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身边有贴身服侍的人,是个中年阿姨,在老太太坐下后,就盛汤夹菜,一套动作没几分钟,桌上的浅碟里已经码了漂亮形状的各式各样菜系,做完这些之后就老老实实站在椅子后面候着。
老太太看着我点了点头,“不错。”
不知道她是说我不错还是赞同白士熵的话。
很奇怪,老太太一上座,氛围就变了,所有人都不敢开口的样子,餐桌上只传来舀汤以及勺子碰在瓷碗边缘的清脆响声。
这样的氛围正合我意。
我放慢速度,头一次吃得极其慢,还要保持优雅,因为靳母在打量我,司楠在看我,同时,老太太的余光的也总是不经意看向我。
本以为吃完饭后就没事了,谁知道,筷子刚放下,老太太就看向我,“叫什么?”
身边的白士熵递纸巾给我,眼神示意我没事,我就宽心地回,“潘桃。”
老太太又问,“娘家姓什么?”
我妈姓杨。
我担心一个谎需要成千上万个谎去圆,脑袋有些疼,可还是硬着头皮说,“我跟我妈姓的。”
一般这样说,很少有人会接着问下去。
但情商高的人肯定能听懂我的话外音,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我正暗自庆幸,却不料老太太下一个问题就是,“是专程过来参加我的寿辰?”
不是,是为了靳少忱来的。
如果回答不是,老太太是不是还要问,那是为了什么。
我瞟了眼白士熵,想着他要是出来说句话,老太太是不是就能放过我,可白士熵却一脸“宠溺”地看着我,看到我求救的眼神,他“贴心”地伸手帮我擦掉嘴边不存在的汤汁,“跟老太太说实话,她不会怪你,你就说专程过来看我的。”
咦——?!
真的可以这样说?
我之前觉得靳少忱总是很容易就能看穿我的想法,很是惧怕他这一点,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太单纯,我刚刚只露出那种了悟的眼神,老太太就猜到了我的想法,起身离开之前看着我说,“倒是有意思,在这多住几天吧。”
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我立马焉了。
老太太一走,其他人全部活跃起来。
朱朱更是在对面朝我挤眉弄眼,大意就是明天出去玩,后天出去浪,大后天出去骚起来!
我怀疑方剂是不是事先透过口风给她,不然以她的爆发力,肯定是要在大场合下给靳少忱难堪的。
毕竟,当初她那句“往后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一直盘旋在我心头,给了我强大的后盾支撑。
金小妹第一个离开座位,说困了想早点休息。
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李白,送她上去。”靳少忱突然发话。
李白没回应,倒是步子踩得又稳又快,已经到了楼梯口。
金小妹站在那,软软糯糯地嗓音,“不需要。”
李白也不说话,一步一步等着她,金小妹看他这个反应,跺了跺脚,往楼上冲了,可能冲的太猛了,到二楼的时候听到砰的一声。
我刚想起身去看看,就听到李白在楼上说,“没事。”
“什么没事啦!痛死啦!呜呜呜....”金小妹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
我总觉得哪儿好像有些不对劲。
白士熵站起来,跟靳母打了招呼,准备带我一起上楼,方剂和朱朱也顺势站起来和我们一起,还没走到楼梯口,听到身后靳母的声音说,“外面天黑了,司楠今晚住在这吧。”
“嗯,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脚步滞了滞,一时没能跟上白士熵的步伐,倒是他回头拉了我一把,我才没在众人面前露出那种酸涩难过的表情。
回到二楼,朱朱悄悄拉着我问,要不要待会出去玩。
我见鬼似地瞪着她,“玩个屁啊,我要回去!”
“你都答应人老太太留下来住几天了,回个屁啊!”她把我拖到客房,床上全是她今天下午在男装店试穿的那几套衣服,“来,帮姐们选个,我今晚要出去邂逅一个帅老外!最好就是尺寸能捅到....唔”
我及时捂住她的嘴,门口的白士熵刚好听到朱朱最后这句话,挑了眉看着方剂,后者脸上依旧挂着吊儿郎当地笑。
朱朱一脸淡定,我他妈反而特别尴尬。
她发神经时,什么姿.势多少分钟都喜欢拿出来说,我当时只醉酒后和秦武有过一次,根本不记得那些不可描述,所以每次都听得脸红心跳,还要被她批评,“操,你他妈又不是处.女,分享分享下心得啊,别藏私啊!”
我随手指了件很衬她皮肤的一套,问她,“你和谁一起?”
她一边若有所思地比划着西装,边朝门口看,“除了他还能有谁。”
其实,她这个口吻仔细听是很亲密的。
但可能当局者迷,朱朱反而没有这种意识。
她拿了衣服就进了洗手间,说洗个澡再去。
我就和白士熵又出来了,回头看的时候,方剂正站在门口点烟,动作和今天中午在餐厅门口一样,明明没有风,他还习惯性单手挡风,似乎沉浸在走神当中。
二楼十几个房间,客房都是紧靠着,朱朱的隔壁的隔壁就是金小妹的房间,我路过的时候看到门半开着,就想进去看看。
还没推开门,就听到李白的声音,他向来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是没多少情绪,但这句话隐约有些无措,“有这么疼?”
金小妹的声音,委屈中透着股软糯,“就是很疼啊!”
“哦。”
“....我说疼,你不会轻点嘛,你可以吹吹啊....”金小妹的声音越来越小,倒像是害羞了。
“哦。”
不知道李白有没有照着做,我无法想象一个面瘫脸,温柔地抱着金小妹的大腿或者小腿,小心谨慎地边吹边安抚的场景,不由得想伸长脖子看个仔细。
身边一只手突然轻轻推开门,白士熵站在我旁边,一脸的正人君子地问我,“没看出来,你居然喜欢听墙脚?”
我记得,在会所扫黄遇见靳少忱那晚,他就说过一句和白士熵差不离的话。
但白士熵比靳少忱文明多了。
至少白士熵用的是墙角,不像某人用的是叫床。
突然又想到了当时的场景,我老脸一红,白士熵刚好发现,眼神顿时充满了趣味,指着我的脑子问,“想什么呢?”
在单位里,寻.欢每次审完嫌疑人,过来找我,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指着自己的脑子说,“我怀疑他这里有问题。”
这是个很恶搞地冷笑话。
所以,白士熵指着我脑袋的时候,我不由得给他配了这样的台词——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