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衬衫男人走出来,喊了声,“二哥,你来了。”
我满腔的情绪就濒临极限。
靳少忱平静的眸子在扫到我时蓦地一沉,脚步就直接踏了过来,几米的距离,被他浓缩成了两步。
他一句话都没说,长腿一伸就把钳制我的两个人踢得跪倒在地。
新郎瞪着眼睛,“二哥,她们是闹事的!”
其他宾客也纷纷指指点点,数落我和朱朱的闹场行为。
李白站在一旁打电话。
耳蜗充斥各种各样的喧嚣,唯独靳少忱带着怒意的声音穿破喧嚣,直达我的心底。
他伸手摸上我火辣辣的左脸,问我,“疼吗?”
我压下胸口那股酸胀地几乎当场落泪的情绪,摇摇头,“不疼。”
我看向一旁还被架着的朱朱,靳少忱只抬眼一瞥,几个保镖立时松了手,朱朱踉跄了一下,还是被身后的花衬衫男人方剂给接住了,我有些感激地朝他笑了下,却看到他瞪圆了眼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我。
新郎脸色一直在变,最后咬牙过来问,“二哥,这是……?”
靳少忱没搭理他,他的手还放在我脸上,手指和眸子的温度一样,凉凉地,“谁打的?”
我就突然想起,在医院门口的那个凌晨,他站在冷冽的风口,问我。
“要我帮你讨回来吗?”
我抬头看向站在新郎旁边的新娘,伸手朝她指了指。
新娘突然哭出了声,“二哥……二哥……你放过我这一回吧……”
靳少忱从始至终都只盯着我一人,他抬手帮我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然后转过身单手揽着我面向新娘,声音不大不小,透着几分不容置喙地狂妄,“去,打回来。”
“二哥!”新郎急眼,把新娘护在身后,“二哥,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很高兴,但,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我看出来了。
他们都是认识的。
我以为靳少忱不会因为我被打就和兄弟翻脸。
可事实却是。
他压迫感十足地站在那,声音冷若寒霜,“打了我的女人还想我给你面子?”
新郎的脸变得铁青,却又隐忍着,像是无声地默认。
新娘子甚至自己站了出来,走到了我面前,脸上挂着凄惨的泪痕。
不等我站出去行动,一旁的朱朱冲过去甩手就抽了新娘两巴掌,还叫嚣着,“这是我替她还给你的!”
新娘直接被抽得晕在了新郎怀里,新郎抱着她忍不住朝前迈了一步,愤愤地咬牙,“二哥!那个女人她……”
朱朱打完人立马躲在我身后。
靳少忱有些不悦,他让李白取了酒泼在新娘脸上,看到新娘悠悠转醒,才转身用深蓝的眸睨着我,眼底的怒火还在,声音却温和了许多。
他说,“去,把她欠你的,打回来。”
新娘脸上的酒还没擦干净,就挨了我结实的一巴掌。
我很难想象。
我会在被打了之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还能打回去。
不,现在不是孤立无援。
有靳少忱在。
也是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宾客全部退到宴会厅门口,只剩零星几个人站在新郎身后,看向靳少忱的目光充满了畏惧。
不一会,外面涌进了一批黑衣人,他们进来就挨个没收所有人的手机,有的拆了酒店的监控,有的打开了一个感应器,像是在勘察什么。
所有人都惶惶不安,新郎褪尽隐忍,恳求意味地看着靳少忱,“二哥。”
“池舟裕,看好你的人。”靳少忱扫了眼整个宴会厅,直到黑衣人整齐划一地收拾好东西,送还了手机,这才揽着我大步走了出去。
不用回头,我都可以感受到众人灼灼的视线一直目送我们出去。
到了门口,才发现那个花衬衫方剂一直跟着我们,不,他是一直扶着朱朱。
朱朱脚崴了,看我伸手要扶她,她立马瞪了我一眼,“你别管我,跟着他去!”
我就为难地看着靳少忱。
我觉得靳少忱大抵是瞧不起朱朱的,那天酒吧里对她的印象,应该就是个为钱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
我眼里的信息很明确,我得带上朱朱。
靳少忱蹙眉看着我,朝方剂说了个地址,就带着我上了车。
一到车上,他就捏住我的下巴,语气恶狠狠地,“你是傻吗?!被人欺负不会打我电话?!”
他口气凶狠,摸到我左脸的动作却特别温柔。
不知道谁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
从来没有被这样呵护过的我,为了掩饰那即将夺眶的眼泪,只能傻笑。
他又恶狠狠地瞪着我,“笑什么!”
我轻轻环住他,眼里的泪掉了下来,滴在他厚实的大衣里。
他僵了一瞬,随后单手用力搂紧我。
第三十六章 六嫂
车子停在酒店附近的一处公寓,公寓门大开,靳少忱揽着我走了进去,后面方剂的车也刚停下,我听到朱朱喊疼的声音,回头一看,方剂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朱朱再没…喊疼。
我以为这是靳少忱的另一个公寓,谁知道刚进去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个年轻男人,头发剪得特别短,面容干净苍白,戴着细长的近视眼镜,手边放着茶。
听到动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我们的方向喊了声,“二哥。”
靳少忱“嗯”了声,“司北,把你自己研制的药拿出来。”
叫司北的男人点头转身就去了房间。
后进来的方剂刚把朱朱放在沙发上,就追在司北身后,“哎我说,怎么这么久不见,还这么冷淡……你看不到二哥身边的二嫂吗?”
司北步伐停下,转身很认真地看着靳少忱,似乎是在确认,听到靳少忱鼻腔里嗯了一声,他就慢慢走到我跟前,喊了声,“二嫂。”
我:“……你好。”
随后他又看向沙发上的朱朱,犹豫着也喊了声,“六嫂。”
朱朱憋红了脸,“谁是你六嫂?!”
司北喊完就盯着我和朱朱的脸看,起初说话时,他的目光都是淡淡的,看到我们的脸时,眸色突然亮了。
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真是个怪人。
他一走,靳少忱就拉我去沙发上坐下,李白从房间里出来,拿了双新的男士棉拖给我,又递了双给朱朱。
靳少忱就蹲下来给我换鞋,众目睽睽的,我有些尴尬,忙缩脚,“我自己来。”
靳少忱态度强硬地抓住我的脚,一手脱了我的高跟鞋,看到后脚跟果然磨得通红,还伸手打了下我瑟缩的脚背。
朱朱特别艳羡地看着我,目光一错,看到一旁的方剂,立马尴尬地移开脸。
花衬衫方剂吊儿郎当站在那,或许是看到朱朱刚刚的眼神,立马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