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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初恋笔记 作者:高冷酸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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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贺纤细的手腕上衬得她皮肤愈加白皙。

    施远航见到她的时候没说任何类似夸奖她漂亮或新衣服好看的话,反倒是脱下了黑色毛线织手套,没和她商量,径自抓过她冰凉的小手,将手套戴在了她的手上。

    他的手就像个小暖炉似的,能将她手上冰冷的温度融化。

    施远航带着她去了一条老街上的闻声唱片行。施远航说,去年七月份周杰伦的《叶惠美》发行的时候,多少人骑着单车去隐藏在大街小巷里的唱片行外排队,发汗的手心里捏着用来购买唱片的纸币,烈日炎炎下大汗淋漓就为了听一句“没人能说没人可说,好难承受,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

    闻声唱片行的试听间。

    施远航给祝贺戴上头戴式耳机,“让你见识一下我喜欢的音乐!”

    祝贺沉默着眨了眨眼睛,眸光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期待。

    双手放在耳机两边,和施远航对视的时候,乐声渐渐传入耳廓。

    节奏强劲,歌声哀愁。主唱略有些低哑的声线中带着一股沉重的情感力量。

    听了一遍遍“;me up wheember ends”,祝贺就好像看到暗室里突然打开了一扇窗,丝丝明亮光线透过缝隙渗进屋内。

    刺眼又感人。

    那张专辑是绿日乐队的《ameribsp;idiot》。

    听不懂任何英文歌词的施远航却说这是他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乐队,他就是能感受到汹涌而来动人心弦的力量。

    重金属的节奏魔法。

    摇滚的魅力。

    傍晚时分,走出闻声唱片行的大门,祝贺才发现下雪了。

    a市偏南,冬日湿冷但很少落雪。见得最多的是雨夹雪,在祝贺看来那根本算不得是真正的雪。

    厚厚的积雪堆着好像拓宽了路面,显得原本就空旷的街道更为宽阔。祝贺伸出一只脚,迈开步子,留下一个个脚印,还有点点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手上,有些新奇。施远航在一边笑她表情呆呆傻傻的。

    祝贺也不生气,冲着他傻笑。

    又听到了旁边有人说了一句——

    “下雪了吗?!快告诉我!是不是下雪了!”

    纵使是苍老沙哑的声音也掩不去喜悦心情。

    祝贺循声望去,距离她约莫两米处的高杆路灯下,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原地转着圈,拐杖碰到坑洼不平的水泥地面发出突突声。

    施远航告诉她那是个瞎子,平日里最爱赖在闻声唱片行,赶都赶不走。

    祝贺的笑容顿时僵住。

    转过去看伛偻老人,他扬起笑容时脸上的沟壑深刻得似乎能留住空中纷飞的白色。

    坐在施远航的单车回孤儿院的路上,和着身下的破旧单车不断发出咯吱声,话唠的施远航罗里吧嗦地向祝贺吐露了一系列关于明年圣诞节施远航和祝贺两个人该怎么一起过的完美计划。

    后座的祝贺耐心听他说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并耐心地将落在他衣服上的雪花轻轻拍去。

    单车最终停在孤儿院旁边的一家杂货店门前,杂货店老板是个挺着啤酒肚戴着老花镜的男人,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普通话说起来也是方言味儿的。施远航用方言和老板讨价还价,最后用原价三分之二的价格买了那盒薄荷味的口香糖塞进了祝贺的帆布袋子里。帆布袋子是孤儿院统一发放的,米黄色的布料上印着彩虹爱心图标,下边“阳光孤儿院”这五个字,中正又显眼。

    “下回带你去吃荠菜虾仁大馄饨。下下回咱们就下馆子吃烤鱼。”

    施远航还说他参加了学校食堂的勤工俭学活动,能省下不少饭钱。

    很久之后,施远航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空瞪着落下的雪花微笑的瞎子。因为祝贺在2005年就离开了阳光孤儿院,这点没人能料到。

    ☆、四

    2005年的春节,孤儿院过年的时候施远航没回来。

    年初六,大清早的,祝贺就被外边传来的骂喊声吵醒。她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神扫过旁边还睡得死死的路漫漫。踩上棉拖鞋,推开窗子看,院子里傅老师正拿着教鞭追着高个男生打。

    那件洗得褪色的黑棉袄祝贺记得,可不就是施远航常穿的那件?

    从床头随便扯了一件后外套搭在身上,打开门,拖鞋的嗒嗒声在安静的过道里漾起一道道回声。出门后,外头的寒风吹得祝贺眼皮一跳一跳的。

    她单薄的身子顶着刺骨的寒风,站在门口看施远航像个猴子似的东条西窜,不得安宁。皱了皱眉,又见黑瘦男生以猎豹之姿向她的方向跑来。

    下意识的,祝贺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一股强劲力道抓着她的肩膀,使得毫无防备的她只觉头晕目眩。

    男生躲在她的身后,祝贺看着不远处傅老师神色无奈,缓步向她们走来。

    施远航双手抓着窄小的肩膀,帮祝贺稳了稳重心,见她不悦的皱眉,用不满的眼神狠狠地等着自己,只觉得她可爱,像是竖起了全身的刺的小刺猬。

    嬉皮笑脸地,他朗声笑道:“祝贺,新年快乐,你又长大一岁了。”

    祝贺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张十六岁的年轻的面容。

    肤色更黑了。

    唉。

    随即,又注意到了点什么。

    祝贺缓缓抬起一只手,他的右眼眶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嘴角裂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左脸颊上贴着交叉样子的创口贴就像是混社会的古惑仔。

    没真的触上去,祝贺放下了手,问他话:“打架了?”

    施远航挑挑眉,双手插兜,不太自然地应了一声:“嗯。”

    傅老师走过来,恨铁不成钢地斥责了一句:“让你上学去的,又不是让你打架去!疼死你得了!”

    施远航抓着头发讪笑。

    “我这不是至刚易折吗?化工职校,啧,鱼龙混杂,小团体一个比一个猖狂,领头的一个比一个横!学九十年代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收保护费,还欺负同学,气死人!让我和他们同流合污,怎么可能?”

    傅老师轻声叹息,无奈地摇摇头:“以后能躲就躲远点,没人让你单枪匹马地拯救世界。好好学点技术,早点毕业找份工作好好过日子。”面对每一个孤儿院的孩子,傅老师来来回回苦口婆心说的也就那么两句。

    站在门口,傅老师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个孩子。

    一个说着“我给你买了香菇菜包和甜豆浆,还热乎着呢,快点吃”,一个说“不要,我还没刷牙。”于是之前那个又开始龇牙咧嘴地抱怨“穷讲究什么!”。被说是“穷讲究”的女孩子就狠狠地白了男生两眼。

    男生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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