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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申江风流 作者:唐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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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冰:“不如我私下跟你探讨一下文学创作吧。刚才你们院长告诉我,你在《申江报》上发表了不少作品呢。真是才女啊,我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的。”

    冰冰推脱说:“我改天再跟厅长先生探讨,我现在身体不舒服,我要回家!”

    “怎么不舒服了?”张厅长顺势要抓冰冰的手:“我看看。”

    冰冰甩开张厅长,站起来说:“你放我出去!你把我关起来是什么意思?!”

    张厅长厚着脸皮说:“我惜才啊!你年纪轻轻,才貌出众,我一见倾心,不能自拔啊。你不要以为我是乱来的人,我还没有娶妻呢!”

    冰冰本能地往后退。张厅长接着说:“我张君越满腹经纶,雅量风流,偌大的中国,居然碰不到一个等量的红颜知己!冒辟疆算什么?侯方域算什么?他们都是家里有妻室还在外面眠花宿柳的。我张君越若遇到知己,是可以明媒正娶的!明代的烟花巷里还有秦淮八艳那样色艺双绝的红粉佳人,现在的妓馆里都是些什么下三滥的货色,逼得我只好到大学里去找了。”

    冰冰看张厅长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惊慌地问:“张厅长,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张厅长停下脚步说:“这样吧,冰冰小姐,我张君越以才服人。你也是个才女,我赢你不算胜之不武。我们就玩点风雅的文字游戏,按词牌写新作,谁写的快写得好谁就算赢。我赢了,你为我做一件事;我输了,我为你做一件事。怎么样?”

    冰冰脑袋飞快地转,理清了头绪。按张君越的比法,看张君越胸有成竹的架势,她知道她赢不了。她上午在看张君越那首鹊桥仙词的时候,已经发现其中有很多平仄不对,所以她计上心来,微微撒娇说:“不行!你是留过洋的,懂不懂ladies first 女士优先?要让我来定游戏规则!”

    张君越哈哈大笑:“冰冰小姐果然是风情灵动的美人,没有让我失望。那你说,我们怎么玩?”

    冰冰说:“就拿今天小册子上第十页你那首鹊桥仙来玩,把它的平仄跟标准的鹊桥仙平仄比一比,每发现一个平仄不对,你就喝一杯酒;整首词核对完,如果一个错都找不到,我就喝整瓶酒。怎么样?”

    冰冰不容置疑地把张厅长带来的酒打开:“开始吧!”

    张厅长有点犹豫,因为他酒量并不好。不过,他的词平仄会有大问题吗?他不相信。所以他想了想,答应了:“好吧,女士优先,就听你的。你自己选的玩法,输了可不许赖账。”

    “好!第一句,标准的是平平仄仄,你用的是平平仄平。喝一杯!”冰冰给张厅长递上第一杯。张厅长仔细看平仄,心中暗叫“不妙”,但是要以才服人就耍不得赖,所以他喝下第一杯。

    “第二句,标准的是平平平仄,你用的是平平仄仄。再喝一杯!”冰冰又递过一杯。

    ······

    如此五杯之后,张厅长说话时舌头大了:“上了你的当了。我······写那首鹊桥仙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功力不如你现在。我······不玩了。”

    “张厅长,接着玩啊,不要让我失望啊,你要以才服人才行啊。”冰冰看计谋成功在望,卖力地哄张君越继续玩。

    ······

    又几杯下去,张君越就趴在桌子上了。冰冰提着张君越的头发叫:“张厅长!张厅长!”

    张厅长一点反应也没有。

    冰冰跑进卧室把门反锁上,手忙脚乱地把电话拿出来,颤抖着拨了她爸爸书房的号码。

    听到爸爸“喂”的一声,冰冰哭着叫:“爸爸快来救我呀!我被人关起来了!”

    杜重生焦急的声音:“冰冰!你在哪里?告诉爸爸爸爸才能去救你!”

    冰冰忍住哭泣说:“在一栋两层小楼里,哪条街我不知道,旁边有个妓院一样的院子叫凤凰楼,我这栋楼门牌是10号。”

    杜重生冷静了:“冰冰你不要怕!爸爸想办法去找凤凰楼,你每隔一会儿就打个电话过来,让我们知道你还在那里。爸爸这就去叫人了,你不要怕!”

    杜重生把电话一挂,急忙叫阿贵:“阿贵!小姐被人绑架了!派一个门口的兄弟到义社去再叫上几十个人,其他的马上跟我去凤凰楼!”

    “老板,凤凰楼就在洋火弄,车可以开进去的。”阿贵边跟着杜重生往外跑边说。

    “那就叫义社的兄弟们多开几辆车去!要快!”杜重生吩咐说。

    出门的时候,杜重生叫门房:“去跟两位太太说,叫她们守着家里的两部电话机,等小姐的电话!”

    “是,老爷。”门房猜到出大事了,老爷跑得这么急。

    冰冰在卧室里听见外面动静大了,她爸爸的声音在叫“冰冰,冰冰,你在里面吗”,她离开卧室跑到大门口喊:“爸爸,我在里面!你快放我出去呀!”

    外面就开始砸门了,没有几下杜重生就带人冲进来了,冰冰扑上去抱住杜重生大哭:“爸爸你怎么才来啊!吓死我了!”

    阿贵过去把烂醉的张君越提起来:“小姐,是他干的?”

    冰冰说:“就是他!”

    张君越只能翻白眼哼哼。

    杜重生问冰冰:“他是什么人?要不要爸爸把他收拾了?”

    冰冰答道:“他是南京政府教育厅的厅长。他叫人把我骗到这里,还想······”她看旁边有人,不好意思多说。

    杜重生心里明白,恨得牙痒痒:“狗屁厅长!敢动我杜重生的女儿,他找死!阿贵给他点颜色!”

    冰冰叫道:“阿贵等等!他没伤到我,我把他灌醉了。爸爸,我们不要跟政府的人结怨吧,就把他扔在这里,他还不算十恶不赦。”

    杜重生想想,还是先留点余地好,就吩咐阿贵:“给他留个话。我们今天先放他一马。”

    “是,老板!”阿贵写了一张“小心你的狗命!”的字条,“唰”地用一把刀把字条插在张君越脑袋边的桌子上。

    杜重生把冰冰带回家送到床上躺下,问清了事情原委。不一会儿,冰冰因为惊吓身上开始发热,一家人手忙脚乱地照顾她。

    晚上,杜重生吩咐儿子文畅:“冰冰这件事不要跟念慈说,免得她走嘴告诉她弟弟,让孝慈担心。你跟冰冰他们院长约个时间,我们父子一起去见他。冰冰是从学校被人带走的,学校有责任。就算不是同谋,也是疏忽,难辞其咎。学校对学生的安全掉以轻心,我们家长还敢把孩子送到学校吗?这样的事情一定要跟学校交涉,要求校方改进!”

    文畅答道:“好,我去安排。不过院长应该是无心之失,我们措辞还是客气一点吧。主要错在张君越,身为教育厅长,滥用职权,简直是衣冠禽兽。”

    “哼,对付这个畜生,我有办法。”杜重生轻蔑地说。

    张君越酒醒的时候,看见侯秘书一脸担忧地坐在边上。

    “厅长,你总算醒了,没出什么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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