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不敢再开口了,她选择了保持沉默。
我还是笑,声音愈发轻了,“是靳少忱打的?”
“不是。”她条件反射地看着我,眼睛的黑眼球凸起,这反应两个现象,一个是我猜对了。
另一个就是,她害怕了。
想她天不怕地不怕的。
这世上很难有让她惧怕的东西。
我垂下眼睛,声音轻飘飘的,“是因为我?”
耳边她的声音震耳欲聋,直吼得我耳膜生疼,“不是!!”
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鼻尖缺氧,还想说些什么,却是直接昏了过去。
还差一个问题呢。
失去意识前,我有些遗憾地想。
昏迷中,感觉自己身体忽冷忽热,耳边嘈杂,许多声音被放大了十几倍,冲进耳朵里,震得脑子都发蒙。
醒来后的房间非常陌生。
不是医院。
四周都是些大型机器,我整个人也躺在一个类似保温的仪器里。
我看了眼手臂,红颗粒全部消失,喉咙还有些痒。
四周没有开灯,我估算现在应该是晚上了。
刚曲起腿动了动,暗处就走出来个人,“醒了。”
他开了灯,在本子上记下什么,又对我说,“药效后,昏睡四个小时。”
“谢谢。”
司北隔着镜片注视着我,“你故意吃螃蟹引发过敏。”
我点点头。
他把仪器抽出来,我正好坐起身,“有没有水?”
我忘了他家应该是没有水的。
但他却盯着我说,“你今天一整晚都不能喝水。”
我有些痛苦地皱着脸。
去了洗手间一趟,看到镜子里的人,脖子上还是发红,那些小点点还没全消,一点点提醒我干的蠢事。
司北在外面打电话给方剂,只说了两个字,醒了。
我出来后,他就指了个空房间给我。
我没进去。
我坐在客厅,耐心等着。
晚上九点,门铃响了。
我起身去开门,门外不是李白,也不是靳少忱。
是朱朱的前任,池州裕。
我保持微笑,“等你很久了。”
第四十章 失望
客厅里灯亮如昼。
司北坐在茶几前泡茶,修长白净的手指纷乱翻飞,不消一会,倒出两杯茶,一杯递给池州裕,一杯放在我面前,眼神停了下。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不能喝水。
所以朝他安抚地笑笑。
司北穿着纯白的睡衣,衬得脸色愈发白净,仔细看,他的眼睛有点偏深咖色的,怪不得感觉看人的目光特别淡。
池州裕穿着灰色西服,很正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应该是挂给司北看的。
至少,看到我开门那一刹,他的表情是不悦的。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和他面对面坐着,我会以为我和他再见时,起码不是他倒下就是我躺着。
而现在,我们相安无事,和平地面对面坐着,实在有些讽刺。
他喝了口茶,细细品抿,“杨小姐知道我会来?”
“池先生不也知道我在这吗?”我摆弄着茶几上的杯子,泥灰色的杯身,小巧地很,两指轻易夹起。
司北收拾茶具,他像是完成任务般,对每个来访的客人泡上一杯茶,随后若无其事,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不管客厅的两个客人。
我保持大方得体的坐在那,虽然心头来回掠过无数个想把面前的人掐死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想。
客厅里针落可闻,我们谁也没有再开口。
像是在做无声地试探和谈判。
最后池州裕接了个电话,“嗯”了两声,看向我。
目光有讶异和不解,紧接着他站起身,竟是要转身走人。
我跟着站起来,“池先生。”
他停了步,转向我时,面色微霁,“杨小姐好耐性,不过,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我又坐回沙发上,“我一直在等池先生开口啊。”
“等我开口?”池州裕嘴边一挑,勾出抹冷笑,“你不知道,被你浪费的时间里,二哥在遭遇什么吗?”
靳少忱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但耳边仍止不住回想起池老爷子似诅咒似的那几句话。
手指无意识掐在掌心,刺得脑子清醒了些,“商场上的事,我不太懂,但我知道....”
“不懂就闭嘴!”池州裕面色阴沉,恨恨地瞪着我,“我们是家族企业,从百年前就沿袭至今的,被你一搅和,二哥面临董事会的投票裁决,你觉得....他回来后,还会要你这么个女人?”
我知道事情的走向超乎预料。
所以,我选择了冒险。
不愿意被动的等待。
不是不信任,只是担心他。
我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保持微笑,“我知道,你可以帮他,池老爷子开个口,他就没事了。”
“可以是可以....”池州裕低头掸了掸西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尾音拖得很长,有些刻意。
我了然看着他,“你说,什么要求?”
他笑而不语地看着我。
继而朝我伸出手。
....
晚上九点半,我坐在池州裕的车里。
他开车,我坐在副驾驶。
车里暖气肆意,音乐轰隆。
我看向车窗外闪烁不停的霓虹灯,高耸入云的大楼,视线被层层五光十色的流光闪过,晃眼全是纸醉金迷的色彩,榕市果真是繁华。
车子刚开到道上,池州裕就问我,“你应该看得出来二哥不喜欢我吧?”
我没出声。
他以为我没听见,把音乐关了,又问了一遍。
他这个问题真是可笑,我该怎么回答。
只能悠悠地看着窗外的车屁股,给出中肯地评价,“你确实很不讨喜。”
“我们关系再差,那也是祖孙辈定下来的,生下来就是兄弟。”他不屑地看着我,“而你....”
他用目光把我从头到脚扫了遍,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和刚刚朝我伸手,要我答应陪他出来坐车时的模样对比,判若两人。
我真替朱朱捏了把汗,这个男人要么就是精分,要么就是有病的精分。
他明明讨厌我,甚至鄙视我的存在,却还强迫自己载着我出来。
这个举动不知道是为了恶心自己,还是为了恶心我。
反正,我们彼此互看不爽,车厢里十分安静,一路无话。
车子停在一座大厦底下。
池州裕就把车扔在门口,正中央的位置,然后下车,对我说,“别出来。”
隔着车窗,我只看到门口的金碧辉煌的大厅,光鲜亮丽的前台,和看不见顶的大厦。
车上暖气依旧,我突然拨弄了下音乐,不小心拨到一个频道,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