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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古刹包裹其中,似梦似幻。天光悠悠地暗,透着一层淡然的粉,温柔又饱含穿透力,似乎那太阳随时都要冲破这云层,照亮人间。

    寂静的古街,远远地走着一个人影,灰衣灰裤,gucci秋冬套装剪裁得体,完美衬托出他颀长劲瘦的身形。男人一身灰色柔和清冷,长路、曦光、茕茕孑立,而后,他微微仰起下巴,将金丝眼睛的一腿轻轻放至牙间,咬住,立体冷峻的容颜之中,一双清澈的眼睛尽显慵懒。

    相机在咔咔作响。

    之后,他换上第二套服装、第三套服装,精致雅痞的服饰、古朴深沉的长街,竟毫无违和地与他的俊美沉默相契和。

    程钰心中有一丝喜悦,他惊喜地发现,如年画所说,灵隐寺这种悠远深沉的地方更能衬托他沉静通透的气质。

    这也是他欣赏年画的地方,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能辩珠识人,这也是她更加擅长人像的主要原因。

    最后一张图定格在寺门前,晨光初照,天地复醒,着黑色套装搭白色及膝大衣的男人背对寺门,手执一柄黑色素面雨伞。暖阳轻轻笼下,他手执伞柄,撑开一半,而后,慢慢抬头,俊美的五官一半笼在伞下阴影里,构成一副山水画般流畅柔和的黑白剪影。

    方锐草草扫几眼相机原图,回头冲程钰竖起一个大拇指。

    收工!

    顾天北对大超交代了几句,回房车换衣服。

    等他再从车上下来,大超已经带着两个热拎着几大盒咖啡回来。

    “大家都辛苦了,北哥请喝咖啡!”大超吆喝一嗓子,挨个给两边团队工作人员发咖啡。

    人群后,年画低头一遍遍翻看程钰的作品,那小小显示屏上的男人慵懒、英俊、淡然若素,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依然有让人心生安定的力量。

    她怔怔地望着最后一幅山水墨画般的黑白男人,轻声喃喃,“小天使,好久不见。”

    在太阳下低头太久,再抬头时就有瞬间的眩晕,就在这微微的晕眩中,年画恍然望见数米之外,着白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正穿越一个又一个男男女女,走向她。

    光影使他的黑色头发异常柔软通透,那卸了妆的眉眼温柔平和,水光潋滟的瞳仁中饱含着不自知的笑意,即使此刻他将唇角压得平直。

    他一步步走向她。

    年画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笑了,于是他也笑了。

    他羽扇般的睫毛轻忽,眼睛变成好看的月牙形状,那嘴角弯弯翘着,又带着刻意的压制,恍若纯真的孩童。

    年画举起胸前相机,“咔嚓”将画面定格。

    ☆、22.第二十一章 风欲静而心不息(四)

    空气中有肉眼可见的颗粒尘埃,寒冬腊月, 即使灿烂的暖阳下都是清冷寒气, 一开口, 寒气就随着呼吸飘出来,慢慢消融在尘埃中。

    顾天北捧着热咖啡的手触到年画的指尖,眉头轻沉,“手怎么这么凉?”

    年画接过咖啡呷一口,带着甘香的热气滑过喉头使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难得正经回话:“因为我是冷血动物, 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嘴唇发干。”

    “冷血动物,嘴唇发干……”顾天北轻轻重复着她的话, 也不知想到些什么, 翘起唇角, 眉眼尽是温柔。

    拍摄结束,顾天北投身今天的第二个通告, 年画随程钰回工作室修图。

    中午近十二点, 年画在酒店的走廊上再次遇到顾天北。

    他戴着口罩行色匆匆,刷卡进房前下意识偏头向隔壁房间瞥一眼, 正对上年画的视线。

    小姑娘抱臂倚着门板,闲闲打量着他。

    待顾天北抬脚向她走来, 她却已经刷卡进了房, 一手从里面握着门把手, 只露出一个远远的小脑袋。

    她难得卸下浑身尖刺, 懒洋洋望着他,像一只乖巧的小白兔,顾天北突然很想在她毛茸茸的即耳短卷发上摸一摸。

    他堪堪压下心头念想,小姑娘已经歪着脑袋笑眯眯说话:“小顾哥哥,好巧啊。”

    这唱的是哪出?

    顾天北偏头探究地看着她。

    她拿出手机在他眼神晃了晃,“你是要退房?听说你下午去萧山。”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即被淡淡笑意压下,嘴角也轻轻翘起来:“你上网查我的行程?”

    年画绕过正面问题,笑嘻嘻地说:“现在这些追星软件都可方便了呢。小顾哥哥,一路顺风啊。”

    她对他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顾天北眼底的愉悦慢慢消散。

    原来她一如反常地柔顺开心,不过因为他要退房。

    她就有这么不想看见他?

    顾天北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低声道:“我会的。”

    他转身,离去前又回眸看她,神情淡淡的,“晚上早点休息,不要在床上乱蹦,会胃疼。”

    说完,迈开长腿径直回房。

    耳后,年画将房门摔得砰砰响。

    年画气了他一把,也碰了一鼻子灰,她没好气地将衣服一件件摔进行李箱里,拉上拉链,坐在箱顶上生闷气。

    她分不清到底是在气顾天北还是在气自己,从这次相遇以来,她就忍不住想要挑衅他,惹他生气,看他失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平复自己心底那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想离开,想靠近……

    可等他真、失望了、沉默了、生气了、转身离开了,她的心也随着他的情绪,空落落地往下沉。

    六年时光过去,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没心没肺、横冲直撞的小姑娘,却依然学不会与过去握手言和。

    ……

    年画拉着箱子出去时,顾天北已经在等电梯,大超拉着箱子站在他身后,他换了件黑色连帽大衣,大大的帽子拉起来罩在头上,只留给她一个沉默修长的背影。

    年画突然失去了向前的勇气。

    电梯到达,顾天北进电梯,转身,电梯门缓缓关上,他蓦然抬眸,年画忙触电般避到一旁,生怕那双眼睛的主人会捕捉到她。

    一切都没意思了,她也不想再折腾。

    ******

    年画退了房,搭出租车去苏木白a市的小区,她径直到他所在的楼层,看到门上他新换的密码锁,开心一笑。

    什么鬼男人都没自家哥哥靠谱,她上次来只是无理取闹地嚷了一回,他二话不说还真给她换了密码锁。

    暂时扫除眼底的阴霾,年画怀着愉悦的心情在苏木白家客房安营扎寨 。

    白天,她去工作室报道,没事时就在各个办公室晃悠几圈,心情好时就去跑方锐派的外景,晚上回家吃点好吃的,看个电影,再敷个面膜,睡个美容觉。

    她觉得跟着程钰干和做自由摄影师差不多,随心所欲,心情舒畅。

    几天过去,年画已经迅速适应了新生活,开始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