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欲为后 作者:凡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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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口,想喊一声“圣上”,可眼泪却更早落下。
瑞王凝视着她,眼里饱含了各式各样的情绪。有心疼,有愤怒,也有冷静。他没有立即走上前,而是用极其平稳的语调对太后说道:“母后先回偏殿歇着吧,儿臣先送裕妃回去梳洗一番,再对这次的事情做个定夺。”
太后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承祥宫。瑞王在门口站着,如笙等了很久都不见他过来。她无助的跪在地上,这两日集聚的情绪彻底爆发,她抬手遮住半张脸,放声大哭起来。
她现在邋邋遢遢,瑞王肯定不愿靠近她了。她何曾这么狼狈,何曾在他面前这般难看过。她盼了他两天,等来的就是他漠然的目光么。
她哭得声嘶力竭,而且没有半点要停的迹象。
瑞王将她揽在怀里,安慰着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太后竟敢这么对你,她们竟敢将你丢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真当我不会同她们计较么。”他拨开如笙被泪水浸湿而粘在脸侧的发丝,“别怕,我们这就走,我这就带你回夜澜宫。”
如笙被他打横抱在身上,她一天多没吃东西,又狠狠哭了一顿,感觉脑袋涨涨的很不舒服。瑞王将她送至夜澜宫,还没进门就见穗云还有珠花脚步匆匆的往外赶,见如笙没什么大碍,珠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比刚才的如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严决也在夜澜宫外守着,见如笙平安回来,暗暗松了口气。
穗云热了膳食,如笙吃了几口又开始哭,瑞王只得在旁边轻哄她,就像哄一个三岁小孩。待她吃完,珠花又备了热水来伺候她沐浴。若是放在平时,她定会让瑞王在外头等,可在承祥宫度过的这两天着实让她受到了惊吓,以至于就连沐浴的时候她也要瑞王在身边陪着。她把身子缩在浴桶里,两眼失神的望着浴桶边缘。
这样的如笙叫瑞王心疼不已,恨不得当下就将成妃抓来泄愤。
正这么想着,如笙又开始低声啜泣。她不断呢喃,“好怕。那里黑漆漆的,夜晚一点光都没有,我什么都看不见。就算天亮了,除了能看见天空,别的一概都看不到。”
瑞王拉起她的手,才发觉她的手竟是冰凉的。他不得已将她从浴桶中捞出来,袖口和上半身为此湿了个透。
穗云进来为如笙穿好里衣,瑞王又将她抱上床榻,为她盖好锦被。他吻吻如笙的额角,转身打算回乾坤宫换件干的衣裳再来,可如笙一把扯住他的一角不让他走,眼眶通红,又是要哭的样子。
“我去和严指挥使道声谢,是他命人将你被囚承祥宫的消息带给我的,方才进来看见他,想来也是一直在这边担心着,他帮了你,总得同他说声感谢。”瑞王贴着她的耳朵柔声说着,“我让穗云和珠花过来陪你说说话,有人在你身边你就不怕了,嗯?”
如笙可怜兮兮的嘟着嘴应了声,放开了拽着瑞王衣角的手。
瑞王离开寝殿,唤了穗云和珠花进来,珠花上来就抱着如笙的腿开始大声号泣。如笙本来还有些想哭,见到珠花顿时就不想哭了,只得让穗云将她从自己身上扒开,先让她止住哭声再说。
“昨日奴婢送完包袱回来就被太后娘娘的人发现了,差点要将奴婢拉去杀头。好在严指挥使撞见,奴婢才逃过一劫。结果回到夜澜宫才发现外头全是太后娘娘的人把守,里面的人一律不准出来,所以奴婢没能再给娘娘送去吃的,就怕娘娘在承祥宫饿坏了,一整天都是惴惴不安的……”说着珠花又要开始哭。
穗云显得更为淡定,她没有一股脑儿的诉苦和抱怨,只是问如笙有没有挨打,如笙摇摇头,人缩进暖和的锦被里蜷缩起来,声音极轻的说:“等圣上来了你们再走。我一个人很怕。”
穗云和珠花守在床沿,如笙闭着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她一只手死死的拽着被角,好像生怕会有人把她从床榻上拖出来一般。穗云和珠花等她睡熟后就悄声走了。没想到如笙因为余惊尚在,没睡一会就被梦魇惊得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身旁一个人都不在,周围静悄悄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连外衫都顾不得批上,她下了榻就想去找穗云和珠花。瑞王从寝殿外走进来,看到如笙神志恍惚的跌坐在地,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将她抱起。
“好好的为什么坐在地上?”他把如笙塞回锦被当中,自己脱了鞋躺在她身侧。
“我做了噩梦,梦到太后娘娘命人把穗云和珠花抓走了,我在梦里拼命的哭喊,可圣上就是不理我……”如笙揪着瑞王的衣襟,“然后我在梦里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黑屋子里。圣上,你就这样一直陪着我,不要走开好不好。”
“我自然是要陪在你身边的。今晚我哪里也不去了,就算是起夜也带着你一起去,嗯?”
他的话总算把如笙逗笑了。
往常如笙睡觉总要把寝殿的灯都熄了才能睡着,今夜她却执意要留下一两盏灯。她揽着瑞王的背沉沉入睡,虽然梦中仍是充满魑魅魍魉,可至少醒来就能看见瑞王那张坚毅的脸。她看了一会,觉得安心了,才再闭上眼睛睡去。
第17章 第 17 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如笙就醒了。瑞王还在睡,她怕吵醒他,就只是依偎着他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
经过了一夜,如笙的心情要平复了许多。她此刻在想远在淮国的父母可知她在宫中遭遇的这一切。他们的亲闺女在举目无亲的褚国遭人暗算,打入冷宫,还差点被施杖刑。若非瑞王事先吩咐不准动刑,恐怕如今的阮如笙已经是板下的一缕亡魂。
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而出的却是爹娘与如磬一同欢庆的景象。是了,他们只会庆幸受罪的不是如磬,若换做是如磬,早在成妃摔倒在地的时候就要惊得一命呜呼了。她自小体弱多病,不能多吹一点风也不能多挨一点冻,更别提成天提心吊胆的活在宫里。
想到这些如笙有些气,可转念又想,若不是她进宫,又岂会认识瑞王。唯有这点叫她宽了心,不再去想阮家的事。
“醒了?你醒了多久了?”瑞王从未见她在自己睁眼之前醒来过,不禁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余惊未了。
“有一刻钟了吧。”她蹭了蹭瑞王的手臂,像只撒娇的小猫。
“起了吃些东西,一会还要去见太后和成妃。”瑞王从床榻上坐起来,随手从床沿拿了件外衫披上。
“妾身不想去见她们……”如笙的眉毛撇成八字,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
“听话,要治成妃的罪,就需要你将那日发生的事情重新陈述一遍。”瑞王掀开厚帐下床,“你难道不想为自己洗脱冤屈么。”
纵使百般不愿意,如笙也只有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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