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挪了小半步。
“好好好,不去不去,换一家。”煦之轻笑,用哄小孩的语气道。
毫无存在感的承列在后面听到他们二人的对答,无比汗颜:这哪像是一个王和一个侍婢的对话,这……这……这完全就是小两口啊……
又逛了一阵子,他们买了些米糕之类的小食,承列忙着吃,不再留心他们的对话。
临近中午,两仪城东门这边没有好的酒肆饭馆,他们匆忙往回走,在两仪殿附近的一家食肆用膳。这家食肆不大,但食案和餐具都十分干净,也没什么客人,承列亲自到厨房视察过,苓岚想起煦之不能吃蘑菇,也觉小心些为妙。用膳时,菜肴都是她爱吃的,她总觉着这口味很熟悉,心下疑惑。
随后又往西市的方向走去,西市基本上是金族、水族和土族的商品,首饰、宝石、陶瓷、奇石……虽然比不上锐宫里的各式物件,但不少物件都颇有意趣,苓岚眼花缭乱。
煦之见她一副兴奋的模样,问:“可有看上的?”
苓岚吐了吐舌头:“苓岚可没俸禄。”
煦之一怔,他本想说“本王买就是,又不值几个钱”,却不大好意思,转念一想,开玩笑道:“你可以求本王,本王还欠你两个愿望。”
“才不!太便宜您了。”苓岚顿了顿,悄声道:“王,这为奴的日期缩短了一年呢。”言下之意是,之前的许诺是否还算数呢?
“非你之故,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你可要好好想想。”
“是,谢王恩典,苓岚感涕在心。”她盈盈一笑,瞳如秋水,齿如瓠犀。
煦之又买了些小玩意给煦然,见承列和苓岚双手都抱得满满的,自己提在手上,他年少时常与炫琪、泊颜、葶宣等人微服闲逛,后来当了储君成了王便难有此兴致。今日在城中走了大半日,丝毫不觉疲倦,他担心苓岚劳累,故意放慢脚步。
走没两步,忽然传来喧闹的人声,循声而望,路上行人和小贩大呼小叫地乱跑。这时道上冒出三匹马在疯跑,马上无人掌控,沿途所过之处路人四散逃开,路边的摊贩也急忙闪避,弄得一片狼藉。
煦之连忙把苓岚拉到一旁,正自惊魂未定时,周围已多了七八个人,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 【承列:我是透明的,我不存在……】
☆、端倪
果然……煦之冷笑一声,将手里的小玩意随意往后一丢,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只见眼前这几人,脸上涂了泥浆似的灰扑扑,看不清本来面目,衣衫颜色五花八门,他们手持明晃晃的兵刀,还没等苓岚和承列反应过来,刀剑相迎扑向煦之。
苓岚大惊之下,根本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横跨一步拦在煦之身前,把怀中各种物品都往前向那几人乱丢,刺客一呆,用兵器挑开袋子正要向苓岚扑来时,煦之已用左手把她拦回自己身后,右手抽出腰间的佩剑,挺剑刺出。只听得轻微的刀剑碰撞之声过后,地上掉落了不少事物,有苓岚丢出去的果脯蜜饯,有刺客被削断的刀头剑尖。
煦之手上那其貌不扬的短剑,竟有着削铁如泥的锋利,正是金族的圣物——断寒剑。
错愕之下,刺客一时不敢上前,但即刻,他们已被另外的十余人包围。这十余人有作寻常路人打扮,有作商贾打扮,服饰朴素,可仔细望去,都是锐宫里的侍卫,连锐城军的统领泊颜都混于其中。此时形势骤变,刺客没料到微服出游的煦之原来早有准备,互使眼色,与金族侍卫斗了起来。
煦之转头看了看身后心惊胆战的苓岚,他本想伸手去搂她入怀,可在这繁华闹市中还需避嫌,伸出左手去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别怕,你寸步不离即可。”苓岚没想到这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情说笑,她双手紧紧回握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侍卫和刺客相斗。
激斗中,刺客当中半数人的兵刃已被煦之的短剑削断,战力大减,加上寡不敌众,均已负伤,煦之下令:“活捉!”
刺客眼见败局已定正要逃离,当中一人撒出褐色粉末,而金族侍卫亦有防备,纷纷掩鼻闭气避过。闻声而至的侍卫和两仪城军越来越多,这七八个人只有半盏茶的时分就被全数拿下了。
煦之见己方已掌控了局势,松开了苓岚的手,往前一步,冷声道:“押回去!本王要亲自审理!”
地上仍有褐色粉末还没被风吹散,苓岚有些好奇,捡起装果脯的纸袋,走到毒粉堆积处,煦之道:“小心!”苓岚不敢说话,只是朝他点头示意,屏住呼吸,用撕开的纸装了些毒粉,仔细地包了起来,走回煦之身边与他确认:“王,这便是您和泊颜哥哥之前遇到过的毒粉吗?”煦之道:“看样子应该是。”他明白苓岚收集是为了研究,也不制止,低声道:“千万要谨慎。”
刺客被两仪城军押下去后,煦之领着苓岚、承列和一众侍卫往两仪殿的方向走去。此时已是黄昏,苓岚看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三十余人,不由得脑子发昏:天啊……难不成这些人悄悄跟了王大半日?我怎么都没看出来?那……那……我们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瞧见了?
想到此处,她恨得牙痒痒地瞪着煦之的侧颜。煦之似乎感受到了她不同寻常的目光,转头问:“怎么了?没事吧?”
苓岚努力压制声音:“王,泊颜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到咱们附近的啊?”
“出门前就布下了,半数伪装摊贩在市集上候着,另外一半穿着平民的打扮一直跟着,咱们中午用膳的馆子也是自己人,怎么?”
“那……您怎么也不说一声?”苓岚嘀咕着。
煦之笑而不语。
“您明知那么多人看着,为何还……”苓岚实在说不下去了——您明知道那么多人看着,为何还与我如此亲密,怎么也不收敛一下?
“为何还怎样?”煦之假装听不懂。
苓岚故作镇静:“王之前不是说,有传言说您跟苓岚……有……那个什么……”
“哦!传言嘛!传言不可信。”煦之补了一句,“此刻他们眼见为实,大概便信了。”
“您……”什么啊!难道还故意的?不是说要避忌的吗?王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煦之又解释了一番:“前日有人回报,城里有些动作,不确定是哪一方的人,也不知道是针对谁,但祭礼当天并无乱子。本王本就想带你逛一下,如若领着侍卫浩浩荡荡的出行,怕是有些拘谨。如果不带侍卫,又怕刺客惦记,是以如此安排,但仍旧有些冒险了。”
她若有所思,心中还残存着慌乱。
“苓岚,”煦之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以后遇到危险,别挡在本王前面……”有一句话,