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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妻有喜 作者:云栖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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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柏明湛临近子时才满身酒气的回到柏府,整个柏府一反常态的灯火通明,下人们战战兢兢的伺立在廊下,夜色深沉,却无一人倦怠困乏。

    城府深深、威风八面的柏管家亲自守在大门处,老驴拉磨似的围着府门口的威武石狮子一遍遍的打圈儿,派去的人一波又一波,三少爷姗姗来迟,真真急的他头发胡子簌簌往下掉。

    远远的看见柏明湛一晃三摇的身影,柏管家长出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子,这位祖宗可算回来了,“我的三少爷,快,夫人在祠堂跪着呢。”

    柏明湛因喝酒泛起微红的脸色陡的转为阴青,“我娘怎么会在祠堂,是那个老东西让她去跪的?”说着柏明湛就往柏知府的书房奔去。

    老东西指的自然是他爹知府大人。

    三少爷这大逆不道的话差点让柏管家心肝一抖当场跪了,“我的爷,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是老爷,是夫人自己坚持去的,祠堂露深夜重,三少爷还是先去劝劝夫人回去吧……”柏管家边解释边上前拦住柏明湛,连拖带拽的扯着他往祠堂去。

    柏明湛扒开柏管家的手,看了看柏知府书房的方向,又看了看祠堂的方向,伸手揉了揉眉心大步往祠堂去。

    进了祠堂柏明湛先对着肃穆端沉的祖宗牌位恭恭敬敬的磕了头,不由分说拉起苗氏就往外走。

    苗氏止住他,“湛儿,这是娘应受的惩罚。”

    “什么惩罚,去他娘的惩罚……”柏明湛猛的大骂了一声,一脚踢开苗氏身侧的蒲团,“娘做错了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是他的妻儿,不是他的卒子,凭什么我们的人生要受他摆布,他休想……”

    “凭什么?凭你是柏家的子孙,凭你身上流着的是我柏驰亚的血脉,柏氏一族的存亡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柏知府冷眉怒目的走了进来,无视柏明湛猩红愤恨的目光,径直来到他身前,伸手将一张大红的烫金帖子砸在柏明湛脸上,“明日即刻上京拜会稽尚书,他会是下一任内阁首辅,也是你未来的岳丈泰山。”

    柏明湛眉心突跳,握手成拳,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帖子捡了起来,一眼掠过,他嘲讽的嗤笑一声,伸手将那帖子一撕为二,皮笑肉不笑的冲了他爹道:“知府大人好算计,既然你如此利欲熏心厚颜无耻,何不亲自登门为婿,你二人翁婿联手,狼狈苟合,定能叱咤朝堂,成就一桩千古佳话---”

    “你这个混账逆子,是我太宠你,才会让你日益无法无天!”柏知府七窍生烟,暴跳而起,一脚踹到了柏明湛的小腹处。

    父子二人离的虽近,柏知府出脚迅猛,但柏明湛若是有心要躲,也不是躲不过去,他却没躲,咬着牙的硬受了柏知府这结结实实的一脚。

    当下,柏明湛微弯了身子抱着小腹往后踉跄了几步,一声不可抑制的咳嗽,唇角就有鲜血溢出。

    “湛儿!”苗氏一声痛呼,跌跌撞撞的抱扶住柏明湛,惊惶道:“湛儿,湛儿,你怎么样了,不要吓娘,不要吓娘啊!”

    柏明湛不想让苗氏为他担心,勉强忍着痛楚摇头,额头却在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苗氏颤抖着手帮柏明湛擦汗,一向优雅雍容的她忽然含恨冲了柏知府尖锐的大吼,“柏驰亚,虎毒不食子,他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你们一次次害的他还不够吗,你竟然还能对他下的去毒手,好,好,好,你是要逼死我们母子,今日,我就成全你!”

    苗氏悲愤欲绝,摸出袖间的一个物件冲了自己的咽喉猛刺而去。

    那是一柄并不精致却锋利异常的金玉簪子。

    这一幕惊的父子二人骤然失色,柏知府盯着苗氏手中的那支簪子神色复杂情绪激动,他想也不想,伸手扯了自己腰间的麒麟玉佩打向苗氏的手腕,柏明湛却是以掌相护,迎着尖利的簪尖用自己的手掌挡在了苗氏的脖颈处。

    第056章 玉碎

    玉佩打在苗氏的腕心,咣当一声脆响,簪子与玉佩同时落地,双双应声而碎,苗氏和柏知府俱都惊愕的望着碎溅了满地的金玉簪子和玉佩。

    一瞬的呆滞后,柏知府急急上前一步对苗氏颤声解释,“笙兰,我,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情急之下怕你伤了自己,我们,我们再做一对……”

    金玉相合,契守百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也是当初彼此的承诺之言,麒麟玉佩是苗氏亲手设计了图样定制给柏知府的,而金玉簪子是柏知府一点一滴亲手打磨给苗氏的。

    在柏知府背叛了曾经的诺言后,恭顺柔嘉又坚韧倔强的苗氏却始终将簪子收在袖笼里,这是苗氏一个人的秘密,二十几年来那簪子从无一日离身。

    郎心似铁,金玉有情,那金玉簪子拢在袖间,早已成了习惯和寄托,那冰冷的金玉死物,在多少孤枕难眠的漫漫长夜里,因苗氏一遍一遍的抚摸而有了一丝温度,日日月月,月月年年,就是这点微乎其微的温度给了苗氏坚持下去的慰藉和理由。

    玉在情犹在,玉碎人相离,苗氏将最后一眼目光从碎裂的金玉簪子上收回,伸手摸起祠堂烛台旁剪烛花的小银剪刀。

    “笙兰!”“娘!”柏知府与柏明湛同时惊喊出声,父子二人急扑过去就要从苗氏手中将剪刀夺下。

    “站住,不要过来!”苗氏爆发了从未有过的烈性。

    “好,我们不过去,不过去……”柏知府紧盯着苗氏手中的剪刀汗透襟背,他试探的温声喊着苗氏,“笙兰,是我不好,你别做傻事,你千万别做傻事……”

    做傻事,苗氏无声的嗤笑,他以为她还会再为他做傻事么?这个男人,还值得她为他做傻事么?

    苗氏冷声而笑,扬手扯开发髻,在柏知府苍白愤怒的大吼中,一缕长发应声而断,抛洒在柏知府的身前。

    “断发相绝,夫妻情尽,知府大人好自为之。”苗氏掷了剪刀毅然决然的走出了祠堂。

    “笙兰!”震惊、愤怒、心痛、失望……种种激烈的情绪交加,柏知府面上的血色一瞬褪尽,苍白如纸,他对着苗氏的背影愤怒质问,“你为何要这样,你要我怎样?”

    苗氏的身子微微一顿,柏知府心中一定,急忙追出了几步。

    柏明湛却是快步挡在了他面前,“知府大人……”

    柏知府被这个逆子气的肝胆俱裂,“混账,你这是做什么?给老子滚开……”

    柏明湛鄙夷的看向眼前这个儒雅尽失狂躁异常的男人,嗤笑道:“怎么,娘才这样你就受不住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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