垂挂灯火。云芷汀避开繁闹,建在城郊,夜间的风竟倒有丝凉气。
阿喜从内室退出,迎头撞上素香,素香问:“皇妃睡下了?”
阿喜点头,“素香姐姐也去歇息吧。”
两人往耳房行去,正院内便只剩看守的侍卫,一时夜色更添寂然无声。
宁禾躺入床榻,却是辗转难眠,今夜,腹中的胎儿格外好动,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小生命在她腹中踢脚翻身。换了环境,这床榻还不太适应,这一夜,她几次从梦中醒来,直到卯时天色渐亮,才沉沉入睡。
皇宫内,晨曦覆上一座座青瓦红墙,宫人有序穿行,忙碌行于道间。常熙殿内,素来养成在卯时早起的顾琅予睁开眼,望着藕色纱帐,眼皮仍有些沉重,周身也十分乏力。
闭上眼,待缓和些再睁眼,却察觉肩头重物压着。
垂眸之际,他脸色已变。
坐起身,顾琅予才知自己不着寸缕,而枕侧之人正是靳虞,她被他惊醒,双肩裸-露,含羞望他。
“殿下,你醒了。”靳虞笑得温柔娇怯,按住胸前衾被,起身去拾地面顾琅予的衣物,“殿下的衣衫已沾酒气,不可再穿,妾身去叫人给殿下送朝服。”
她只用衾被一角挡住胸口,露出光洁修长的双腿,顾琅予双眸一眯,沉声道:“你为何会出现在享宫?”
靳虞拾起地面的长裙,裙面沾染朵朵血迹,她委屈地望住身前这个男人:“殿下,昨夜之事您记不得了么?”她只纠着手上染血的裙衫,垂首,目光娇羞而怯。
顾琅予心间犹为震惊,昨夜?他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也并未喝醉,为何会疲惫睡去。此刻周身仍有些乏力,望着靳虞手上衣裙那醒目的几簇红色,他只觉得双目被灼得睁不开。
“妾身伺候殿下更衣。”说罢,靳虞便要朝殿外去唤宫人。
顾琅予霍然起身,拾起地面凌乱的衣衫披在身上。他踏步朝靳虞走去,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沉重的气息喷薄而出,他声如冰霜:“你入碧宁宫那日,本殿便告诉过你不要动这些心思。靳虞,枉费本殿信你纯真。”
靳虞惊慌抬眸,泪水滑落眼眶:“殿下,妾身知道你不喜欢妾身,可妾身眼下已是你的女人,这本是夫妻常事……”
“本殿的妻,只有宁禾一人。”
“殿下是怪靳虞不守规矩?”靳虞泪眼婆娑,泪水落得更凶,“昨夜殿下醉酒,妾身本想点些安神的熏香便走,奈何殿下醉意之下误将妾身当做皇妃,才发生眼下之事。”她昂首望住他,花容覆泪,弱如蒲柳。
闻言,顾琅予狠狠丢开靳虞的手,她如一片落叶,飘然坠于床榻。
回到碧宁宫,靳虞已换作沉静的面容,坐于镜前,镜中的女子唇角上扬,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低头,望着手腕被他攥红的一圈,微有些疼,心底却十分痛快。
靳虞起身,将香炉中的粉末倒入窗柩旁一株白鹤兰中,沉声命令身后婢女容想:“将这香炉清洗干净,丢至弃井中。”
而整个朝堂上,顾琅予上朝时皆是游神恍惚。好容易挨到下朝,他坐上马车出宫,赶去云芷汀。
第69章 隐瞒
马车落停在府门外时,顾琅予却迟疑了许久才踏入。
阿喜早起出来倒水,见到顾琅予来了云芷汀,欣喜地俯身行礼:“殿下来了,皇妃正在睡呢。”
“还未醒么。”
“许是换了环境,皇妃昨夜明明歇得早,却是卯时初刻才睡。”
放缓了步子走入卧室,室内传来宁禾均匀的呼吸声,顾琅予的心才在这一刻有些宁静。他走近坐于床沿,伸手替宁禾掖了掖被角。
相爱的人,总归会有感应。宁禾朦胧间睁开眼,望住正俯首望她的顾琅予,心间不禁有些酸楚:“你还是不信我。”
“是我不该说那些。”顾琅予终是叹息一声,俯身将宁禾抱住,“我不该与你说那样的话,但你既已为我的妻,旁人的事还是不要再念及。”
宁禾仍是执意道:“那就是我想做的事,伤顾衍便是伤长姐,我并不想伤了长姐。”
顾琅予未再言,只搂住宁禾,闻着她身上熟悉的芬香气息,平素果决的人竟迟疑起来,“若我答应你,你可会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你。”
“你都不问是什么事?”
宁禾这时退开他的怀抱,凝视他微微一笑:“你总不能违背许给我的诺言吧,只要是旁的事,我都答应你。”
她笑得明朗,这笑如暖阳灼眼,顾琅予望着她,便再也开不了口说接下去的话。
陪宁禾在云芷汀用过早膳,顾琅予回了皇宫,临走时,他告诉她舅父纪修盛的行程有变,这一变化不知何时才能入京,宁禾虽不在皇宫,却知道皇帝不在此时诏纪修盛回京的原因,若皇子真起储位之争,舅父眼下回京无异于给顾琅予添了势力。
而宁禾这一待,便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顾琅予每日都会出宫来看她,也会偶有留宿在云芷汀。顾琅予如今并没有瞒宁禾,告诉她他在宫外养兵五千。
这五千的兵并不能称之为多,砥兵砺伍间,他训练有术,千军只待蓄势而发那一日。外有良兵,内有辛铨为眼线,宁禾虽然说服自己要相信她这丈夫,心底却总归仍是替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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