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顾队对着手机问,“他想干什么?”
顾队开了免提,头儿的声音就回荡在车厢里,“他说,有人控诉他绑架罪,他过来申诉。”
“申诉也不是去派出所啊!他明显就是故意找茬!”我愣了一瞬,忍不住对着手机咆哮。
头儿叹了口气,“杨桃,我就知道是你。”
我顿时哑口无言。
“他说,二十分钟后得不到控诉人的合理解释,就去市人民法院申诉。”头儿不紧不慢地补充,“他的目的单纯到一目了然。”
我沉着张脸,试探着猜测,“想把我送进监狱?”
“...噗—咳咳——”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喷茶声。
就连驾驶座的顾队都怪异地盯着我,眼底里尽数充满了鄙夷。
我日?
他妈的靳少忱都想去市人民法院控告我了,顾队不心疼就算了,这鄙视的眼神是什么鬼?
头儿总算顺好了呼吸,收线前对着电话说出最后一句,“他只是想见你。”
我梗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憋出一个脏字。
“....懆!”
顾队重新启动车子,换了道之后才问我,“去还是不去?”
我指着他转换的车道,差点又噎到说不出话。
去,当然得去。
靳少忱那样精明,就算昨天晚上他没看到橘子的眼睛,今天被我那通电话刺激得也会怀疑。
而且,他现在守在单位。
他怎么能笃定橘子被我们找到了呢。
还是说...他已经查过了。
脑子里开始天人交战,我一边祈祷靳少忱没有查出来,一边想着对策,不论如何,这一战,我决不能退缩。
看着怀里的橘子,我不禁回想,自己拨出那通电话时有没有说漏嘴。
我找出前置箱里的酒心巧克力,又有些不忍心,只抱着橘子问她困不困。
橘子眨着疑惑的大眼睛朝我摇摇头。
我就哄她,“待会妈妈抱你下去,你闭上眼,千万不要睁开眼睛,不论谁说话都不要睁眼,做得到吗?”
橘子虽然不懂,但还是闭着眼睛乖乖点头,“妈妈,我不睁眼。”
有那么一瞬,我似乎从她眼底看到熟悉的那抹难过。
应该是错觉。
我把橘子抱在怀里,哄她睡觉,哄了一路,她都没有困意,浓密纤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却是老老实实记着不睁眼。
我又心疼又无奈,只亲亲她的脸。
车子停下,顾队当先下车,又打开后车门,从我怀里接过闭着眼睛的橘子,我才慢慢下车。
单位门口停着辆熟悉的黑车。
这辆车给我的回忆太多,似乎闭上眼都能感受到车厢里的温度,以及灌入耳蜗里属于靳少忱热烫的呼吸。
顾队回头看我,我才尴尬地拍了拍脸,上前勾住他的手臂。
门口的保安看到顾队依旧行了个正礼,肃穆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顾队抱着橘子回了个端正的礼,我情不自禁也挺直脊背朝他们行礼。
踩着台阶一层层上去,我的心跳也开始越来越急促。
终于,随着感应门打开。
入目就看到了四年前我坐着的位置上坐了个男人。
男人姿态慵懒,随意翻着桌上的文档,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说不出的魔力,牢牢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我也是进来才发现,往日嘈杂喧嚣的一楼,此刻安静得像个重症病房。
一排保镖分散着遍布整个一楼大厅。
同事们各司其职,但都默契地保持不发出一丝声响。
听到感应门启动的声响,靳少忱漫不经心地抬头。
微微勾起唇角,削肃的侧脸绽出如沐冬雪的笑容,墨蓝的眼底却毫无笑意,声音冰冷得像一台制冷机器,“总算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幸福
明明是八月份燥热的季节。
站在这,我却觉出一阵冷意。
靳少忱站起身,纯手工的西裤纤尘不染,拉出笔直的腿部线条,厚实强壮的肌肉把衬衫胸口的位置撑得有点紧绷,被太阳光反射过来的闪着刺目光芒的黑金纽扣衬得他整个人威严肃穆,伟岸挺拔,目光锐利宛如一头捕食的狮子,,悠悠朝我们走过来的气场如大军压境,迫人逼仄,我不自觉后退一步。
靳少忱停了下来,有些好笑地勾唇,离得近可以看到他眼底没有丁点笑意,只汹涌如暗潮,“你看起来很怕我?”
顾队抱着橘子挡在我面前,语气很官方,“孩子已经找到了,既然是误会,我代她道个歉。”
我被顾队挡着,看不到靳少忱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冷冽的声音响彻在头顶,“这是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她是我老婆,她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顾队毫不示弱,他说话间空出手揽住我的肩膀,窝在他怀里的橘子不安地眨眼,却是没有睁开。
我抬头就看到靳少忱骇人的眸子死死瞪着顾肖揽着我的那只胳膊。
整个一楼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开始还轻手轻脚地忙自己事的同事,现在全部停了手上的动作,生怕打扰了大厅这份尴尬难熬的僵滞场面。
直到头儿从里面走出来,板着脸问,“谈妥了?”
下一秒,靳少忱直接伸手打掉顾队揽在我肩上的那只胳膊,动作迅猛地把我从顾队身边拽出来,这样的悍力,只会越挣扎被他钳制得越紧,况且单位这么多人,我不信他敢对我做什么,我放弃挣扎,只看着他目标明确地拉着我往审讯室里走,经过头儿身边时,冷冷丢下一句,“正准备谈。”
身后顾队担心我,似乎想追上来,却被头儿拦下了。
隐隐听到头儿说什么,却是听不清楚,只知道顾队停住了脚。
在单位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甩到审讯室的门上进行审问。
对。
是审问。
靳少忱关了门后,把我甩在门上,单手撑在门上,上半身俯低压在我脸旁,姿势暧昧,可眼神清明锐利,语气更是冰冷无温,脸上的神色有些骇人的阴鹜,“所以,我在你眼里一直是这样的?”
被他骇人的脸色吓到,我大脑完全不能反应他说的意思,只茫然地看着他,“什么?”
他撤开身,睨着我突然嗤笑一声,眼底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地玩味,“还是,你故意想和我接近,故意想激怒我,故意...想让我找你?”
“你放屁!”我吼完就转身去开门,说多错多,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暴露出橘子的信息,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门刚开了条缝,身后的男人欺身压了过来,直直压着我关了门,这才抵着我,呼吸喷在我的脖颈,让人熟悉到颤栗的感受,“那你怎么解释那通电话?”
八月份的天气,穿得本就清凉,胳膊已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