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她那句话的用词。
我男人要结婚了?
我男人是靳少忱,没毛病。
要结婚?
可他已经和我结过婚了啊。
朱朱在把我拉上飞机之后就泄了气一样瘫在座位上动也不动。
她从上车开始就不停催司机,一直到了机场,带着我不停奔跑,活像是去捉.奸的架势。
我问她,我们要去哪儿,她喘得跟牛一样,摆着手不回我。
空姐提醒我们系上安全带,旁边有个吊儿郎当地声音问,“我手酸,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系?”
我抖了抖,侧头一看。
走廊左侧的方剂朝我打了个响指,他依旧外面西服,里面套着花衬衫,一双桃花眼对着我闪了闪,笑得好不惬意,“二嫂,午好。”
我歪了歪头,却没能看到司北,想道声谢都没地儿说。
托司北的药,我这两天伤势大好,嘴上恢复很快,已经可以正常吃饭喝水了。方剂旁边虽然坐的不是司北,但显然也是和他一起的,我偏头仔细去看,只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子左躲右闪地抬手挡着脸。
那大波浪,隐约有点眼熟。
“金……小妹?”我犹豫着喊了声。
金小妹猛地看过来,不可置信地越过方剂问我,“我去,二嫂,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
我指了指她的头发,“很好认。”
她有些懊恼地捶了下腿,“怎么办,好不容易跑出来,要是被抓回去,就白跑一趟了。”
方剂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抓到了,大不了打一顿,哈哈哈,现在还打屁股吗?应该换地方打了吧?”
“六哥!你怎么这么讨厌!”金小妹噘嘴从座位上起身,朝我旁边走过来,“六嫂,我跟你换个位置。”
“卧——槽?”朱朱气还没喘匀,就被金小妹一把拉起来往方剂怀里一丢,还好方剂把她接了个满怀,不然照金小妹这丢法,绝对能把朱朱的门牙磕掉两颗。
空姐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姿态优雅,笑容大方,“请……不要随意走动,飞机马上起飞。”
目光看到方剂正帮瘫在那的朱朱系安全带时,空姐的脸变了变,眼神在朱朱脸上停了会,有些不甘心地样子转身进了前面。
“六哥就喜欢勾.引美女。”金小妹在跟我咬耳朵,语气又是不屑,又是不满,“哼,那些美女都没有脑子。”
我看了眼正拿方剂的袖口擦嘴的朱朱,诚恳地点头,“嗯。”
金小妹陡然抱住我的胳膊,“啊,英雄所见略同!”
她必然曾经遭受过方剂的荼毒,否则怎么这么不喜欢他。
我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当前最想知道的就是,“我为什么在这?”
金小妹起初还开开心心地抱着我的胳膊,听到我这句话,嘴边的笑凝固了,秀气的落山眉皱了皱,漂亮的眼睛里浮着层讶异,“二嫂,你在逗我?”
我觉得这话如果换朱朱或者寻.欢,必定都会在前面加个【卧槽】助个兴。
当然,金小妹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一脸地无语凝噎,最后掏出手机给我看照片。
照片中一对年轻男女在高级餐厅用餐,女人很漂亮,精致的妆容,有些羞涩的弯唇微笑。
照片中的男人是靳少忱。
我撇开头去看拔地而起后窗外掠过的棉花糖般的云层。
脑子里挥之不去,照片里靳少忱翘着嘴角一脸享受地和那个女人对视的刺眼画面。
金小妹还拿着手机在我耳边义愤填膺,“二哥不喜欢她的!一定是逢场作戏!二嫂你千万别吃醋……”
我撩了撩长发,“哦,没吃醋。”
“啊?”金小妹像被酸到一样,龇着细白整齐的牙齿,“二嫂,你怎么没反应啊?”
“我应该什么反应?”我摊开手,无奈地笑,“所以,你们大张旗鼓拉我去抓.奸?”
朱朱居然就因为一张照片跟我说什么结婚,我差点要笑出来了。
吃个饭而已,我不也和寻.欢在一起吃饭嘛,不仅这样,我们还经常勾肩搭背,有什么啊。
我给自己做了思想疏导,脑子里却一直循环着那张刺眼的照片,那刺眼又登对的男女,一颦一笑,被定格的那个瞬间,靳少忱惯常翘起的唇角。
不行,不能再想。
“不是,不是,是……带你去把二哥抢回来!”她坚定的眼神让我有些怔忪。
好在我看得开,脑子里过了一圈,发现这实在是个小事,有些后悔上飞机了。
“他喜欢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我手肘撑在扶手上,说出这句话时,心口莫名一酸。
金小妹抓着我胳膊急得不行,“可关键是二哥不喜欢她啊!”
我被她过激的情绪波动到,忍不住反驳,“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她,你又不是他。”
她气鼓鼓地噘嘴,有些委屈,还有些愤懑,声音也带着孩子气,“二哥喜欢你啊,我看得出来的!”
所有人都跟我说,靳少忱喜欢我。
可是现实告诉我,他也可以对别的女人那样温柔地笑。
我不再说话,在我看来,和单纯的金小妹对话,只能是自寻烦恼。
中途空姐送了意面过来,还有红酒,我要了纯净水。
方剂每次看到空姐出来就要调侃两句,比方,“这位姐姐后面拉链好像……啊,拉得好完美!”
再比方,“这位美女,你东西掉了,啊,原来是我的东西啊,谢谢美女,你腿好长,嗯,胸也不错。”
坐在他旁边的朱朱忍不住起身把他提进窗边,她坐到外面,总算让方剂闭了嘴。
我侧头看了眼和我隔了半米距离的朱朱,伸了手过去捏她耳朵,“朱朱,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她本来是在装死,闻言立马虎躯一震,朝我双手合十,“少侠饶命!不是我的主意!是方剂,他跟我说,再不杀过去那边就生米煮成熟饭了……等会,这个词是不是这么用来着?”
我忍住掐死她的冲动,“所以,你们是串通好了?”
妈的,我就说,她一开始在榕市法院门口那一嗓子着实功力十成,吓了群众七成,震慑了警察两成,剩下我一份惊疑不定。
但还是失策,被她拖来了。
“……也不全是吧。”她讨好地朝我笑,“就是我觉着,如果我告儿你了,你肯定不会过来……”
我一个眼刀飞过去,朱朱再次双手合十,不停搓着,“别别别,你听我说,我是觉着他们说的在理,你想想,来回机票他们全包,吃住也算他们的……不是,咳咳,我说的是……”
“你别说了,飞机等会停了,我就买票回去。”我打断她,余光看了眼一旁的金小妹,她正拿着胸前的相机抓拍外面飞机留下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